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見(2 / 2)

偏執迷戀 春風無邪 8233 字 10個月前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是他親生母親的女人,“你是想說,我是故意的?”

他母親沒有回答,神情卻滿是篤定,篤定他就是故意的。

那天他送司皓鈺,是司皓鈺趕走了自己的司機硬坐上他的車的。

那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他母親為什麼會那樣仇視他,為什麼在醫院不肯看他一眼。

他反問:“如果死的人是我,你是不是就不會這樣想了?還是你覺得怎麼死的不是我?”

他母親像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直白地說出來,好半天都沒開口。

但答案他已經不在意了。

夕陽越來越紅,像是半邊天都燒起來。

司越珩推著箱子,踩著夕陽,一路快步走回了他家大門前。

他家在鎮子最靠後的地方,屋後臨著鎮上最大的荷塘,據說他們祖上是逃難到這裡的大戶人家,當年的宅子建得是鎮上最好的。

現在其實也是,小時候他大伯出錢給宅子翻新了一遍,上百的老宅隻保留了大體外觀,裡麵已經完全找不出老宅的影子。

他站在大門前望去,朱紅的漆有些退色,抹上了太陽的餘暉顯得暗沉,腦子裡跳出的記憶卻很鮮活。

在這裡生活的十幾年,是他人生中最無憂無慮的時間。

晚風經過荷塘繞過房子吹來,撲了他滿身的荷花香。

等到風吹過去,他才掏鑰匙去開門,結果鑰匙上鎖隻扭了一圈,鎖就打開了。

正常要扭三圈才能打開。

司越珩驀地緊張起來,他回來時在火車站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自稱是村裡支書的男人說他家進人了,而且趕不走,希望他可以回來處理。

當時他把對方當成了詐騙,沒多細想。

難道他家真的進人了?

司越珩小心地把門緩緩推開一條縫,往裡看去。

房子是院屋結構,進門是圍牆圍起來的院子,青石板路通向裡麵的屋子。

左右兩邊是現代人工的造景,唯獨保留原樣的隻有屋前的兩棵石榴樹。

他視線巡了一圈沒有看到人,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他又懷疑是不是他上次離開時沒有鎖好門。

帶著疑慮他拖起箱子進去,這裡好幾年沒人住,也沒留下什麼值錢的東西,不應該會有人來偷東西。

他的想法很篤定,走到院中間還是停下來向四周巡視,驀然發現了異常。

整個院子都太乾淨了,好幾年都沒有人來過的石板路上沒有塵土,石榴樹下也隻有幾片零星的落葉,像是有人不久前剛掃過。

司越珩沒有想到房子裡真的進了人,他不確定是什麼人,是一個還是幾個,而他隻一隻手能用。

於是,他放開箱子取下背包,往房子最邊上的小屋過去。

小屋也被打掃過,裡麵是他爺爺以前放農具的地方。

他開門進去,翻找出來一把砍柴的刀,擰著往屋裡進去。

房子翻新時是他大伯一個人出的錢,也全按了他一個人的意思。

他大伯其實是入贅當的老板,本來是搞文獻研究的,因為是老宅,所以裝修的風格都隨了風雅。

比如茶室,比如客廳裡的下沉式沙發。

他大伯高興了,但他爺爺沒一個地方滿意,客廳的下沉沙發沒幾天就成了他爺爺堆雜物的地方。

司越珩走進去,看到堆在沙發坑裡的雜物都清乾淨了,換回了原來素色的古樸沙發墊。

他忍不住想這個賊是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了嗎?打掃得這麼乾淨。

雖然在懷疑,他也沒放鬆警惕,一隻手緊握著柴刀向四周觀察,果然整個房子都很乾淨,一點沒有多年沒人住的灰塵蛛網。

忽然,他爺爺嫌棄的茶室裡傳出來一聲咳嗽,他立即對茶室裡喊了一聲。

“誰?”

沒有人回答他,聲音也沒再響起來,他舉著柴刀緩緩靠近門邊,用腳輕輕踢開半掩的門。

茶室是最好看荷花的地方,還連著一個大陽台伸到了荷塘上麵。

這會兒西沉的殘陽隻剩下最後一縷光暉,透過落地窗映進來了一撇,光暉反在昏暗的房間裡呈現出一層幽密的紅。

一個十多歲的少年躺在正中間,那撇殘陽擦著少年的耳鬢過去,將將映亮了他精致如同精雕細琢出來的臉,閉起的雙眼睫毛如羽扇被映得晶瑩透光。

司越珩舉起的刀不自覺放下來,他站在門口向裡觀察,房間的地板鋪了一層席墊睡在上麵倒不會涼。

原本在中間的茶桌被移到了牆角,少年的頭枕著草編的坐墊,荷風吹進來掃得他的頭梢來回擺動。

他看到少年手中還抓著一個相框,相框裡的照片是他離開前最後一個夏天,在外麵的荷塘拍的。

這孩子是誰?為什麼在這裡?

司越珩腦子裡冒出了疑問,睡著的少年醒了,睜開一雙漂亮精致的眼睛望到了他。

他感覺少年的眼中什麼情緒也沒有,就像他不是一個活人,而是在看一件什麼放錯了位置的物品。

這樣的眼神與一個精致的陌生少年一起出現在家裡,司越珩腦子裡冒出了一頭問號。

少年像是終於確認他的存在,坐起來更加直勾勾地盯住他觀察,但一言不發。

司越珩回對上少年的視線,問他,“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少年不回答他,忽然抬起相框,看了看裡麵的照片,又看向了他,像是在比對他和照片裡是不是同一個人。

“你到底是誰?”

司越珩再次問出口,少年忽然站起來,像是終於確認了照片裡的是他,一點沒有私闖了彆人家的意思,反而眼神更加細致地審視起他。

他被看得很不自在,少年又忽然主動走過來,向他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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