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淩墨蕭娶那個農女,在長安時當眾對那農女,親近不已。那場景,哪怕隔了這麼久,想起來,還是想針一樣刺著她的心。
她無數次深夜都會想像,若當初她沒和淩墨蕭退親,而是嫁給他為正妃。
現在也不會在東宮受張朝英欺壓,也不會生了兒子地位也沒抬高。
不過再一樣,待太子登基,她的兒子就是長子,她就是貴女,這又是淩王給不了的。
可是她就是不希望淩王妃幸福,她就是看不慣淩王用那種深情的眼神,去看著另一個女人。
如今好了,原來淩王跟太子一樣,也是好色之徒。那個農女沒有家世,沒有後台。
依仗的不過是淩王的寵愛,如今淩王不愛她了,看她以後還怎麼囂張!
當初她在長安,我還要向她這個正妃行禮問安!
且看下次她回長安,我一定要將她踩到腳下!皇後沒做到的事,就由我李林玉做到!
另一個擔心冬素的人,自然是薑氏。她聽到滿城風言風語,先是焦急地向薑家打聽。
因為薑家年前有派一支商隊到幽州,又找出上次冬素給她的信,反複地看。
想從字裡行間看出,淩王妃有沒有為難之事。
待冷靜下來,薑氏才覺得此事不會這麼簡單,她還是彆瞎打聽,等著薑宏的信要緊。
她在聽到柳侯嘲諷淩王,挺會裝的,當初病癱了娶個農女王妃,如今一去邊關就本性暴露。
薑氏忍著怒意冷聲問:“這麼說當初娶我的時候,侯爺裝的也挺好。”
“這是邊關有什麼魔力嗎?男人一去了,就被美色迷住?”
“隻希望淩王的運氣好一點,納的妾不會那麼惡毒。”
柳侯瞬間臉色青白,他納的肖氏如今則是他的恥辱。
說起來他還要感覺淩王才對,在淩王的事沒傳到長安之前,滿長安人茶餘飯後議論的,都是他的事。
他才三十歲,就不能生育了。還是被自己的妾室下的藥,這樣的情況,也是百年難得一聞。
柳侯現在可不敢罵薑氏,一罵她就帶著寶兒去莊子上小住,府上萬事不管。
沒錢的日子有多難熬,他可是記憶深刻。
所以他什麼也沒說,一甩袖子去了新納的妾室院子。他悄悄從江湖上買了偏方,說不定還有生子的可能。
且說如今整個長安城,上至皇親,下到走卒,市井巷道,凡是有人的地方都在議論著幽州的事。
與去年淩王打了一場大勝仗,全城都誇讚不同。
今年則是非議居多,到是北區的百姓,都是站在淩王妃這邊。
還發生了多起,因為聽到彆人罵淩王妃,北區百姓暴起打架的事。
連皇上都沒想到,在底層百姓心中,淩王妃的威望這麼高!
不過想想那年瘟疫之事,淩王妃在禁區做的事,也能理解百姓為何如此敬仰淩王妃了。
再說朝堂之上,隨著從北方那邊來的折子越來越多,信件越來越密。
據說這一個月北邊驛站接的客人,比過去三年加起來都多。
太子黨得到的證據越多,也就越發囂張。太子更是,連著三天,早朝時什麼事都不議。
就扯著嗓子喊,讓皇上給淩王治罪。
皇上忍了他幾天,同樣也想看看太子黨能玩多少花樣?可惜太讓人失望了,就這一招。
看著事情發酵的差不多了,皇上也不再忍,丟出一道折子讓太子看。
那是淩王親手寫的折子,是年前送到的,說了兩件事,一是四月遠征。
二是,他要替枉死在韃子手中的東宮屬官報仇,要去濟州查清賀禮案。
究竟是如何走漏風聲的?是如何跟韃子通信的?
淩王拳拳之意,他深受太子照顧,去年幽州缺乏物資,太子帶頭捐贈。
東宮賀禮被搶一案又發生在幽州,若不查清,他無顏再見太子。
所以請皇上準許,他帶兵去濟州,查清此案!
同時,濟州天災,百姓流離失所,當地士族阻止官府救援,他此去也會救助流民……
太子越看越火大,太陽穴的青筋暴露,淩墨蕭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無恥!
是了,上次淩王妃那封哭窮信,就夠無恥的了。
淩王這是跟媳婦學啊,連臉都不要了。
孤用得著你去查賀禮案嗎?幕後之人就是皇後,你去濟州查有什麼用?
明明就是扯孤做大旗,你在濟州殺人如麻,卻說是為孤查案!
太子咬牙道:“父皇,這明顯是淩王為自己找理由,為後來犯下重罪開脫!”
皇上冷冷地看著他:“這替東宮查案是開脫,那四月遠征呢?”
太子一愣,不解皇上為何這麼問。
皇上冷笑一聲:“遠征之事,是朕允許的。如今遠征在即,太子說要將淩王調回長安審判。”
“那這遠征主將,該由誰擔任?”
太子瞬間冷汗直流,夢回幾年前,上一次也是這種情況,幽州主將換成陳星耀。
結果不用說,陳家為此付出慘重代價。後麵牽帶的一係列事件,直接讓盧家沒了。
他可不敢再推薦主將,靈機一動道:“不如,暫時不要遠征……”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皇上一拍桌案,盛怒道:“韃子之患,是百年頑疾!”
“如今還有數萬大夏子民,在北疆為奴為婢。邊關百姓,流離失所,朕日日憂心。”
“如今淩王在邊關經營得當,得民心民意,兵強馬壯,正是與韃子一戰之時。”
“你卻因這些片麵之詞,阻止遠征大計,要調淩王回長安。”
“你安的什麼心?嗬,太子即覺得淩王不夠資格統領千軍,那朕給你一個機會。”
“這遠征主將,就換成太子!”
太子嚇的撲通一聲跪下,讓他去帶兵打仗,跟送他去死有什麼區彆?
但他還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咬牙道:
“父皇明鑒,這並非片麵之詞,而是多家之言,不是做假啊!”
“遠征重要,但淩王在山東枉殺士族之案,也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