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
“好運來,祝你好運來~”
“疊個千紙鶴,再係個紅飄帶~”
問天城外的密林中,一隻白狐抖了抖身上的白雪,將身體隱藏在了茫茫白雪之中。
“現在,我就是北極雪狐了。”
任以道的狐尾分身愉悅地哼著歌,在雪地裡一蹦一蹦的,踩出深淺不一的坑洞。
在扛過一次心魔之後,任以道的心境有了一些新的改變。
或許,自己並不該過於壓抑妖性。
無論是人性也好,妖性也罷,那都是自己的本性,這二者應該並沒有區彆才對。
人有人的天性,妖也有妖的本能。
真我本性,不當隻有人性。
一方壓過另一方不能說錯,但絕不是長久之計。
應當麵對、接受、融合,最尋找出一條妖與人共存之路。
“或許,這就是我的真我再造之路。”
雖然剛剛跨入煉虛境,但任以道努力的方向已經大致清晰。
而那邊本體成功突破,這邊分身的境界也隨之提升,依舊和過去一樣,保持著本體八成的實力。
但哪怕隻有八成實力,那也是實實在在的煉虛大妖。
誰都不會想到,這隻看似無害的可愛小狐狸其實是能夠輕易毀滅一座城市的恐怖大妖?
誰能信?
連狐狐自己都不信!
任以道不急著回問天城,他還需要在城外補充一些靈氣,在城內擔心動靜太大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上次城外的化神妖鬼就引起問天的注意,要是城內跑出個煉虛大妖,那可還了得!
不得給狐狐我扒皮做成狐皮圍脖啊。
惹不起,惹不起!
狐狐我還是躲在城外吧。
他一邊像一隻真正的狐狸一樣在雪地裡頑耍著,一邊緩慢地吸收著靈氣補充自身。
而就在他玩耍了不久之後,他忽然轉頭看向問天方向,遠遠地看到了一個快速飄動的身影。
“嗯?”
這裡雖然距離問天城已經有了一定的距離,但是並不算人跡罕至,時不時能夠看到一些外出捕捉狐狸的獵戶。
來人不算奇怪,但關鍵問題是,這人的造型實在是太奇怪了。
來人明明是在隱匿身形,結果卻穿了一身黑衣,臉上還戴了一張麵具。
啊?
冰天雪地,青天白日,黑袍如墨……行為藝術?
你是生怕彆人看不到你嗎?
白狐迷茫地注視著來人快速從前方跑去,目送著他走遠。
這裡是問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任以道本來是這麼想的,不打算插手。
但是,當那人快要走遠的時候,白狐的鼻子輕輕動了動。
嗯?
“這個味道是?”
思索了一下這個熟悉的味道,任以道很快認出了那人身上的氣味。
“這個味道……不是亦易師侄嗎?”
你小子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任以道之前忙著妖皇城那邊的事情,沒有關注李亦易之前辦的翁慈婿孝大事,不然他會更加驚訝。
詩家和華家一案一經揭曉,在問天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不光讓世人驚訝,還讓本就心神不寧的世家們再次震動。
宋家,浩然正氣的望族,說屠就屠了。
當時人心惶惶,以為要進行大洗牌,結果最後也不了了之,再也沒了下文。
世家們在提心吊膽了一段時間後也稍稍安心,以為宋家就是個撞上槍口的可憐出頭鳥,認為李家不會徹底撕破臉。
結果,這才安穩了多久?
華家就被無聲無息地抄家了,詩家家主主動自儘,全族發配邊疆。
更重要的一點,這三家在世人的口中,口碑其實都算不錯。
宋家修浩然正氣,華家以畫聞名天下,詩家常出大詩人,都沒聽說過什麼惡聞,在世家中的風評也都挺好。
本以為這能夠算是一層護體金身,讓李隆在動手的時候多考慮一些,不要逆了天下民意。
結果呢?
李家在動手的時候,有猶豫過半分嗎?
他們這才回想起了一件他們刻意遺忘的事實。
這天下,不是彆人送的,而是李家硬生生殺出來的,用砍下的一顆顆人頭壘出來的。
李家代代都出殺胚,砍人頭的時候看是從不會手軟的。
當代皇帝陛下之前不動他們,不是做不到,而是時機不成熟。
現在……似乎已經可以動手了。
他的刀,磨好了。
世家們整天惶惶不可終日,生怕李隆會借題發揮,再把他們也給一起抄家了。
許多人徹底搬離了問天,將問天的房產都變賣帶走,徹底打算回自己地盤老實當地頭蛇了。
也有人大散家財,給問天的各個地方進行瘋狂打點,希望可以借助這些人事可以破財免災。
最聰明的,則是有幾家拿出了大筆的錢財,主動以感謝皇恩的名義發給問天和當地的窮苦百姓,讓他們感激李隆。
無論如何,他們都是出了一大筆血。
而李亦易,則被視作是推動這一切的開端,被不知道世家給暗中恨上了。
擔心一些瘋狂的世家會暗中報複,所以他在這段時間是被冉葉婷命令禁止出城的。
“他來這裡乾啥?”
幽會嗎?
這冰天雪地的,你難不成是要來找誰野戰嗎?
年輕人……身體真不錯啊!
讓我康康!
任以道悄無聲息地默默跟在李亦易的身後,爪子上握著一顆留影石。
師侄彆怕,師叔沒彆的意思。
師叔就是好奇你的品味怎麼樣而已,不會乾彆的事情。(舉留影石)
隻要是願意展示一下誠意,師叔是絕對不會把留影石的內容複製給其他人。
但你要是不懂得孝敬長輩,那就彆怪師叔心狠手辣啦!
而在任以道跟了好一會兒之後,他發現李亦易似乎並不知道具體的位置。
他走一陣子就會將速度慢下來一陣子,低頭看向手裡握著的木質令牌,然後再換個另一個方向。
嗯?
你們這是在玩什麼奇怪的遊戲?
捉迷藏?
任以道迷茫地跟了好久,終於看到李亦易停下了腳步。
李亦易站定,先是掃視了一圈四周,然後緩緩開口:
“出來。”
他的聲音經過了特殊的變化,完全聽不出原本的青澀,帶著一種濃濃的滄桑。
白狐沉默,鴕鳥埋沙式地將頭埋進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