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1 / 2)

明瑤照常沐浴後換了衣裳,鶯如將鬥篷捧了過來。

“鶯如,你覺得這裡明顯麼?”明瑤攏了攏身上的大袖衫,側身對著鏡子觀察了片刻,又讓鶯如幫忙確認。

早在她準備送走安安時,便已經跟鶯如談過。

鶯如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若要計劃成功,必須要有鶯如的幫忙才行。

那日她才隱晦的提了,本以為鶯如會分析種種利弊,勸她三思而行。畢竟一旦失敗,她就真的沒有退路,激怒了沈遠,日子甚至還不如現在。

她永遠都記得,鶯如紅著眼眶,神色堅定的說:“娘娘,奴婢會幫您的,隻要您吩咐。”

哪怕是她說了自己已經懷了沈遠的孩子,鶯如也沒勸她退縮。

明瑤哪怕被沈遠強迫留在宮中也倔強的未曾哭過,鶯如的貼心卻讓她忍不住落了淚。

她確實幫過鶯如沒錯,而鶯如也在用自己的性命回報。

“您這些年太苦了,而您本不該過這樣的生活。”鶯如這次沒有恪守主仆的規矩,她拿出帕子替明瑤拭去淚水,輕輕握住了明瑤的手。“娘娘,您早就該為自己想想。”

接下來的事情,明瑤毫無保留的告訴了鶯如。

鶯如想方設法調整她的膳食,讓她儘量減少害喜反應。平日裡警惕著宮中事情,在明瑤精力不濟時提醒她,彆露出端倪。

一切都很順利。

如今安安應該已經被江師兄的人救走,眼下她要穩住沈遠,再伺機行動。

“奴婢悄悄修改了您衣裳的尺寸報到內務司,且這件大袖衫本就不貼身。”鶯如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才謹慎的道:“應該是看不出的。”

明瑤點點頭,由鶯如服侍著穿上了披風。

等她回來時,沈遠早就到了,正在臨窗的軟塌上拿了本書慢慢翻看著。

聽到明瑤進門的聲音,沈遠放下了手中的書。“瑤瑤,怎麼沒擦乾頭發就出來了?”

明瑤急於通過沈遠的反應來判斷安安的消息,故此她隻匆匆擦至不滴水,便回到了殿中。

他拉著明瑤在身邊坐下,雖是語氣有些責備,卻主動拿過了鶯如手中的布巾。明瑤乖乖的坐在一旁,任由沈遠親自替她擦乾長發。

殿中燈火明亮柔和,身邊的美人花容嫵媚,嬌俏動人。

沈遠手中的動作不自覺的慢了下來,明瑤正閉著眼,神色靜謐毫無防備。

他心中微動,她沐浴後身上似有還無的清甜香氣越來越不能忽視,長而卷翹的睫毛安靜的垂落,秀挺的鼻梁,柔軟而紅潤的唇瓣……沈遠眸中不覺添了一抹暗色,愈發覺得口乾舌燥起來。

忍耐著將明瑤的長發擦乾,沈遠扔下布巾,走到小幾旁自己倒了一盞茶。

“瑤瑤,晚膳用些什麼?”他試圖轉移注意力,不想被明瑤認為他陪她出來,是為了那些事。

明瑤似是沒有察覺他的異樣,如往常一般道:“吃些清淡小菜就好。”

“是不是胃裡還不舒服?”沈遠定了定神,走回明瑤身邊,在燈下仔細的看著她的臉色。“這次朕請張神醫也幫你瞧瞧,調理下身子。”

難道這就是沈遠帶她出來的真正緣故?

明瑤垂下了眸子,淡淡應了聲。

兩人用過了晚膳後,明瑤坐在軟塌上拿過繡繃子給大公主繡肚兜,沈遠交代了些事情稍晚些回來。

聽到簾子掀動的聲音,她抬起頭,隨口說了句:“您回來了。”

隻是尋常的四個字,卻讓沈遠心頭微微發燙。眼前的場景,是尋常事,更是他夢中曾有過的兩人甜蜜的生活。

沈遠炙熱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便是明瑤有心忽視都難。

她本想借故起身躲開,隻是坐的久了腰有些酸,她又不好去揉,生怕被沈遠發現端倪,隻能硬生生的忍著。

“瑤瑤,今日趕路你也累了,早些歇著罷。”沈遠過了半晌才開口,聲音有些暗啞。

說著,沈遠轉身就想要離開。

隻是還沒走兩步,他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住。

若是被敵人挾製,縱然力逾百斤他也能輕鬆掙開。可被明瑤用她修長纖細的手指輕輕一握,他竟然有種被定住,再也掙不開的感覺。

“妾身聽宮人說,此番隻將長春殿收拾了出來。”

明瑤聲音本就偏軟,又很甜,安安就是隨了她。沈遠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還能分出心思胡思亂想。

隻聽她繼續道:“皇上是要去睡書房麼?”

