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一切都有跡可循
任以道帶著若有所思的公孫長壽和張蟒進了房間,先讓侍候在外的下人將他帶去洗漱一番,順便給他量一下身體的尺寸,好把道袍改一改。
“他太急了。”
等一切吩咐完畢,任以道才坐到等候多時的公孫長壽麵前,輕聲道:
“從一開始,這場試煉處處就透著不對勁。”
“哪怕是選擇試煉地點,也沒有必要千裡迢迢從西域跑到東域,還非要選擇這個險惡程度極高的死亡穀。”
“如果出了意外,胡家鞭長莫及,彆說來不來得及救援,就連出事後調查也要大費一番功夫。”
“東荒西域就沒有合適的試煉地點嗎?有,不光有,而且不少。”
任以道攤了攤手,繼續道:
“舍近而求遠,所欲為何?”
“胡萬萬必有所圖,而且可能所圖甚大。”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任以道微微垂眸,一邊取出自己帶來的茶葉開始沏,輕輕搖頭:
“但現在看來,我已經摻和進去了。”
……
“我擔心會打擾到大人與師尊的談話,所以在外等候。”
任以道:“是是是,師叔教導的對,我之後改正。”
“這位公孫師叔,她不是個聰明人啊!”
又交談了一陣子,公孫長壽將任以道的囑咐都記下點點頭,她將茶水飲儘後起身,向外走去。
任以道就像是完全不記得昨夜發生的尷尬,對著沉默的公孫長壽侃侃而談。
“這樣說,能明白了嗎?”
“吸溜,可……咳咳咳!”
公孫長壽點點頭,沉聲道:
“……不是很懂,但果然是因為我是女子嗎?”
公孫長壽眉頭一動,不明白任以道篤定的信心來自何處。
現在回想一下她之前的所作所為,就覺得一切都有跡可循。
他想了想,決定換了一種思路,對症下藥。
正捧著茶盞品茶的任以道沒控製住,一口茶水全噴了出來。
雖然這兩人現在明顯不對付的樣子,但還好是準時出現了。
“如何?”
但任以道不是尋常人,他卻注意到了最後的部分,將這話用他自己的想法翻譯了一遍:
“也就是說,此行凶險之極,就算有人身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會引起外人懷疑。”
那我還是讓著她一點吧。
第三,也是最讓任以道深思的……自己與師尊很像。
就算讓外人來說,大抵也隻會給出一個“胸有大誌,勇猛剛烈。”的評價。
“雖然看著挺聰明,給個眼神也能反應過來,但那都隻不過是偽裝。”
“諸位,前方便是險地,隻要跨出這裡,我們就沒有回頭路了。”
任以道默然。
雖然和落月上人是同輩人,但一直專注於煉器,並不是特彆擅長戰鬥,最近百年更是荒廢了不少的時間。
張蟒在回來之後居然一直無聲無息地等候在門外,甚至修改好的道袍也沒穿上,一直乖乖捧在懷中,中間還露出個黃色的貓頭。
任以道默默搖頭,緩緩道:“沒,沒什麼問題,師叔身為女子會這麼想是十分正常的。”
絕對不可能!
……
有著這樣的腦子,生活想必已經很辛苦了。
“機靈勁可能還比不過張蟒呢!”
“更不是出於對萬獸城居民的憐憫,他根本不在乎這些‘罪民’的生死。”
“……道友,不!師叔,您真是如此想的?”
……
自從師尊失蹤,公孫長壽就一直沒有放棄搜索,一直留心著各種消息。
我倒想看看,伱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我覺得我想的沒毛病啊?
但任以道能夠感受到,她並不是因為落月上人欠債未還而動怒,而是在因為她沒有向自己尋求幫助而憤怒。
“所以,他插手的理由,除了真的希望隊伍和諧之外,就隻剩下不想讓我們中有人缺席這一條。”
任以道將沏好的茶推到了公孫長壽身前,隨意道:
“今日之事,他本可以選擇袖手旁觀,就算你我二人打生打死,其實與他也沒有關係,我不信他找不到另外的備選之人。”
就連自己,不是也跨越萬水千山來到這裡尋找她的蹤跡嗎?
“師尊大人,你還真是一個罪孽深重的女人啊。”
你遇到了什麼困難?
去飛雲澗的時候,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幫忙?
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
在得出這個結論之後,兩人都是眯起了眼睛,一時間沒有開口。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說完之後,兩人相視而笑,搖頭碰碰了茶盞。
如果人在北冥神州,任以道大概就直接動手了。
雖然這幾乎都隻是兩人的猜測,但這似乎,真的說得通……
除了我之外一共三個人,哪個跟我都有一定的關係。
那麼,似乎就隻剩下一個解決的方案了——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
“那飛雲澗就是什麼好地方嗎?”
哈哈,想想也是,怎麼想都不會是在說師姐。
公孫長壽:?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遲疑地撓了撓頭,但還是認真地說道:
“難道不是在說他對我起了歹意,圖謀不軌……有什麼問題嗎?”
萬一惹出個天境的老怪,那狐狐就要遭老罪嘍!
任以道的想法是,以不變應萬變。
聰明人哪裡會在昨天那種不明情況的場合就直接開噴?
哪裡會人都沒看清人就在鬨市動手,而且還是直接掄大錘啊!
她一個女子,會這麼考慮是很正常,根本不是問題。
不過半個時辰的引導,任以道就弄清楚了公孫長壽身上的大部分信息。
和聰明人聊天,有的時候不需要說得太透,點到為止即可。
看著公孫長壽這幅樣子,他的心中難免會產生一個疑問:
“我親愛的師尊大人,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按照公孫長壽的原話來說便是:
“怎麼說呢……呃,亦正亦邪?或者說,不像個好人?”
任以道不由自主地對公孫長壽起了敬畏之心,姿態都卑微了不少。
“這點,我也想過,我甚至主動問過他理由,你知道他是如何回答我的嗎?”
此人危險,不得激怒。
姐姐,您沒開玩笑吧?
好在千鈞一發之際,任以道用法力將噴出的水花收了回來,沒有飛濺到對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