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2 / 2)

這是個乾大事兒的人,跟他們普通人不一樣,不用用普通人的思維去理解。

謝安柔久久不語,蒼白的臉上,塗了口紅的豔色紅唇格外紮眼,尤其是顫抖時,將人的目光全都會吸引到上頭去。

謝漣漪盯著她,“怎麼不動彈?”

謝安柔不動,不吭聲,不說話,像是死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就算是死,也不可能給謝漣漪跪下,喊、喊那個什麼。

謝漣漪嗤笑一聲:“言不由衷的東西。你虛偽不虛偽啊,謝安柔?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放大話。”

謝安柔沉默不語,眼圈漸漸泛紅。

她無助地看看父母,又看看顧明景,卻發現沒有人能夠幫助自己。

隻能絕望地閉上雙眼,抖著雙肩,一言不發。

謝崢嶸閉了閉眼,主動打破尷尬的氣氛,“漣漪,吉時要過了。”

謝漣漪卻隻是收回目光,瞥了他一眼,涼涼道:“那你們繼續進行吧。”

她這態度,平靜得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謝崢嶸微微閉了一下眼,也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語氣平靜,“今天請大家來,就是為了給我的兩個女兒過生日,希望大家吃好玩好。”

他準備好的滿腹煽情的話,都咽了回去。

最終隻說了這麼幾句,就走下主席台,儘了自己東道主開場的職責。

剛避開人群,他臉色頓時黑沉下來,難看的不行。

林雨夢走在他身邊,想要吐槽謝漣漪幾句,可是還沒來得及開口,謝崢嶸已經大步把她甩開了。

林雨夢懵逼茫然地站在原地。

謝漣漪憐憫地看她一眼:“真可憐,爸爸不是親生的,老公也不理你。”

林雨夢怒道:“你住口!”

謝漣漪聳肩,難得老老實實聽了一次話。

林雨夢卻更加憋屈,惱怒地轉身離開。

她也不曉得自己在憋屈什麼,反正就是不管謝漣漪做什麼,她都覺得不順心。

隻要謝漣漪在,她就永遠不可能開心。

這場宴會的開場,有點出人意料。

在一片尷尬的氣氛中,謝漣漪如同翩然蝴蝶,帶著笑容走進人群中,打破了寂靜的氣氛。

氣氛終於熱鬨起來。

眾人看著狀似無事的謝漣漪,都心情複雜,不止一次在心底重複感慨,就憑這個心理素質,絕逼是個乾大事的。

想是這麼想,卻沒人敢主動跟她說話。

唯有燕清清端著酒杯過來,主動跟謝漣漪攀談,“你真是與眾不同。”

謝漣漪笑著與她碰杯,“所以,上次我的提議,你有意向嗎?”

燕清清神色複雜,沉默片刻,倏然歎息一聲。

“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等我了結了燕家的事情,或許我們有機會合作。”

這個結果,跟謝漣漪想的差不多,她沒失望,隻是笑了一下,“好。”

燕清清又歎口氣,“不能合作,能做個朋友嗎?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氣,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就敢跟謝家撕破臉。”

謝漣漪微微揚眉,“你真心的嗎?我還以為大家都覺得我腦子有病?”

燕清清“噗嗤”一笑,“怎麼會?事實上,剛才我就聽見有人在讚揚你。我們這樣的人,向來都是最懦弱的,被家庭綁架無法掙脫,你這麼厲害,大家都很佩服。”

謝漣漪垂眸,忽然說了句:“不是你們懦弱,而是環境使然。資產階級擁有軟弱性,這是不可避免的特性。”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也不會活的這麼痛快。”

資本家擁有的東西太多,割舍不掉的東西更多,所以會軟弱,會妥協。

就好比謝崢嶸,就是因為他軟弱,不舍得名聲,不舍得股價,不舍得和顧家聯姻的利益。什麼都想要,什麼都想抓在手裡,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地,向謝漣漪妥協。

謝漣漪不一樣。

她從不曾得到過那些東西,所以她根本就不在乎,哪怕整個謝家直接破產,她也不會感到一分一毫的心疼。

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約就是同樣的道理。

燕清清愣了一下,端著酒杯的手長久地停滯在一個地方。

許久,她歎了口氣,“原來是這個道理。”

這句話,每個人的曆史課本上都有,人人都學過背過,再熟悉不過。

可是直到今天,燕清清才明白,原來書上說的都是真的。

她想了半晌,問謝漣漪:“那我要怎麼才能不懦弱呢?放棄財產嗎?”

“不啊。”謝漣漪詫異抬眉,“當然不是,人的性格是由自己決定的,你有錢沒錢,都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

“你要改變的不是物質層麵,而是你的精神信仰。隻要你跟我乾,保管你一年內改頭換麵。”謝漣漪借機忽悠,“你看我,我現在也有點錢,但是就算全扔了,我也無所謂。”

燕清清不解:“我聽說了,謝叔叔給了你三個億,如果丟了,你不會心疼嗎?”

謝漣漪搖頭:“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無所謂。隻要這個錢不給我的仇人,怎麼都行。”

她笑笑,“你要知道,社會財富就那麼多,這個錢永遠都是屬於人類的,給誰都一樣,除了謝安柔。”

燕清清看著她,眼神迷茫,“真沒想到,你思想境界這麼高。”

她是真的迷茫。看謝漣漪天天乾那事兒,比人家大反派還像反派,喊她一句“狗賊”似乎都不為過。結果人家背地裡說的,是這種話。

謝漣漪隻故作深沉:“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燕清清倏然笑出聲。

她看向謝漣漪,“那以後,我們算是朋友了吧,我有問題可以問你嗎?”

謝漣漪歡迎之至。

兩個人互相加了微信,沒有多說什麼,互相步入各自的社交圈。

有人看見燕清清加了謝漣漪的微信,都用看勇士的眼神看著她,還有人迫不及待湊上來問,“清清姐,你們說什麼了?”

燕清清當然不會把謝漣漪的話說出來,說人家具有軟弱性,這話跟罵人懦夫有什麼區彆。

她隻是睜著眼,歎口氣,“我問她哪兒來的勇氣跟謝家撕破臉,畢竟離開謝家,她就什麼都沒有了。無權無勢的,多可憐啊。她說謝家本來就對她不好,要是不撕破臉,說不定哪天就被害死了。”

“這……這不至於吧?她是謝家的親生女兒啊……”

“謝家人偏心謝安柔,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漣漪說,謝家為了謝安柔百般欺負她,恨不得逼死她,她實在受夠了。如果大家因為這個誤解她,她也沒有辦法。畢竟,隻有這樣她才能好好活下去。”

對方咋舌,“有這麼誇張嗎?”

燕清清高深莫測點頭。

這段對話,以飛一般的速度,傳入宴會廳每個人耳朵裡。

很快,所有人就都知道了,謝家今天丟這麼大個人的原因,單純是由於對謝漣漪不好。

謝漣漪害怕會被他們害死,所以先下手為強,把他們的真麵目給曝光了。

這話裡的真真假假無從考證,但謝家人對謝漣漪不好,倒也不是個秘密。

畢竟連熱搜都上了那麼多次。

這一條無從質疑。

說實在的,沒有人理解謝家的所作所為。

不舍得謝安柔很正常,養了二十年的感情,擱誰都不能輕易舍棄。

但謝漣漪畢竟是親生女兒,血緣關係在上,哪兒能這樣虧待她?

謝家是腦子有病,才乾出為了養女,虧待親生女兒的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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