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沈遠此地無銀的解釋道:“周太醫,你跟貴妃說說,是不是已經比往日出血少了許多?”
突然被點名的周況一怔,旋即在沈遠目光“威脅”下,生硬的附和了一句。
“前兩日換下來的紗布,已經不見血跡。”明瑤的聲音有些冷,那雙好看的眉也蹙了起來。“一定是吃力後傷口有些崩開。”
她話音未落,沈遠敏銳的抓住了重點。
這些日子雖是瑤瑤人沒來,卻一直都在關心他。
這個認知讓沈遠的心情又好了幾分。
他催促著周況快些包紮上,也不等周況再說什麼,立刻將人打發到外頭開方子。
明瑤也跟了出去,沈遠心裡暖烘烘的,她一定是問自己的傷勢情況。
“在皇上痊愈前,還是不要再做這些。”明瑤很快進來,淡聲道:“安安不懂事,您也不懂事麼?”
這責備的話在沈遠聽來,隻覺得親密。
“朕聽貴妃的。”沈遠走到了明瑤身邊,借著在燈下看方子的理由,幾乎將明瑤圈住。
這次明瑤溫順的站在他身邊。
他已經太久沒有跟瑤瑤親密的待在一處,而原本這是他該有的權利。
“皇上,今日安安問妾身,為什麼一直見不到父王。”明瑤忽然開口,也不管沈遠臉上的神色是如何精彩。“安安尚且年幼,妾身無法跟她說明真相。妾身可否帶安安去見一次廢太子?”
沈遠神色微變。
“瑤瑤,你該知道正是安安身邊的奶娘出賣了她,才招致刺客險些傷到她!”他正義凜然的道:“沈澤不配為安安的父親!”
明瑤轉過身,直麵沈遠。
“配與不配,沈澤都是安安的生父。”她神色平靜,眉眼間細看去似是有些嘲諷之意。“皇上大可命人威逼利誘沈澤一番,讓他告訴安安自己即
將去邊疆,許久都不能回來,斷了安安的念想。”
見沈遠有所遲疑,明瑤又道:“妾身看您疼愛安安,總不會連孩子這些許心願都不滿足罷?”
他用儘全身力氣,才讓自己看起來一派坦然。
“朕會看著安排的。”
***
秦緒寧接到沈遠的命令,說是明日送明貴妃和大公主去瑞王府。
另一條吩咐便是讓沈澤開不了口,以防止他胡言亂語。
翌日。
秦緒寧來接明瑤和大公主出宮,選了晌午最清靜的時候,不會引人注目。
“娘娘,廢太子狀態不大穩定,到時候還請您和大公主聽臣的安排。”秦緒寧恭聲道。
明瑤微微頷首,輕聲應下。“勞煩秦統領。”
這次出宮,雖是存了試探的意思,她也確實想斷了安安的念頭。到底曾做了三年父女,哪怕他對安安不夠好,安安還是會問起他。
她們母女二人悄無聲息的過來,直接乘軟轎進了內院。
“娘娘,人來了。”秦緒寧命人將沈澤帶了過來,低聲提醒道:“廢太子已不大認人……”
見到沈澤,明瑤愣住了。
原來意氣風發的尊貴太子,如今他消瘦得厲害,稱得上形銷骨立,雙眼無神,已經完全沒有往日的神采。
這怕不僅是被廢後意誌消沉,沈遠一定不會放過他。
安安見了他,有些害怕的往自己娘親身邊躲了躲。
“娘親,這是父王?”她怯怯的問道。
明瑤回過神來,柔聲道:“娘不是告訴過你,父王生病了,要去很遠的地方醫治。”
因怕嚇到安安,明瑤讓人帶她先出去,自己留下跟沈澤說話。
原本她以為能問出些什麼,沈遠直接讓沈澤無法開口。
明瑤打開了食盒取出了一碟點心,當著秦緒寧的麵試過毒,明瑤才遞給了沈澤。
“這是安安送的。”明瑤淡淡的道:“到底你是她的生父,如此也算全了她的孝心。”
原本秦緒寧是要製止的,可明瑤的話讓他晃了神,直到明瑤將點心塞到沈澤手中,沈澤如同提線木偶般吃進去,機械的嚼了兩口。
“娘娘,隻這一次。”秦緒寧低聲提醒道。
明瑤微微頷首。
趁著方才的機會,她已經用針刺破沈澤的手指,用帕子取到了些許鮮血。
師兄的回信中提過,隻要她取到血跡,就能幫她驗出是否有親緣關係。
明瑤將帕子胡亂塞回袖中,儘量拖延時候,想看沈澤碰到同樣的香料,會不會起疹子。
時間一點點過去。
就在秦緒寧勸明瑤離開時,方才一直木然的沈澤,終於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