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害羞的豐月君(1 / 2)

饒是萩原研二也心跳停了一瞬,眼中炸彈的倒計時從60秒開始飛速後退。

“快走!”

萩原高喊,英俊的麵容猙獰,其他人迅速後撤。

警衛伸手去拉萩原,卻被一把揮開。

“你先走!”萩原研二手上動作不停,他剛剛已經拆了一大半,說不定能夠在60秒內完成。

60秒的撤退時間太短了,他們在二十一樓,即便搭坐電梯下去,也很難在炸彈爆炸前跑出這棟樓。既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如果能夠拆除,皆大歡喜!

警衛攔不住他,眼神複雜地最後看了他一眼,立刻指揮著新人和其他警員撤走。

“動作快點!想死嗎!”

電梯坐不下那麼多人,一部分人選擇徒步下樓。

“喂你是誰!怎麼往樓上衝!……誒等等鬆田隊長!你怎麼也……”

然而碰倒其他人莽撞上行的兩人根本不顧阻攔,如衝擊波浪的颶風席卷而過。尤其是跑在前邊的青年,長得如古代畫裡跑出來的貴公子,動作卻生猛如同雇傭兵。

他幾乎一步四個台階往上跑,並且絲毫不帶減速,甚至將鬆田陣平越甩越遠。

這可是二十一樓。

豐月到樓下時,見到兩台電梯都在顯示下行,本以為萩原研二跟著下來了,剛想鬆口氣,卻被係統揭秘那家夥還在試著拆彈。

豐月想罵人——萩原研二你腦袋是傻掉了嗎?

又是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和處理織田作之助與紀德之間的戰爭時一樣,豐月感受到一種被支配和安排的憋屈。

織田明明應該動手的,可為了可笑的“不殺人”準則而落入進退兩難的境地;萩原明明可以逃跑,但不知道他堅持著些什麼,非得死於這場爆炸。

豐月不想怪他們——也許這並非他們所願,不過是漫畫本身為了創造一波虐點而讓他們非死不可罷了。

他一步四個台階地上樓,平均一層隻用兩秒,並且保持著這樣的勻速跑上了二十一樓。

繞過電梯進入目標房間,那鮮紅的倒數10秒映入豐月的眼眸。

他淺色的雙眸變得赤紅,飛身上前推開了萩原。

“你在乾什麼!我就快成功了!”萩原研二著急地爬起來試圖繼續拆卸。

“成功個屁!你不可能成功的!”豐月怒視了萩原研二一眼。

萩原研二張了張嘴,沒能反駁,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頹喪感襲擊了他,被炸彈刺激而出的腎上腺素迅速回落,理智也開始回歸。

恐懼變成冷汗從額角滲出。

——怎麼會這樣?他——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執著和衝動?

豐月看著萩原研二突然陷入一種恐慌的迷茫,臉色一下子蒼白得像鬼。他歎了口氣,抱起隻剩下六秒的炸彈。

“豐月,你抱著炸彈乾什麼?快放下,快和我走!”

“現在知道要跑啦?”豐月無奈地苦笑,一把推開近處的窗戶。

“我討厭這個死法。”

男孩最後的遺言順著冷風灌入萩原研二的耳朵,激得他如墜冰窖,比死亡更勝懼意裹挾著他的心臟,讓它在劇烈跳動後幾乎停滯。

“等一下!”

藍西裝的男人伸手去抓——就差一點了,離那白色的衣角就差一點!

不行,抓不住!對了,圍巾!小陣平送給他的圍巾!萩原研二的眼中爆發出絕望的光亮,他幾乎半個身體探出去,想要抓到那飄忽在眼中的藏藍色圍巾。

可他失敗了——

砰————

巨大的爆炸聲襲擊了淺草的天空,一瞬間灰藍色的天褪去了最後一抹藍色,正如同那被火光和濃煙吞噬掉的藏藍色圍巾一樣。

萩原栽倒在地,好不容易爬到門口的鬆田撐著門口幾乎嘶吼出聲。

炸彈在十六層的高度爆炸,即便男孩用身體將它牢牢環住,巨大的威力仍然讓整座樓顫了一顫。

化學藥劑產生的硝煙帶著濃烈的刺鼻味道,萩原研二立刻嘔了出來——他的鼻尖分明聞到了血腥。

那男孩,那慵懶趴在壽司店閣樓上,總是懶懶接過東西的男孩,就在剛剛一刹那,徹底碎裂成分子……

萩原研二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麼帥氣英俊的一個孩子,雖然性格惡劣了一點,但怎麼會就在這短短的一刹那,從一米八變成微塵呢……

他抬起手,手上隻有黃色的灰塵,他不知道哪一粒屬於豐月。

手在顫抖,眼前的畫麵在抽搐,雲層被炸開,露出了背後更無望的天空。

好暈好悶,今天的天氣怎麼會是這樣呢?萩原研二想不明白。他一隻手死死抓著窗框,耳邊陣陣嗡鳴難以停歇。

有人在喊他——誰呢?誰在喊他?為什麼要喊他呢?為什麼沒人去看看豐月怎麼樣了呢?

樓下會不會有他的腦袋,他的手臂,他的腿都去哪兒了呢?

一陣混雜著煙塵的風吹拂到萩原研二臉上,男人痛苦地想要睜開雙眼,可是好疲倦,誰在扯住他的眼皮合攏?

藍色……

有一抹藏藍色……

是豐月的圍巾啊,誰把他從豐月那兒搶來了?是風嗎?是火光?還是我?

徹底失神的男人伸手去夠,他的指尖靠近了那一抹藏藍——快摸到了,就差一點點——最後一點點。

“hagi!”

糟糕了啊,我沒有幫你拿回圍巾呢——

黑暗徹底籠罩了萩原研二。

**

滴滴——

像是急救儀的聲音……

滴滴——

為什麼響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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