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1 / 2)

好在遊街的時間並不算長,步攆從極樂樓的一側出去,繞過門口又從另一側進來,整個過程很快就結束了。

等步攆落地,沈映宵狠狠鬆了一口氣,從令人窒息的尷尬當中緩了過來。

步攆上的禁製被解開,小廝上前扶起他,讓他和其他花魁排成一排,準備去見城主。

但快要進樓的時候,樓主卻忽然現身,截住沈映宵和戚懷風,帶他們去了另一處地方。

沈映宵被蝕心印牽著,安靜跟在樓住身後。樓主挪開地上的方磚,露出一段向下的階梯,他將兩人推了進去,而後自己也跟進來。

身後的石磚轟隆一聲重新蓋上,周圍光線變得昏暗。

越往下走,空氣就越陰冷潮濕,漸漸多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等下到底,就見兩側囚牢林立——這居然是一間地牢。

沈映宵被指揮著一路往前,他路過兩側肮臟的牢房,停在最後一間。

從玄鐵欄杆間望進去,就見牛頭管事被血淋淋地捆在刑架上,鮮血一滴一滴沿著腳尖墜落,彙成一汪血泊。

絡腮胡拎著鐵鞭站在一旁,看到沈映宵過來,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他拉開牢門,對三人道:“進來吧。”

沈映宵聽話地踏入牢門,踩過流到門口的血停在刑架麵前,低垂著頭。

樓主繞著他轉了半圈,戒尺挑起他的下巴:“仔細看,看清楚。”

被蝕心印掌控了神智的美人抬起頭,眼底清晰映出了牛頭管事垂死的身影。他的眼神毫無波動,似乎對這一幕沒有任何感想,樓主讓他看,他便安靜看著。

“不認識?那這樣呢?”

絡腮胡掏出一柄短刺,拿在手中掂了兩下,忽然往牛頭心口的穴位上一刺。

嗤一聲洞穿血肉的輕響,牛頭的模樣忽然變化起來——壯碩的筋肉褪去,原本剛過肩膀的短發伸長到腰,他平平無奇的麵孔變得精致,混著染在臉上的血,如同一朵荊棘中開出的花。

絡腮胡不知從哪找出一盆水,嘩啦潑在他臉上。

假牛頭低低咳了一聲,臉頰上的血被水衝掉,但那張臉上卻仍舊留著一大片陳年疤痕,十分猙獰,將五官都牽拉得微微挪位,認不出原來的模樣。

絡腮胡抬手捏了捏他的臉,嘖了一聲:“單看五官,倒是能看出幾分美人的影子,可惜不知在哪毀了容——原本我還想著若長得好看便留你一命,讓你在樓中當爐鼎贖罪,可如今看來,是你福薄。”

樓主厭惡地看著這個不知從哪跑來、殺了他的兩個部下取而代之的家夥:“這次的爐鼎已經夠用,這人害了我兩個管事,必須償命!”

起初,見兩個花魁都被牛頭帶去下了永久烙印,他們的確打消了對牛頭管事的懷疑。

可這幾日始終找不到馬麵,沒有對證,牛頭這疑點便始終沒有去除。

馬上就要祭祀城主,這個重要的時間,極樂樓內部不能出任何差錯。管事這種重要的位置,

更是寧錯殺不能放過。絡腮胡便趕著祭祀前將人抓來,走流程地拷問一番,沒想到這麼一查,竟然還真的覺出了問題。

……而既然牛頭有問題,當初那兩個花魁險些跟著他出逃的事,就值得深思了。

絡腮胡看向沈映宵:“你們可識得此人?”

沈映宵和戚懷風都沒說話,神色平靜,根本不在意麵前有一個被折磨到隻剩一口氣的人。

絡腮胡冷笑一聲,從牆邊挑了兩柄帶著倒刺的短劍,分彆塞進兩人手裡。

他一指那個被捆在刑架上動彈不得的人:“殺了他。”

話音剛落,兩柄短劍便毫不遲疑地同時捅了過去,嗤一聲沒入“牛頭”心口。

刑架上的人被劇痛驚醒,突的睜眼,氣息陡然一盛。

樓主臉色微變,狠狠一掌拍去,卻居然沒能阻斷那暴虐的靈力,他隻得喝道:“退開,他要引爆元嬰!”

絡腮胡抓起兩個花魁,飛掠而出,城主也同時閃身到了牢外。

複雜的陣法拔地而起,將刑架上的人籠罩其中。下一瞬,轟一聲巨響,即便隔著空間陣法,整座地牢也被震得顫了兩顫,空氣變得灼熱,頭頂碎裂的石塊墜落,一片亂象。

樓主揮手豎起一片土石,撐住整座地牢。他拍掉身上的土,罵道:“早讓你殺了他,你偏要試探,差點連我們都一起賠進去!”這個潛入樓裡的假貨修為不低,若非先前假牛頭毫無防備地飲了毒茶,想抓住他恐怕還要費些功夫。

絡腮胡也有些後怕,訕笑道:“我這也是為城主著想——送到城主麵前的花魁,必須烙上永久烙印,若他們身上的烙印是牛頭用障眼法做成,屆時你我也要遭難,謹慎些又有何不妥?”

提起兩個花魁,樓主看了沈映宵和戚懷風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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