可吳有仁再有心,也無力啊!憑他的身份,去哪裡聯係皇後的暗探?
思索了兩天,也沒一點頭緒。他又不能離開韃子的部落,大雪天的,這鬼地方一連多日都沒一個外人來。
他想破頭也沒想到法子,隻好去跟莫修謹實話實說:
“大人,乾脆您說讓我乾啥,您彆讓我想,我這腦子實在想出不點子!”
莫修謹長眉一挑,邪魅一笑:“你還真是傻!你找不到探子,不能讓探子來找你嗎?”
“憑你東宮大總管的身份,傳出去,那些人絕對都往這來尋你。”
吳有仁聽他說得輕飄飄的,可卻覺得骨子發冷,小聲道:
“我隻是一個小太監,並非東宮大總管。”
“您不是要找皇後的探子嗎?怎麼又跟東宮扯上關係了?”
這個瘋子!是想拖太子下水啊!要是旁人知道太子的人跟韃子有勾結,那太子的儲君之位就不穩了。
莫修謹聞言大笑起來,也不知是讚還是嘲諷:“沒想到吳大總管對太子如此忠心!”
“可惜這份忠心太子不知道,他隻知道你帶著他的賀禮投淩王了,知道你被韃子俘虜,還替韃子辦事。”
“你覺得,即便有一天,你有幸逃走,太子還容得下你嗎?”
吳有仁汗如雨下,眼神躲閃。
莫修謹再給他最後一擊,聲音充滿蠱惑,一隻手輕輕地按在他的肩膀上:
“不管是皇後還是太子,從來不在乎我們這些人的死活。”
“想活下去,隻有自己拚出一條血路來。現在,機會就在眼前。”
“你是聽我的,還是出去伺候那些蠻子?”
吳有仁隻覺按在肩膀上那隻手,像握著判官筆的閻王的手,他乾了,未來會死。
他不乾,可能現在就得死。這個瘋子殺人時,都是笑眯眯的。
他心一橫,橫豎是死,乾脆賭一把。逐點頭:
“好!我這去換身衣裳,隨莫大人一起見將軍,言明我本是東宮大總管的身份。”
莫修謹笑著點頭:“這就對了。”
這一招確實挺有用,不到半個月,一支有漢人奴隸的商隊來到部落。
莫修謹一看這行人,便知其中定有探子,有意使計,讓那群奴隸見到吳有仁。
當天他就帶回一個消息:
“他們說已經半年沒收到皇後的命令,皇後發出的最後一道命令,就是東宮賀禮事件。”
莫修謹稍一思索,看來是太子和陳家禁錮了皇後。讓皇後發不出消息了。
很快,他想到一個新計劃,一個能拖東宮下水,還能徹底毀了皇後和陳家,讓他們再也害不了冬素的計劃。
莫修謹冷笑一聲:“誰說皇後沒有新的指令?明明不久前才下命令給本官。”
“本官已經完成任務,卻被韃子俘虜。這樣好了,就請此人,幫忙將消息帶回長安。”
莫修謹仿陸雲舟的字跡,很快寫下一封密信。
與此同時,幽州城已經全城開工,進入新的一年。
這年沒過,心裡就想著過年的事,這年一過,那是萬件事等著你去辦。
才初三,沈冬素就風風火火地開始上崗。先問淩墨蕭:
“幽州的路何時解封?”
淩墨蕭正色道:“看天氣。”
沈冬素瞪著他,他才笑道:“三月,三月告本王的折子,會像雪花一樣飄向長安。”
沈冬素掰手指算著:“三月送,四月到,朝廷要是派欽差來,差不多六月到幽州。”
“你四月遠征……時間太緊迫了,我們得抓緊了!”
事情多得如同一團亂麻,但不管怎麼樣,都得先抽一根出來解決了。
先送走大哥和陳落雪,同時還有大哥截留的青壯流民,和幾十車物資去基地。
走時大家自然都來送彆,陳落雪很清楚,大家是來送沈林鐘,沒有人專程來送她。
結果讓她沒想到的是,甲統領竟然跟她說了話:“下次回城,一定要來王府。”
陳落雪很感動,沒想隻是一起吃了頓年夜飯,孤傲的甲統領竟然還會跟她道彆。
人走了之後,月見才問甲四:“為什麼讓她一定要來王府?”
甲四讚許地道:“她看火候的本事特彆厲害!看的那些爐蛋撻子,一個也沒烤糊。”
月見:……
你欣賞人的點,還真是與眾不同呢。
第二件事,是問那些貴女,有誰要留下,誰要走?
一半說要留下,沈冬素很尊重她們的個人意願,願意接著在醫護學院學習的,就去學。
想像陳落雪一樣做個九品女官的,她也給予合適的職位。
想當夫子的,去小學堂執教,雖沒官職,但淩王定的新規,大夫、護士、夫子等職業,隸屬朝廷公職人員。
雖無官職,卻能領同品級官員一樣的俸祿,還受朝廷保護。
簡稱,古早公務員……
那些要離開的,則是安排護衛統一大馬車送回各家,當然,帶來的物資和隨從,是彆想帶走的。
那些紈絝子弟過來,可是隻帶走了一身裡衣,連鞋子都脫了。
她對貴女們算好,準她們各帶一個包袱,裝不了的東西就留下。
有貴女不服氣,怒問憑什麼不讓她們帶走自己的下人?
沈冬素先是好聲好氣地說,你們在幽州也看到了,幽州缺人啊!
這些人既然是你們家族送給王爺的禮物,哪有要回之禮?
雖然你們沒能留下做幽州人,就讓這些人留下吧!
但總有那麼幾個刺頭,就是聽不懂人話。還在那說,她們來是做淩王的女人。
現在是淩王不收她們,又不是她們自己要走!
那些東西和人,是家族給她們的嫁妝,王爺既然不收她們,就該把嫁妝歸還!
沈冬素眸光一凝,真當本王妃好脾氣是不是?
還沒等她說什麼厲害話,月見上前一步,把腰間長刀一抬,發出‘哐’的一聲響。
“滾不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