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自由之風(2 / 2)

她也不給貴女們壓力,你們在家裡借不到書也無妨,在城中的書局買些書回來也行。

還讓謝清芷分享自己的心得,準備在濟州開奶茶店,就賣王府特有的牛乳奶茶,和特色點心。

這開店王府隻是合作,王府出點心配方,利潤四六分成。

王府要六成利潤,另四成便是謝清芷自己的私房錢。

這些貴女已經算是王府的人,婚嫁甚至生死,都掌控在沈冬素手中。

能得四成的利益,已經算是王妃大度。

以前這些貴女十指不沾陽春水,不知金銀的重要,那麼來到幽州這些時間。

她們算是深刻認識到,金銀有多重要。

並且能有機會光明正大回家鄉,還不受家族管製,貴女們全都意動起來。

有人問:“王妃,我想開個布莊,從幽州買紡織機,可以嗎?”

幽州的紡織機是李念魚的師兄弟改良過的,比老式紡織機,紡的布更密實且更快。

沈冬素點頭:“自然可以!”

眾貴女受到鼓舞,有人道:“我想開火鍋店。”

“我想開有炒菜的食肆。”

……

火鍋光州早就有了,目前薑氏在長安也開了一家,但還沒傳到北方來。

貴女們是來到幽州之後吃過火鍋的,吃之前她們還覺得不雅,吃之後,那就是千古定律。

真香啊!

沈冬素對這些提議,跟謝清芷一樣,給策劃案,她來批準。

所以這一次貴女回家,不光是要書,還要做市場調查。

就算那些對開店做生意不感興趣的,也積極起來,因為隻有這樣,才有機會經常回家。

不知為何,初來幽州時,她們對這裡有怨和恨,有怕和懼。

日思夜想的都是,若有機會回家,再也不會來幽州!

但這一次王妃準她們回家,她們想的竟然不是逃,不是躲,不是再也不回來了。

而是回家後完成王妃的任務,儘快回幽州城。

甚至有幾個姑娘直接跟王妃請求,她們不想回家,可否寫信讓家人送書來?

沈冬素都不用為什麼,當即就答應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心事,不願回家的理由千千萬,她何必去探究?

就像她,想到沈爺爺和仲陽,她好想回沈家。

可想到蔣氏,呃,不回也行。

幽州城的自由之風,在貴女們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已然悄悄改變她們的思想。

在這裡,雖然沒有成群的婢女嬤嬤伺候,雖然什麼都得自己動手,還要工作。

但在這裡,沒有框框條條的規矩,不必在意是不是走路步子邁大了?是不是愛吃的菜肴多吃了一口?

連想看一眼熱鬨的街道,都得在蕩秋千時,蕩到高高的頂點時,才能看到外麵的人潮。

無數條規矩束縛著,以前她們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現在才知,那些枷鎖之下,她們跟養在溫室的花朵沒什麼區彆。

她們被規矩和教規,教養得像一根根木頭人,任人擺布,麻木盲從。

但在幽州城,一切都不同了,她們頭一回體驗到,不是身份,而是憑借自身的人尊重的感覺。

在軍營裡,傷兵的每一個道謝,每一個感激的眼神,每一次鞠躬,都讓她覺得自己身上那身奇怪的白衣裳,是那麼好看。

原來被人打心底尊重著,是這麼好的感覺!

回想在家裡,感覺就像在一口華麗的井裡,什麼都不缺,可連呼吸都是緊張的。

在幽州城,雖然仿佛身在曠野,蕭條又簡陋,可卻認識到,天下是這麼大的啊!

這些貴女自來到幽州,沈冬素就沒想過,用強硬的手段,或是洗腦式傳授自由,之類的辦法來對待她們。

她堅信,改變一個人是靠潛移默化的,是靠大環境和寬鬆的政策。

如今看來,效果不錯。最起碼這些貴女們眼中的死氣消去,且不再抗拒‘上班’。

之前是三五成群地躲起來哭,現在則是三五成群地逛街賞景,或是交流上班心得。

月見問她,若是放她們回家,不願意回來了怎麼辦?

沈冬素直接說:“若她們的家人願意拿書來換人,我二話不說放行,保證淩王不會因為這個原因,找她們家族的麻煩。”

“但我相信,她們會回來的。”

自由的滋味,若沒嘗過,也就罷了。一輩子按部就班,跟其她士族姑娘一樣。

及笄前學規矩,及笄後聽家族安排議親,然後嫁人生子,再教女兒學規矩……

但是嘗到自由的滋味,那麼之前所重視的那些東西,都顯得那麼不值一提。

她笑問月見:“若現在給你一個大家小姐當著,你可願意?”

月見滿臉不屑:“現在若有人找上我,說我是哪個大戶人家走失的小姐,要我認祖歸宗,那絕對沒好事!”

“我傻了才會回去!彆說是大家小姐,便是公主郡主,也沒有現在自由自在的好。”

一聽這話,沈冬素瞬間想到阿沅姐。

阿沅姐不就是那個被認回家的大家小姐,但轉手被家人給賣了嗎?

也不知道阿沅姐如今身在何處?上次家裡來信,說到阿沅姐的消息。

說她和她師父去雲海四方,暫時不能回家。

二姨母對此並沒有什麼想法,經曆了那麼多,二姨母對阿沅姐唯一的要求就是。

她活著,平安地活著就行了。彆的,二姨母不強求。

她甚至跟大麥說,隻要阿沅平安喜樂,哪怕一輩子不嫁人也行。

有時候沈冬素會想,若是原主的娘是二姨母,不是蔣氏,原主將會幸福多了。

那麼阿沅如今在哪呢?

她和白師傅已經出了玉門關,踏上北疆的國土。

用施姑姑的身份,打聽消息便得容易多了。

並且隻要放出施姑姑來到北疆的風聲,都不用她們去找人,而是那些人主動來找她們。

在食肆吃飯的時候,飯碗底下有紙條。宿在客棧的時候,房間的桌子上會有信封。

白師傅鄙視地道:“我當皇後的探子,會比江湖探子高明一點。原來也是玩地下老鼠這一套。”

阿沅不懂宮廷,也不懂江湖,但她懂探子怕死怕暴露這一點。

擔憂地道:“如此一來,會不會給師父帶來危險?”

白師父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那施苗人不是毒用得厲害嘛?為師如今戴著她的臉皮,若有人敢來挑釁,毒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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