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一個科技企業,哪怕是隻能夠存活二十年,也足夠積累出令人震驚的巨額財富。像陽城如今赫赫有名的燕氏,以前是服裝公司,真正搞科技,也不過短短十年時間。
十年能將燕氏送上一流豪門的位置。
二十年領先,就足以將兩水科技送上陽城乃至於全國第一的位置。
在會議最後,謝漣漪語重心長地說了句:“在座的都是陽城精英,我十分佩服,能與你們合作,也是兩水科技的榮幸。如果有人想對兩水科技不利,還是希望各位能助一臂之力。”
在座的都是人精。
從一早到現在,真正針對兩水科技的人,隻有兩部分。
顧氏和謝氏。
顧氏現在基本上已經涼了,造不成任何威脅。那謝漣漪這話裡的指向,就隻有謝氏,她自己的親媽親爸。
謝漣漪去國家科技院的事情,就這樣定論下來。
沒過幾天,她就帶著江硯深一起,飛往國科院。
而陽城,卻發生了大風波。
謝氏集團旗下的一家玩具公司,被檢測出重金屬超標,超標量高達百倍,導致有兒童罹患白血病,現在家屬到謝氏維權。
這則消息,在有心人的操縱下,很快發酵到互聯網各大平台。
謝崢嶸為此焦頭爛額,先是開除了子公司的負責人,又賠錢給受害者,卻還是沒能穩住局勢。
網上來勢洶洶,隻說謝氏的玩具不爆出來就沒人管,現在搞的像真的,其實全是炒作。要是真有心,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做好質檢。
謝氏這個工作態度,不出事不處理,一看就沒有責任心,所以其他的東西也不一定安全。
謝氏現在拿了那個負責人當替罪羊,其實真正的罪魁禍首,應該是他們老大。
各種陰謀論,充斥著謝氏官博。
謝崢嶸坐在辦公室,聽著底下人彙報,揉了揉額角,“查出來是誰做的了嗎?”
不用說他也猜得到,除了謝漣漪,不會有第二個人。
結果助理沉默了一下,艱難地開口:“是您的嶽父,林先生。”
謝崢嶸愣了一下,像是沒聽清楚:“誰?”
“林先生。”
這一次,謝崢嶸聽懂了。
他猛的從椅子上站起身,滿臉怒色,抬手就要播電話出去。
然而,打出那個號碼之前,他雙手忽然頓住,臉上浮現起一絲茫然。
半晌後,他還是打通了對方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林先生本人。
謝崢嶸深吸一口氣,禮貌道:“爸,您這幾天還好吧?”
林先生在電話那頭笑了一聲:“不用跟我繞彎子,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網上的事情,是我做的。”
謝崢嶸臉色一冷,聲音也冷:“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你生的好女兒。”林先生語氣沒什麼波動,“謝漣漪拋售兩水科技的股份,將整個陽城都綁在她的船上,獨獨拋下謝氏和林氏,這是什麼意思,你看不懂嗎?”
謝崢嶸看得懂,但他不認為這是什麼必要的事情,“那與您如今的行為,又有什麼關係?”
“若我不抓緊時間向漣漪示好,難道要和你一起,沉落在陽城的風波裡嗎?”
“你……”
謝先生打斷他:“崢嶸,睜眼看看,現在是謝漣漪的世界了,而你,是時代的棄子。”
林先生掛斷電話,留下謝崢嶸一臉茫然。
時代的棄子嗎?
雖然知道了始作俑者是誰,但謝崢嶸卻沒有辦法解決。
林先生和正常的商人不一樣,他出身不乾淨,現在用的手段也是下三濫,攪和著各種資本,讓人無從下手。
謝崢嶸甚至懷疑,那個孩子患白血病的原因,不是由於謝氏的玩具。
可現在,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了。
網絡的力量向來殺人於無形,謝氏在短短幾天內,就遭受到空前打擊。名下的子公司各類項目都受到一定衝擊。
甚至於,有一天總部的大門外被人破了一桶油漆。雖然人被抓住,罰了款,但發生這樣的事情,特聘的保安沒能攔住潑油漆的普通人,似乎是謝氏衰敗的征兆。
隨著這件事情,謝氏旗下的公司,紛紛爆出各種各樣的問題。
似乎一夜之間,謝氏和謝崢嶸就變成了所有人口中罪大惡極的罪犯。
這一次,幕後黑手就不止是林先生了。
整個陽城的企業家,幾乎都參與了此事,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從謝氏身上咬下一層肉,從而壯大自身。
順帶,討好謝漣漪。
謝崢嶸每天都忙的精疲力儘,卻收效甚微。
且不說那麼多企業對付他一個,單單隻說謠言和辟謠的傳播廣度,就注定了謝氏無藥可救。
三個月後,謝氏在無儘的圍追堵截中,宣布破產。
謝崢嶸變賣了所有的產業。
這下子,謝寧軒倒不願意了。
謝氏出事的時候,他仍舊揮霍無度,隻顧著吃喝玩樂。這下子破產了,他開始責怪謝崢嶸沒有本事,連家業都護不住。
謝崢嶸都懶得搭理他。
他手裡麵現在剩了幾千萬現金和幾座豪宅,隻要不揮霍,足夠他安穩富足的過完下半生。
至於這個兒子,本來就被林雨夢嬌養的廢了,奢侈無度。若要再多養一個他這點錢不夠一年花的。
謝崢嶸很快就做好了決定。
他直接起訴,與林雨夢離婚。
林雨夢也很乾脆,她也嫌謝崢嶸窮困潦倒,覺得還不如回娘家,讓父母養著她。
他們兩個互相埋怨,都怪對方對謝漣漪不好,才會造成現在的後果,都不肯承認自己的錯。最後倒是越發堅定了離婚的想法,認為隻要和對方離婚說不定還能挽回謝漣漪的心。
謝寧軒已經是成年人了,不需要父母撫養,這場離婚案件,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雙方都打定主意離婚,財產分割也十分順利。
一個月後,謝寧軒才知道,自己的的父母,居然背著自己離婚了。
他在家裡又哭又鬨,可惜不管是謝崢嶸還是林雨夢,都沒有理會他。
這夫妻兩個本就是薄情寡義的人,否則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親生女兒被養女害死,仍舊對謝安柔寵愛有加。
如今既沒了利益牽扯,謝寧軒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用處,當然沒有人再搭理他。
謝崢嶸還提醒他:“這套彆墅我們已經賣掉了,三天後新業主就會上門,你最好收拾收拾趁早搬走。”
“我知道你名下還有幾套房子,以後自己好好過吧。”
謝寧軒臉色一白,也不敢再鬨,“爸,你沒開玩笑吧,你把咱們家賣了?”
謝崢嶸已經拎著行李出門了。
以前,富麗堂皇的謝家,徹底分崩離析。
門外下起了雨,淅淅瀝瀝落在庭院的草坪上。
天陰沉沉的,像謝漣漪初初回到謝家那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