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宵越想越覺得不妙。
事到如今,若想帶戚懷風離開,似乎隻能動用分身了。
他握劍的手緊了緊,往後退了兩步調整角度,想確保分身出現的一瞬間便能擊殺這兩個管事,這樣一來或許還能瞞住。
“哎喲,這眼神真是嚇人,該不會是想引爆元嬰與我同歸於儘吧?”
馬麵見同僚來了,更加放鬆,他陰陽怪氣地嘲諷起來:“想不到這麼軟的身體,竟能長出一副硬骨頭——可你彆忘了,比起我,你離你那個姘頭更近,若最後不僅殺不了我,反倒把你的自己人帶走,那可就好笑了,哈哈哈……!?”
嗤的一聲,一道鐵刺從後貫穿他心口。
奸笑聲戛然而止。
幾乎同時,幽青烈焰騰起,連人帶汙言穢語都被灼燒成一片灰燼。
沈映宵的臉頰被火光映亮,他望著那片熟悉的火焰,結結實實怔在當場。
牛頭一揮鐵刺甩去上麵的灰,袖擺拂過,眨眼他腳下便一
片乾淨,灰塵儘散ツ[]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仿佛方才什麼都沒發生。
熟練地善過後,牛頭抬起頭看向沈映宵。
正要開口,對麵卻響起一道驚疑不定的聲音。
他這個很能亂跑的師兄終於回過了神,溫潤的嗓音裡藏著實質般的怒火:“你奪了他的本源火種?!”
牛頭:“……?”
……真想敲開這人的腦袋,看看裡麵裝的是不是都是水。
他欲言又止,往那邊走了一步。
沈映宵立刻將劍尖對過來,警惕地後退。
牛頭打量了一眼,發現這傻子師兄眼看就要退進殺陣,他一展手裡的靈力,攔腰將人橫卷過來。
“牛頭管事”不想暴露得這麼早,純粹是擔心沈映宵演技不行,關鍵時刻露餡。若讓那巨腿跑了,後患無窮。
先前他以為隻要客人不主動侵擾,沈映宵就能老實縮在房間,跟極樂樓相安無事。
可誰知這師兄平時一副想套麻袋揍他幾頓的模樣,現在見他真的出了事,卻反倒要不計後果地帶著“戚懷風”逃走。
……若繼續瞞著,這倔得不行的師兄,沒準真要像馬麵說的一樣自爆元嬰了。
牛頭管事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是我。”
沈映宵被他鉗在手裡,警惕地盯著他。
牛頭管事從聲音到氣息,都讓他十分陌生,誰知說起話來卻一副他倆很熟的樣子。
不過最初的震驚和混亂過後,想起剛才那一道幽青火焰,又想起戚懷風先前化作他模樣時使用的丹藥,再看看這專愛捅人心窩的殺人手法……
沈映宵猛然冒出一個念頭,他小聲道:“那個……是分身?”
牛頭管事點了一下頭。
沈映宵回頭看了看可憐的“戚懷風”,又看看牛頭,難以置信:……火靈分身也太耐用了吧,這麼折騰都不散??
突然得知的真相,完全推翻了沈映宵進極樂樓以後的認知,他本能地開始從頭往後捋。
沒等捋出什麼東西,牛頭管事忽然偏了一下頭,好像聽到了動靜。
下一瞬,他忽然奪過沈映宵手裡的劍,將劍封好藏到身上,然後抬指在他眉心一點。
沈映宵神誌頓時昏沉起來,被擠到角落的蝕心印遲滯片刻,瞬間反撲,重新掌控了他的行為。
幾乎同時,身後的殺陣屏障被撕開,戴著閻王麵具的樓主走了進來,麵色難看:“怎麼回事!”
牛頭回過身:“馬麵行動有異,我一過來就看到他帶著兩隻爐鼎,不知要跑去哪,我升起了殺陣,可惜沒攔住他。”
樓主罵了一聲:“好色的狗東西,做事永遠看不懂場合!”
樓裡人手緊缺,平時馬麵偷偷帶兩個普通花魁出去玩也就罷了,權當是犒賞。可今天他居然敢把最頂級的兩個帶走玩雙飛——眼看著就到萬花宴了,給城主的祭品也是他能碰的?!
八成是剛才采補的響動聽多了,一時興致上來,便什麼都不顧了。
“居然敢跑,等他回來定不能輕饒。”樓主心裡琢磨著對馬麵的處罰,卻又覺得那小子這次做的太過,過分到簡直像另有隱情似的。
樓主的目光在牛頭和沈映宵身上轉了轉,隱帶狐疑。
片刻後,他忽然一指沈映宵:“這人身上的蝕心印,似是不太穩固。反正萬花宴近在眼前,一會兒你帶他去烙上永久印記。”他陰冷毒蛇般的目光盯著牛頭,帶著幾分審視:“沒問題吧。”
牛頭:“自然。”
樓主哼了一聲,還想說什麼。但令牌忽然閃動起來——後院竟然有人入侵,那裡的屏障被撕裂了。
能突破那道防禦,來人的修為恐怕已有合體期。
……等等,合體期的修士?
樓主腦中忽然跳出一道戴著銀麵具的囂張身影。
他後知後覺地一拍腦門:糟了,平時搶人搶習慣了,差點忘了這個仙靈之體是有主之物。而且那個“主”還沒死。
樓主:“……”想來是那銀麵人發現不對,找過來算賬了。難怪剛才自己心口隱隱發涼,像被凶徒惦記上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