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光線昏暗,淩塵引著眼睛不便的丹修坐到榻上,然後仔細檢查了一下屋子。
沒發現什麼機關,他道:“有事出聲,我們就在隔壁。”
沈映宵點了點頭,淩塵便帶著梅文鶴走了。
這裡的房間隔音不怎麼好,沈映宵摸索著躺下,漸漸聽到了隔壁的交談聲,和諧安寧,和這邊的幽寂截然不同。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
魔尊也飄到榻上,毫不見外地在他旁邊躺下:“你這醋坊還真是不挑地方,隨時隨地都在開張。”
沈映宵枕著胳膊,動都懶得動:“你當誰都和你一樣滿腦子情情愛愛?我是在想彆的。”
魔尊一怔,圍著他轉了半圈,一雙狐狸眼興味盎然:“真是有趣,你是在自卑?——是覺得比不過隔壁那個小崽子,還是比不過以前的你自己?”
沈映宵握住劍柄,想把這煩人的東西切成幾塊踢進床底,可想起淩塵對拔劍聲極為敏感,他又默默忍下。
但自己不動手,不代表不能動手。
沈映宵對劍靈發出暗示:“太吵了。”
劍靈:“……”混賬魔尊,天天給它增加工作量。
它熟練地一拳過去。
魔尊匆匆躲開,對沈映宵道:“好好一把漂亮優雅的劍,讓你養成了什麼模樣!”
劍靈小臉一紅,攻勢暫緩。
沈映宵:“他罵你現在既不漂亮也不優雅。”
劍靈回過味來,眼露凶光。
魔尊:“彆聽他挑撥離間……!!”
沈映宵翻了個身,不再理會旁邊的混戰,隻舒坦地聽著彭彭的動靜。這拍球一樣的聲音,聽久了還挺解壓。
……
單獨一間屋子,當然是為了進本命洞府修好分身。
到了半夜,夜深人靜,沈映宵回了洞府,把本體抱到旁邊,自己躺上了煉藥台。
一瓶靈液澆灌下去,無名幽火從陣紋中騰起,把他整個人包裹其中。那火焰並不灼熱,蘊含著濃鬱的靈力,沈映宵整個人像被煉化又重新打造,傷口和眼裡的雜質被迅速灼燒乾淨,視線重新恢複了清明。
他鬆了一口氣,清洗乾淨換了身衣服,重新回到外界。
第二天天亮,沈映宵起身去隔壁找人。
兩人看到他,都怔了怔,梅文鶴詫異道:“沒想到丹修的醫術也能如此了得,你的眼睛也治好了?”
這哪是什麼醫術。沈映宵心虛地敷衍過去,轉頭對淩塵道:“還記得我說過的那對護衛麼,我想了想,總覺得他們已經被傀儡替換掉了——昨天那傀儡還變成了你的模樣,你先前難道用過銅盆?”
淩塵搖頭,想了想又有些遲疑:“昨天在寺廟探查時,我遠遠看到過一隻破舊的銅盆,那隻盆子斜著架在地上,我雖沒用它,卻好像照到了盆底……莫非是那時被它複刻了?”
想起那傀儡專挑自己的模樣變,他意識到什麼:“傀儡沒有真人的血肉,若分開後再度相遇,我會先劃傷自證。”
沈映宵蹙了蹙眉,丟給他倆一人一條手串:“不用,戴上這個就行。這是我煉製的獨門法器,它們無法複刻,自能驗明你們的身份。”
淩塵和梅文鶴低下頭,看向手上的東西。
那是一串孔雀石模樣的珠子,可入手卻極其輕盈,毫無石頭該有的沉重,仿佛沾著飄飄仙氣。
魔尊沒見過這東西,好奇道:“這是什麼?”
劍靈:“……”是主人剛去現代世界時被人騙了,買下的塑料寶珠。
……不過在彆處便宜劣質的東西,在這邊反倒物以稀為貴。它看著那好奇研究手串的兩人一魂,目不忍視地彆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