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警察沒把這個插曲當回事,隻以為豐月又在作妖,便不管他離開了住處。
十分鐘後,黑發穿著灰色運動套裝的男孩便獨自從家門出來,他左看看右看看,苦惱地皺起了眉。
“讓我去救織田作之助,好歹給個方位我吧?”
【嗯,但是現在mimic的人還沒上岸,你可以先去barlupin蹲守。】
“現在是白天,並且我還是一身運動裝,你讓我去酒吧?”
【我已經檢測到太宰治、阪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都在啦,他們這種黑.手黨向來時差顛倒的嘛。】
豐月不問了,抬腳便往街頭的barlupin而去,中途還路過了便利店。
“豐月君!”平川杏子本在百無聊賴地擺弄著櫃台上的玩偶,突然看見那熟悉的身影路過,一下子便從櫃台那跳出來,蹦到豐月麵前。
少女單純的眼睛注視著豐月,想要把他看出朵花來似的。
“豐月君,那天回去後你還好嗎?沒感冒吧?”平川杏子還在嘮嘮叨叨,豐月有了幾分不耐煩,“那兩個說自己是警察的人後來又過來問過你的事情誒,我告訴他們你在小野壽司店送外賣,應該沒給你帶來困擾吧。”
什麼?豐月這才將視線移到平川杏子的頭頂,臉色不算好看,讓平川杏子意識到自己似乎做錯了事。
“抱、抱歉豐月君!”平川杏子連連鞠躬,臉上急切得很,杏眼沁出水花,“我沒有想給豐月君帶來困擾的,真的對不起!”
“算了。”豐月隨意丟下一句話,再也不管這誠惶誠恐的女孩,直接離開了熟悉的巷弄。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查過來了,事情不妙。都怪今晝那個家夥,說什麼要自力更生不能依靠觀眾老爺們投喂的東西,所以猝不及防把他送去了外賣店打工。
可是因為另一些原因,在小野老板眼裡豐月已經被殺死在上一個雨夜。今晝這小孩卻還沒換下工作服,導致其他人注意到了與豐月相關的小野壽司店鋪。
說來說去都怪今晝。豐月嘖了一聲,心頭的不耐煩愈漸深沉,晦暗的霧氣突襲了他的眼眸,連周身都似乎若有若無地凝聚出一些灰色的煙霧。
【啊啊啊豐月!醒醒!彆發飆啊,你這樣會被大街上的人看到的!】
係統及時出聲,讓豐月從暴躁和抑鬱的情緒中掙脫出來,再一看卻已經身在barlupin門口。
“知道了。”
豐月淡淡應了一聲係統,收拾好情緒便走進了通往地下的通道。barlupin不是什麼高檔酒店,而是個街頭小酒吧,裡頭空間也很逼仄,是呈南北方向的走道,估計人再多一點就移不開腳了。
有人在這時候進入店裡,除了老板,其他三個客人似乎更為吃驚。
最裡麵黑發綠瞳的男人人中邊有顆痣,佩戴著眼鏡的他不像是什麼黑手黨,反而更像是一名冷靜理性的學者,這人穿著棕色的西裝套裝,手裡托著紅酒酒杯。
中間的男人看起來年紀要更大一些,這要歸功於他過大的體格和滄桑的麵貌。紅毛藍眸,胡子拉碴。比起另外兩人,他的經濟狀況似乎很差,隻穿著便宜的黑襯衫和卡其色的風衣。
最靠近豐月的麼,是個老熟人……
“喲,又見麵了。”太宰治晃動著紅酒朝豐月打招呼,繃帶纏繞住了他的手臂和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的顏色卻如同濃稠的血液,與杯中液體交相呼應。
麵對太宰治的問好,豐月隻是點了點頭,兀自走進裡邊的空位一屁股坐下。
“老板,來杯白開水。”
???饒是見多識廣的太宰治,也開始摸不清這個男孩的路數,昨天在堤壩上被這男孩第二次救下後,他起了幾分興趣,於是試著找了找他的資料。
神奇的是,按道理來說這個長相和打扮的男孩,在橫濱數據庫裡應該很容易找到才對,但恰恰相反,他在網絡上沒有任何痕跡。
就像第一天來到橫濱似的。
但太宰治很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家夥不可能是憑空冒出來的。可還沒等太宰治深究,這個疑團莫名其妙地又自己跑到了太宰治麵前。
“你還是學生吧?怎麼這個時候不在學校而在這裡?”阪口安吾離豐月最近,他思索了一下開口。
哪知麵前的男孩根本不領情——與其說他不領情,不如說直率,直率到不屑於用任何社交手段以進行委婉溝通。
他就和個孩子似的,率性到極點,想到什麼便說什麼。
“真好笑,在橫濱,有幾個這樣年齡的人在上學的?”
酒吧裡沒有專門用來盛白開水的杯子,於是服務員便敷衍地用酒杯接了白開水給豐月,而這男孩纖長的手指搭上杯子後,輕輕搖晃,晃出一副品酒的姿態來。
阪口安吾被噎住了,畢竟這裡的三個人,似乎隻有他自己讀過一段時間書,可那也隻到十七、十八歲,後來不照樣年紀輕輕在港.黑打工?
其他兩人彆提了,很早就開始在港.黑打工。
“但是,你應該不是什麼黑色.組織成員吧?我沒見過你。”
“那又怎麼樣,我可以現在就申請加入。”
嘿!不僅是阪口安吾,在這坐著的三人都感覺到一種氣悶——這個小子怎麼油鹽不進呢?可看著他那張蒼白卻帥氣的臉,三人不由得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慢慢平複。
“好吧,既然你不喜歡拐彎抹角地說話,我就直接問了。”阪口安吾推了推眼鏡,鏡片上反射出一道冷光,“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