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宵怔了一怔,難以置信,對劍靈道:“雖說是用的符印,但這封印可是我合體期的分身親自種下的,他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衝破了……這家夥真的隻有分神期?”
按他的預想,就算戚懷風真能解掉這封印,也得費上不少功夫。可現在……
劍靈聽到他問修為,實話實說:“要我來看,他的修為的確隻在分神。但你也知道,這年頭,哪個氣運之子沒有幾件能遮擋自己實力的功法或寶物?沒準他早就悄悄晉到合體期了。”
“……”
戚懷風見他半晌不動,又來探他手腕:“怎麼,有哪裡不對?”
“沒什麼。”沈映宵藏好自己身上的檸檬味,“比剛才好多了,多謝。”
恰好這時,梅文鶴找了過來。
戚懷風沒探出什麼,鬆手起身,對他們兩人道:“我有事離開一趟,你們在此稍候。”
沈映宵目光微動:“……”我終於能單飛了?
梅文鶴則是一怔:“你又要去哪。”
戚懷風沒有回答,轉頭看向窗外。
窗棱忽然被人從外敲了敲,像叩門一樣。
戚懷風手指一勾,窗戶打開,就見外麵的房簷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一身青袍,生著一雙笑眼的年輕修士。
青衣修士嘩啦展開手中的青色竹扇,給自己扇了扇風,鬢角垂落的發絲隨風飄動。他那雙眼睛在屋裡掃過,最後停在戚懷風身上:“平常約你出來相聚,你不是在秘境,就是在找秘境的路上,今日倒是難得被你主動找上。”
梅文鶴盯著他那古樸大氣的扇子看了兩眼,又看了看自己那把相比起來稍顯花哨的竹扇,若無其事地往旁邊挪了一步,恰好擋住了沈映宵的視線。
劍靈一怔,笑了起來:“看來你這位梅師弟,發現了你在嫌棄他的審美。”
沈映宵:“……”倒也不是嫌棄,隻是那輪椅爬樓梯的藝術,對他來說實在太超前了。
戚懷風沒理會屋裡這兩個奇奇怪怪的師兄,專心同窗外那年輕修士說著話。
他側身將人讓進屋,這才對兩個師兄介紹道:“這是我先前在外結識的友人,恰好他在附近,這兩日便請他照看一二。你們老實待在客棧,不要亂走。”
梅文鶴歎氣:“師弟慣愛操心,其實有我一人照看便夠了。”
話雖如此,他倒也記得自己是個醫修,隻是口頭表達了一下立場,很快便接受了。
“喚我青竹便可。”青衣修士打量了一眼沈映宵和梅文鶴,又對戚懷風笑道,“你放心做你自己的事,這幾日我定把你的師弟們養得白白胖胖。”
沈映宵:“……多謝,但我是他師兄。”
青竹笑著揮揮扇子:“差不多,差不多。”
沈映宵:“……”差很多好嗎。
……
戚懷風行動力速來很強,又憂心失蹤至今的淩塵,沒多久便離開了。
麻煩的監護人走了,走得乾脆利落,沈映宵心情很好。
……唯一的一點小問題,就是他走就走吧,居然還特意留了個人。
此時青竹就正坐在窗邊,一邊看著外麵的景色,一邊看著床上的他。
沈映宵沉默片刻,委婉道:“師弟的房間就在隔壁,你不如去那裡休息?”
青竹竟然比他想象中好說話,見他這麼說,便點了點頭,跳下窗台推門出去了。
梅文鶴望著重新關上的大門,麵色平靜如水,心情卻似是比剛才好了一些。
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沈映宵已然看向他:“一路走來一定累了,師弟也快去休息吧。”
梅文鶴:“……”
他不太想走,但見沈映宵堅持,到底還是歎了一口氣,往門邊挪了幾步。
不過走之前他想起什麼,又回到床邊給沈映宵梳理了一下經脈,然後道:“師兄放心,你體內的毒雖然奇特罕見,但除去會限製行動,似是沒有其他效果。比起強行解毒,不如調息幾日等它自然流逝,這樣也對你的傷勢有益。”
“好。”沈映宵點了點頭,見他坐在床邊半晌不動,隻得開口,“你累了,去休息吧。”
梅文鶴隻好起身,他輕歎一聲,看似風輕雲淡,實則磨磨唧唧地出了門:“我就在隔壁,師兄有事隨時喊我。”
沈映宵保持微笑,目送他走遠。
終於,房門一關,世界清靜了。
沈映宵騰地坐起身,想把本體收回空間,趁毒素還在,好好研究一二。
然而動手之前,他想起一事,仔細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麵露狐疑。
劍靈:“怎麼了?”
沈映宵想起先前在傲天宗中,分身想偷走本體卻不幸失敗的前例,忍不住道:“成熟的師兄不能在師弟的小詭計上跌倒兩次——你說那個孽徒會不會又在我身上偷偷下了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