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變得蒼老,發絲蔓延,胡須密布,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他變得疲憊,隨時都會倒下。
但他依然沒有停下腳步。
他用足跡丈量天地,走過每一寸山川河流。
他經過樹林,翻過群山,越過海洋,穿過沙漠,最後登天而上,走到了漂浮在天空上的大陸。
可就當他腳步落下的那一刻,他的身體上出現了變化。
驀然之間,所有的蒼老消散,胡須化為飛灰,他恢複了年輕,靈魂也不再疲憊。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究竟在什麼地方?”
他茫然地向四處張望,但入目皆是瓊樓玉宇,仙氣縈繞,他似乎是誤入了一處天宮。
但天宮的裝飾美輪美奐,華麗耀眼,可卻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
在思索了一會兒後,沒搞清到底發生了什麼的,他決定繼續走下去。
他穿過高大的城門,走過金碧輝煌的大道,在一處果林外撿到了一顆顆碩大的果實。
他一邊啃著果實,一邊漫無目的地漫步著。
最終,在經過一處如海一般的水池時,橫向無忌的他終於被注意到了。
“咦?這是誰家的小家夥?你是怎麼走到這裡來了?”
嘩啦……
平靜的水麵破碎,掀起了滔天巨浪,浪花衝到岸上,將他打了個趔趄。
一顆比山嶽還大的頭顱從水池中探出,擋住了頭頂的陽光,灑下了一片陰霾,碩大的昏黃眼珠盯著岸邊發呆的小家夥來回打量。
雖然出場的方式有些可怕,但那巨獸的聲音卻非常溫柔,帶著些對晚輩的寵溺和打趣。
“這是仙宮禁地,可不能隨便闖進來,要不是我今天在這,你可早就死八百回嘍!哈哈哈!好了,快回去吧……嗯?”
“嗯?你這是?嗯!?”
巨獸似乎是終於發現了他狀態的不同,眼睛猛眨,掀起一股強風,將他吹得前後直晃。
“竟有此事!竟會如此!原來會變成這樣嗎?”巨獸震驚、感歎、唏噓,最後竟認命般歎了口氣,“既然如此,那我便明白了。”
“小家夥,你叫什麼名字?”
巨獸盯著忽然變得虛幻起來的少年,輕聲道:“若你我又能再見之日,我定要送你一場造化,以報今日泄密之恩。”
我是誰?
他疑惑了,自己原來是有名字的嗎?
不對,自己原來是有嘴的嗎!?
“我……”
而就在張嘴的瞬間,他忽然間全部都想起來了。
!!!
他是任以道,神道宗的天下行走。
而就在醒悟的瞬間,任以道也感受到了身後傳來的強烈的吸力,將要把他從天上拽下。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清楚這是什麼地方,但任以道意識到自己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這片天地在驅趕他!
在身體被驅離之前,他對著巨獸呼喚出來:
“我叫任以道!”
“……仁義道,雖然缺德,但還是個不錯的名字,嗯。”
那巨獸目送著少年越來越遠,將頭顱緩緩沉入水麵,目送著他遠去,認真道:“我會記住你的,你一定要來找我。”
還沒等任以道再多感受,他的身體已經從天空飛下,向著地麵快速墜落。
突然間,所有的仙神注意到了這個小透明,在同一瞬轉過頭看向他。
!!!
被那一雙雙或明亮或恐怖的眼眸注視著,任以道甚至都沒來得及感到恐懼,就直接從那個特殊的狀態中退了出來。
眼前所有的景象全部消失,他又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之中。
任以道眼眸微動,緩緩抬起手虛握幾下,他自己感知了一下自身,接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他的身體沒有變老,時間隻過去了很短很短。
“彈指一揮間,千年一瞬……這算什麼,南柯一夢嗎?”
在那場幻覺中,任以道經曆了千年的時光,但當他醒來,時間卻僅僅隻過去了幾個呼吸。
可就是這短短幾個呼吸的狀態,卻讓他的修為暴漲了一大截。
此番感悟下來,任以道發現自己已經煉虛大圓滿了,距離無相隻剩一層窗戶紙的距離。
並且體法神三道皆是如此,根基無比深厚,就像他似乎真的在夢境中經曆了千年一般。
但任以道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因為他要是真的活了一千年,根本就不可能還卡在煉虛!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我是真的夢回上古了?還是說,這隻是天地的獎勵,一種類似的體驗?還是說……”
任以道思索,但卻沒有想到答案,隻能姑且認定是自己推衍出化身訣後的天地反饋。
“這一次,我可真的變成天下行走了,我這可是真的行走了一遍天下啊。”哪怕是醒過來,任以道還是覺得自己雙腿生疼,酸的不行。
“我最後去的那個地方……應該是中央神州吧?”
回想中夢中的所見,任以道的眉頭忍不住挑起,摸著下巴自語:“這下……好像不得不去了啊?”
雖然我不認識那個巨獸,也不能確定我們之間的對話是否真實存在過,但畢竟人家可是親口承諾了要給狐狐我一場造化。
管它存不存在,我都要去一趟!
我這麼信守承諾的人總不能失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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