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火光將城主淹沒,戚懷風黑著臉對淩塵道:“不是您想的那樣。”
淩塵:“……嗯。”
片刻後,他又猶豫著開口:“隻要不禍及他人,想穿什麼是你的自由,無需在意世人眼光。”
“……”
戚懷風重重一劍將城主貫穿,連人帶劍咚一聲砸在地上,他咬牙道:“我說過了,不是您想的那樣。”
淩塵又嗯了一聲,拔劍前去助陣。他語氣像是信了,但心裡究竟是如何想的,誰也不知道。
魔尊笑得差點摔到池子裡去:“幾百年沒見,他腦子裡的軸勁還真是一點都沒少。”
沈映宵也有點想笑,但想起剛才自己換了衣服卻沒來得及提醒師弟,良心微痛,隻好硬生生把笑意憋了回去,裝作正專心看前方的打鬥。
劍靈也在往那邊看。
見淩塵霜刃橫掃,滿地亂竄的血管消失了一大半,它正開心著,卻忽然聽到沈映宵低低歎了一口氣。
劍靈一怔:“怎麼,這發展不順利嗎?”
沈映宵搖了搖頭。
戚懷風畢竟是淩塵帶出來的劍修,兩個人配合默契,先是淩塵將城主的肉身化作粉塵,緊跟著戚懷風的本命火種便圍上將它煉化。
這次的巨腿融合了太多東西,比第一次遇到的那條手臂難纏了許多,淩塵隻能耐下心來一層一層將它剝離,這麼一看,他竟有些跟不上戚懷風這個晚輩的速度。
劍靈聽了他的話,無言片刻:“你莫不是忘了,你師尊的修為被你那銀紋陣法壓製,如今能展現出來的才剛到合體期。”
戚懷風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越打眼底的殺意就越重,可那殺意不全是針對城主的,恐怕更是在針對那個不知躲在何處的“銀麵人”。
“師兄被坑成這副慘樣,師尊的修為也莫名跌落,一共才三個同門,這就已經被禍害了倆。”劍靈看著戚懷風那越來越狠厲的劍,心有餘悸,“還好你剛才將分身收了起來,否則現在他打的就不是城主,而是你了。”
沈映宵還是歎氣:“我擔憂的不是這個——你沒發現麼,師弟的修為好像又升了。我記得他前不久才剛突破合體期,這會兒怕是快要合體中期了。”
劍靈一怔:“這難道不是好事?”
固然師弟又關本體小黑屋,又愛提劍追著分身砍,前世好像還關過師尊的黑屋……但摸著良心講,在他幫的忙麵前,這點麻煩暫時可以忽略不計。
沈映宵憂心忡忡:“他修為漲得快的確是好事,我也並非在憂心這個。隻是……”
隻是兩邊這麼一對比,他忽然想起淩塵停在合體中期很久了——似乎從沈映宵有記憶以來,師尊就一直是這個修為。
即便前一陣給淩塵喂了兩片靈池,師尊的修為也隻是更加凝練,卻始終沒有真正要突破的動靜。
沈映宵心中忽然跳出一個讓他陌生又心悸的詞。
——瓶頸。
人總是貪心的,回來之前,他隻想著從孽徒師弟的魔爪下救出淩塵,讓人免遭磨難。
而如今,師尊還沒徹底脫離危險的處境,沈映宵卻發現自己竟然開始琢磨飛升之後的事了。
這一方小世界裡的人,隻有晉升到大乘期才能破界,若淩塵的天資遲遲無法達到那個境界……
各方小世界時間流速不同,平時不能隨意出入,沒有輪回司的許可,即便沈映宵想違規下界,也根本突破不了屏障。也就是說,若師尊不能飛升,等他完成任務走了,不過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死彆。
劍靈聽著聽著也沉默了,跟沈映宵站在一起並排歎氣,開始思索這世界有什麼洗髓伐骨的秘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