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漣漪記得,前世謝崢嶸是舔著臉去求顧明景,才在顧氏幫扶下,拿下這裡的一小塊地。
可就算隻是這麼一小塊地,也足以傲視陽城許多家族,讓謝氏發展的越來越好。
與此同時,也讓謝氏的發展,越來越依賴謝安柔和顧明景,以至於謝漣漪在謝家,越發像個多餘的人。
這項政策距離發布,隻剩下四個多月時間。而陽城那麼多消息靈通的豪門家族,卻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什麼原因不重要,謝漣漪隻需要知道,這是她的機遇。
是無人可知的,機遇。
她直接進到樓裡,找到售樓部,拿出兩個億預算,直接買下三層樓,當場就辦了手續。
這樣一來,她手裡就隻剩下一個億和三層寫字樓。
謝漣漪絲毫不慌,上樓看了看自己未來的辦公地址,就轉身離開了。
她去了工商局,按照要求填寫了注冊公司需要的基本信息後。
隨後,又跑了幾個市場,才回謝家。
接下來幾天,謝家人發現,謝漣漪依舊天天待在家裡無所事事,又宅又菜,跟廢物沒多大區彆。
謝寧軒暫時不敢招惹她,總是繞著走,可總有人心裡憋著氣,看不過眼,總要陰陽怪氣幾句。
這天,林雨夢走過沙發,看了眼癱在沙發上看手機的謝漣漪,冷笑一聲:“我真是沒想到,自己會生個廢物。”
謝漣漪不為所動。
林雨夢繼續叨叨:“一天到晚就會給家裡找事,真是不知道要她乾什麼,生她不如生塊叉燒。”
謝漣漪被念叨煩了,抬眼瞥她,隨口道:“你想罵謝寧軒,關上門去罵,不要侮辱我的耳朵。”
林雨夢頓時不滿地看向她:“謝漣漪,我是你媽,我還不能說你了。”
謝漣漪倒沒有生氣,好脾氣地向她解釋:“我以為你在說謝寧軒,他確實是個廢物,除了沒事找事什麼都不會。”
“對不起,我沒想到你連生兩個孩子都是廢物,都是事找事的紈絝子弟。但我還是建議你和謝崢嶸先生去查一下基因,看看是不是自己有問題,才會出現這種結果。”
謝漣漪說話的神情十分使人信服:“畢竟,兩個孩子都不好,肯定是父母不好。”
林雨夢被她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氣度給驚著了,瞠目結舌盯著她,一時間也不曉得該說什麼。
謝漣漪繼續問:“林女士,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林雨夢憋了憋,終於憋出一句話:“寧軒不是廢物。”
謝漣漪“嗬”了一聲,沒說話。
那語氣中的不屑,卻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林雨夢想說話,被一旁的謝安柔拉了拉手臂。謝安柔的聲音很小,卻能叫謝漣漪聽見:“媽媽,算了吧。”
“漣漪她就是這個脾氣,你彆跟她一般見識,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謝漣漪把手機一扔,橫眉冷對:“朱安柔,我的脾氣,什麼時候要你張嘴來評價了?”
謝安柔臉色一白,“你……你在胡說什麼……”
她沒注意謝漣漪說了什麼。
滿耳朵滿腦子,都是她那一聲“朱安柔”。
謝漣漪的養父,謝安柔的親生父親,那個人人唾棄的人販子,就姓朱。
在人生的前二十年,謝漣漪也姓朱。
現在被人喊一聲“朱安柔”,謝安柔頓覺渾身血液倒流,冰涼涼的血沁入腦神經裡,讓她幾乎窒息。所有的遮羞布都好像被人扒下來扔在腳下,她赤/裸裸出現在人前,每個人都對她指指點點。
謝安柔臉色慘白如紙,隻能顫著嘴唇,不停地重複:“你彆胡說……”
謝漣漪微微抬眉,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劇烈。
她笑了笑,“朱安柔,你爸為了你都坐牢了,你連他的姓都不願意認,太不孝順了吧。”
“還是說,你想姓程?這是你媽的姓,程安柔是比朱安柔好聽一點。”
“以後我就喊你程安柔吧。”
謝安柔尖叫一聲,猛地爆發:“我不是朱安柔!”
“我知道,你是程安柔。”
“我不是!我不是!我是謝安柔,我是謝家的女兒!”她雙眼猩紅,盯著謝漣漪,“我是謝家的女兒,是爸爸媽媽唯一的女兒,我姓謝!”
謝漣漪嗤笑:“你不願意改姓,誰也管不了你,愛姓什麼姓什麼。”
“隻是你記住,那對人販子是你親生父母。誰忘了他們,你都不能忘。”
謝安柔抗拒地後退一步。
謝漣漪笑笑,抬腿跨過沙發,一下子跳到她跟前,捏住她瓷白的下巴,“但我還是警告你,你彆在我跟前裝綠茶,不然小心我泡了你。”
“真泡,開水泡。”她笑吟吟的,說出的話格外殘忍,“你可以試試我敢不敢。”
謝安柔臉上終於泛起一絲驚恐。
她從謝漣漪眼底,切切實實,看到了一絲殺氣。
她想殺了她。
謝安柔渾身發冷。
謝漣漪鬆開她的下巴,拍了拍手,看著那小下巴的指印,嗤笑一聲,轉身跳回沙發上,繼續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