沈遠暗自深吸一口氣,轉過身才想跟明瑤解釋,看到靡顏膩理的美人兒,清甜的香氣撲麵而來,他頓時忘了要說什麼。

“皇上若是不嫌棄,就留下罷。”明瑤說完,就放開了沈遠的手,讓鶯如陪她去洗漱。

若此番還能走,簡直不是個男人。

沈遠暗自深吸一口氣,看著那道纖細的身影走進淨房,愈發覺得燥熱起來。

這一日趕路明瑤是有些精力不濟,早早的就上了床。沈遠原本借口在看書,聽到偶爾傳來的動靜,不覺心猿意馬起來。

他心浮氣躁的看了兩頁,讀過兩行後發現竟也不知道看了什麼,還要再返回去重看。他定了定神,乾脆將書隨手丟在一旁,起身走到了拔步床旁。

明瑤放了一半的帳子,存了等他的意思。隻是她困倦至極,聽到有人來,隻稍微睜了下眼。

“朕不吵你,睡罷。”沈遠在床邊坐下,壓低了聲音道。

明瑤迷迷糊糊的點頭,自覺地翻了個身,往裡麵挪了挪,給沈遠留出大半的位置。

看著她陷在被子裡乖巧而溫順的模樣,青絲散落在枕頭上,一小段細膩而白皙的肌膚露了出來……沈遠感覺雙腿像是灌了鉛,沒法堅決的起身離開。

他定了定神,索性自己吹了燈,放下帳子脫靴上床。

很快明瑤沒有再出聲,沈遠聽著她的呼吸變得平穩,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翻翻身,麵對著明瑤。

明瑤是側身睡著的,沈遠小心翼翼的抬起手臂,將她環在自己懷中。

“瑤瑤,朕等這一日,已經太久了。”他用氣聲低低的道:“瑤瑤,你何時才能敞開心扉,再次接納朕?”

他的大手緩緩向下,最終搭在了明瑤的腰間。

明瑤睜開了眼。

哪怕是在夜裡,她的目光也清正而堅定。

她在心裡笑了笑,無聲的回答了他。

永遠都不能。

***

“江城,將這條手繩給貴妃送過去。”江玄越摘下臉上的麵具,當機立斷道。

被他稱呼“江城”的年輕男子,看著他手中的明珠紅繩,麵上有幾分猶豫。

他作為江玄越手下的頭位心腹下屬,對此次行動的計劃和目的自然是了如指掌。

主子這麼做,若是貴妃知道後翻臉,再驚動了皇上……

“三爺,咱們還沒把大公主帶出來……”江城咬牙道:“到時候貴妃向您要人,您還如何交代?”

今夜他們按照計劃行動,開始一切順利,可進去後才發現,此處防守的嚴密,遠超他們的想象。

“等你走後,我會親自再去一趟。”江玄越沉聲道:“機會對貴妃來說也隻有一次,她若不趁此時離開,等她有孕的事被皇上發現,她再無能解脫的可能。”

“而原本她們母女兩人同時出事,便足以讓人生疑。”

江玄越態度堅決。

那次他見秦緒寧,才知道了明瑤究竟經曆了什麼。

最後明瑤離開的時候,為了萬無一失,還是需要秦緒寧放水的。

江玄越獨自潛入了秦緒寧府中,在書房等著他。

當秦緒寧回府到了書房,推門進來時,看清了在書案前閒適坐著的人,生生忍下了叫人過來的衝動。

“江公子不請自來,有何貴乾?”秦緒寧蹙著眉,冷淡的道。

江玄越從容不迫的起身,拱手行禮後道:“見過秦統領。”

“在下前來,有一事不明。”他神色淡然,細看去竟隱隱有些反客為主的意思。

秦緒寧眉頭緊鎖,冷冷的看著他。

“大公主是誰的女兒?”江玄越淡淡的道。

秦緒寧那張神情淡漠的麵具隱約出現一絲裂痕,他暗中捏緊了拳頭,鎮定的道:“江公子雖不常在京城,這還是知道的罷。”

“廢太子?”江玄越彎了彎唇角,卻不見半分笑意。“今上為何不敢認自己的女兒?”

秦緒寧眼底閃過一抹驚愕,險些維持不住平靜。

自己猜對了。

江玄越的心一沉,聯想到明瑤請他幫忙的內容,在得知結果後的絕望,還有明瑤堅決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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