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塵望著那隻搭在杯上的手,緩緩抬頭,對上了一張木刻麵具——這是所有侍衛的統一裝扮,可即便遮了臉,他也立刻認出了來人。
沈映宵扮做宮廷護衛的模樣,隔著麵具朝他微一頷首,想讓師尊安心。然而頭還沒徹底點下去,下一瞬淩塵便抓住他手腕,一把將人拉了過來。
沈映宵猝不及防,被拽得騰了空,翻過桌子摔進他懷裡。暈頭轉向間,發現淩塵竟是要帶著他走,沈映宵一把抓住桌沿:“我還有事要做!”
——眼看著毀掉了那幕後之人的三條手腳,就差藏在這裡的最後一根了,怎能前功儘棄。
淩塵看了一眼他的手:“鬆開。”
沈映宵隻好改口:“我,我離開這裡會暴斃身亡。”
淩塵:“……”
他懷疑這隻是被用來敷衍他的托詞,可想起徒弟這段時間篩子似的身體狀況,又不敢賭。
正想著,沈映宵趁他遲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鬆開桌沿,抓過宮人剛剛放在桌上的另一隻酒盅,咕咚飲儘。
旁邊發酒的宮人是個傀儡。沈映宵原以為它送完酒,就會將人登記在冊。可事實證明這東西竟有一定的分辨能力——剛才那杯酒灑了,它就沒有記下,而是用一模一樣的動作,機械地重新倒了一杯。
……似乎隻有將這杯酒喝了,它才會把淩塵記錄入冊。
沈映宵於是就趁淩塵不備,把酒搶了。喝完也沒敢看他的臉色,隻轉頭去看那隻傀儡。
誰知傀儡的目光卻仍在淩塵身上,似乎是見飲酒的人不對,它又一次取過酒盅,在汩汩水聲中,倒了第二杯。
沈映宵:“……”區區一隻傀儡,居然這麼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