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最期待的欽差陳星耀,卻沒有站在陳氏這一邊,這一點也讓他們之前的計劃無法實施。
再之後,那些第二次回家的貴女,多多少少都帶了一些孤本書籍回來。
多的十幾本,少的隻有一、兩本,雖然很少,加起來都沒有一個小型圖書館的書多。
但讓龐先生欣喜若狂,他說這是一個好的開端,士族的書本拒不外借的理念。
隨著淩王妃撬開的這個小口子,遲早有一天,會將他們所有的書都搬到萬書閣來!
回首過去幾個月,沈冬素感觸良多,有時候事情沒發生時,你再怎麼害怕、擔憂、彷徨、恐懼,都沒用。
事情真正發生了,你再看結果,也許根本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
因為欽差要來,她和龐先生等人商議了多少次,連淩墨蕭遠征都為此事操心不已。
結果呢,欽差來了,而她殺一個陳方,不光沒有引發龐先生擔憂的,北方士族動亂,幽州城被孤立。
擔心了許久的事情,甚至稱不上是跌宕起伏,隻靠‘殺’就鎮住了。
反而事態全往好的一麵轉變,她自懷孕以來,頭一回清閒的像個普通孕婦,隻要養胎就行了。
這安撫肚子裡的寶寶,之前隨自己一起擔憂受怕了,她撫摸著微微凸起的小腹說:
“旁人都說娘親是你爹爹的福星,是幽州城怕福星。其實啊,你才是娘親的小福星呢!”
“自從有了你呀,娘親萬事都順利起來了。”
隻希望你父親能儘快結束遠征之戰,早日回來,咱們一家團聚……
沈冬素在幽州城過上了真正的王妃般的生活,與此同時,光州的大麥姐正扶著腰,挺著七、八個月的大肚子。
和丁芸交流生產的事,丁芸已經生過兩個孩子,肚子裡又懷了一個,經驗十足,正好和大麥分享。
沈冬素以為自己和大麥姐是同時懷孕的,後來反應了一下,信送到也要時間。
並且老家還有一個傳統,孕頭三個月是不能跟旁人說的。
所以實際上,大麥比她孕期早了半年多。
丁芸和大麥聊了一會孕期的事,又一起看準備的嬰兒衣裳,說話的聲音由開始的歡喜,漸漸變得低沉。
雖然其他人儘量不在這倆孕婦麵前提起,可幽州的情況還是從四麵八方傳到她們耳朵裡。
“王爺遠征,留王妃一人守城,北方苦寒,多艱難啊!”大麥輕歎一聲道。
丁芸小聲說:“我也有問當家的,王妃為什麼不回光州或是回長安?”
“他說旁人都覺得王妃在幽州是吃苦受累,其實王妃在幽州才是最安全的。”
大麥不再多說什麼,隻默默盤算著,下一次劉管家往幽州送東西,她應該多備一些什麼?
同樣的盛夏午後,揚州的丁啟正提著一筐子,新鮮的楊桃回住處。
沈冬月又懷孕了,且極喜食酸,他每日回家必買一些新鮮果子。
結果到家一看,新買的婢女擔憂地縮在門邊,小聲喊著:“夫人。”
臥室的門緊閉著,聽不到一絲動靜。
丁啟驟然一驚,忙喊著‘冬月’,推門進去。
隻見沈冬月抱著膝坐在床邊,滿臉驚恐,夏日炎炎,她整個後背都被汗濕。
“我,我又夢到了,他快找來了,他很快就找來了……”
丁啟一把將她抱住:“彆怕彆怕,甲大人來信說了,他不會找到揚州的。”
可惜這樣的安慰沒什麼用,一日沒有馮文生的確切消息,沈冬月就一日睡不安穩。
丁啟正為妻子擔憂間,餘大魚上門做客,突然說了一個消息,因為淩王遠征,他非常擔心守城的王妃,會出現物資不足的情況。
請醫館的太醫們準備了一批藥材,又在城裡買了一些糧食,準備用薑家的船,走海運送到幽州。
丁啟心一動,當即和沈冬月說起這個消息:
“你不暈船,如果你願意,我們就一起走海上去幽州。”
“到了那裡,我們重頭來過,在城裡開一家食肆。”
“並且,那個人不管是活人還是鬼魂,都不可能找到幽州的!”
沈冬月猛地抬頭,臉上的恐慌變成驚喜:
“我要去!隻要能擺脫他,無論走多遠我都願意。”
當年都在沈家村小木屋裡住過的女孩,如今境況各不相同。
而遠在北疆的阿沅姐,無疑是最多災多難的。
她和白師傅自進入北疆腹地,找陸雲舟的過程就極不順利。
北疆太亂了,大部落對小部落的壓製和剝削,比大夏士族剝削百姓還要猖狂。
這裡的小部落每年不光要給大部落上繳馬匹、牛羊,征兵時青壯隨喊隨到,到一定年齡的女孩子,每年都有大部落來挑選。
隻要挑選中的,不管人家有沒有婚約,家人願不願意,都立即帶走。
然後就是,北疆的馬賊極多,經常遇到一支馬賊隊,搶走女人和牛羊,然後將整個部落屠儘。
白師父對北疆人很冷漠,這樣的事遇到了也不會管,但會影響兩人的行程啊!
特彆是馬賊才不管你是北疆人還是漢人,遇到了一樣搶。
哪怕阿沅已經易容成一個普通姑娘,可她和身段氣質在馬賊眼裡,依舊比旁的姑娘美。
兩人最慘的一次,被一支馬賊隊追到絕境,白師父用毒藥毒死了幾人。
但自己也受了傷,兩人躲到山穀裡,躲了好幾天才擺脫那些賊人。
可謂是曆經艱難,終於找到陸雲舟所在的部落,此時已經到了六月。
淩五遠征的隊伍已經攻破了北疆數個大部落,從出發時,阿沅覺得自己能幫淩王和冬素做點什麼。
到現在,她覺得自己不拖後腿就算幫忙了。
白師傅卻一直很樂觀,說兩人現在的身份是皇後的探子,她倆在北疆耽誤了,那太子黨一樣得不到北疆這邊的情報。
淩王對外的敵人是北疆,這個得由他自己去打。
但打擊對內的敵人太子黨,她倆還是能幫到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