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也沒有這樣的!”
司越珩拒絕地瞪向穆從白,卻被他眼裡的什麼燙到了一般,等他想起來掙紮,穆從白已經完全地把他扣進了懷裡。
“穆從白,放開!”
穆從白如同沒有聽到,就像已經失去理智隻想進食的野獸,他把司越珩的腿卡在他的腿中間,摩擦到了那裡。上麵他伸長脖子,一口咬住了司越珩的喉結。
“唔——”
司越珩不受控製地發出了聲音,他緊緊壓著穆從白的肩膀卻推不開,可是脖子上的感官過於強烈,危險與曖昧交織在一起,他不自覺顫起來。
穆從白的咬慢慢被成了吮,他想到了結果,非常沒有原則地說:“不要留下印子,會被看到。”
這一句像是鼓勵了穆從白,他不吮了,像野獸的舔食一樣,一下一下舔在上麵,然後推起了司越珩仰到後麵的頭,從脖子一路把濕痕畫到了司越珩唇邊。
司越珩一隻手隔在了他的鎖骨,雙眼紅豔豔地對著他,聲音細如被欺負狠了的貓一樣說:“你克製一點,是你剛說的、我是你叔叔。”
作者有話說:
穆小狗:叔叔,你是在拒絕我,還是引誘我……
第86章 會所
# 086
穆從白的動作滯住了, 眼神灼熱地燒在司越珩的唇上,指腹爬上去抹得司越珩的唇往外翻出來,露出了裡麵閃洋瑩潤水光的粉色。
他粗魯地壓進去, 語氣卻平淡冷靜地說:“要是我克製不住怎麼辦?叔叔。”
司越珩聽穆從白叫了無數聲的叔叔, 這一聲哪裡變了味,他抓著穆從白那隻煩人的手推開,怒起了嗓音說:“穆從白, 我真的生氣了。”
過了兩秒,穆從白的手鬆了, 連著椅子退開, 隻是下麵與他交叉在一起的膝蓋還緊貼著, 臉上卻變成了平時乖巧聽話地模樣說:“我錯了,你吃飯吧。”
“坐遠點。”
司越珩不滿意地踢了踢穆從白的椅子,結果把自己蹬得連椅子往後退,他生氣地說:“你怎麼這麼重了?罰你不許吃飯。”
“哦。”
穆從白十分聽話地點頭,拿起勺子喂了一個湯圓到他嘴邊, “這是我包的。”
司越珩下意識張嘴, 碰到了湯圓又驀地退回去,“放下,我自己會吃。”
穆從白直勾勾盯著他,將那個湯圓喂到了自己嘴裡,像在替他吃一樣對著他嚼得嘴唇嚅動, 最後咽下去,把剩下的整碗放到了他麵前。
司越珩不知道因為哪一件,耳尖紅了, 他想起穆從白昨晚都沒吃什麼東西, 今天也多半一直在等他沒有吃。
他瞬間心軟, 往穆從白的碗裡夾了塊肉,“原諒你了,吃吧。”
“那我還可以碰你嗎?”
司越珩腦子裡驀地冒出剛才曖昧的畫麵,感覺喉結處還在發燙,脫口而出,“不可以,以後離我遠點!”
穆從白捧著碗默默地低頭,再也不說話了。
快中午的時候,周媽媽和周父回來了,周嘉盛還是不見蹤影。
周媽媽進門就看到司越珩和穆從白在客廳看電視,但是兩人中間隔了一米的距離,像是隔著楚河漢界。
她與周父對視了一眼,表示這是怎麼了,周父不明白地問:“怎麼了?”
周媽媽嫌棄地瞪了周父一眼,走到了客廳說:“越珩,小白,你們吃早飯了嗎?”
“吃了。”司越珩看過去說,“中午的飯我煮上了,昨天剩的菜熱一下,再另外炒個蔬菜就能吃了。”
周媽媽眼睛觀察著一動不動的穆從白,嘴上說:“周嘉盛還沒回來呢?大過年地就亂跑。”
司越珩想象了一下周嘉盛沒回來的原因,把自己想尷尬了,不好和周媽媽說,於是跳過這個話題去了廚房。
穆從白連忙站起來跟去,還對周媽媽和周父說:“我去幫叔叔。”
周媽媽看著走進廚房的兩人,司越珩一見穆從白靠近就瞪眼,她拽了拽周父小聲地說:“他們這是鬨了什麼矛盾,這麼多天還沒好?”
“這不是跟以前一樣嗎?打打鬨鬨的,你想太多了吧?”
周媽媽又嫌棄了周父一遍,還是覺得兩人有什麼不對,她趁司越珩一個人的時候,過去悄悄地說:“越珩,你和小白這麼些年都依靠著過來了,有什麼事過不去的,小白那麼聽話,你有什麼想法好好和他說,彆置氣了。”
司越珩不知道怎麼回這話,隻能口頭答應:“我知道了。”
可是接下來幾天,連周父都看出來他們有事,平時坐不坐到一起,吃飯也不像以前喂來喂去,甚至司越珩倒了一杯水,被穆從白端去喝了一口,司越珩也要另外去倒了一杯。
周媽媽叫周嘉盛去勸勸司越珩,周嘉盛不屑地說:“他要是有出息就一直保持距離下去。”
司越珩非常有出息地保持到了初四,晚上睡覺連門都鎖了,還收了穆從白藏的鑰匙。
初四這天傍晚,他接到李紹忻的電話,沒說緣由,就說已經來接他了。
他半天沒想起來什麼事,李紹忻回他,“你不是忘了吧?除夕那天不是說好了。”
“說好了什麼?”
司越珩還是沒想起來,可是看到穆從白光明正大站在他麵前,偷聽他電話,他答應道:“你來吧,到樓下給我打電話。”
“你要去哪裡?”
穆從白立即問,司越珩和李紹忻說清了地址,放下手機才回答他,“李紹忻約我去吃飯。”
“李紹忻?”
穆從白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對他的事可能比司越珩還清楚,要不是確定李紹忻隻喜歡女人,對司越珩絕對沒可能有什麼想法,他早就把李紹忻的所有聯係方式都刪了。
司越珩又無視了他,回房間去換衣服,他亦步亦趨跟進了衣帽間,對司越珩問:“他不是在霍城?什麼時候來京平的?來做什麼?為什麼要約你吃飯?”
“小混蛋,你的問題太多了。”
司越珩把穆從白往門外推,把人推出了門才說:“大人的事,你少管。”
他說完要把門關過去,被穆從白一掌擋了,然後不容質疑地對他說:“我也要去。”
“不行。”
穆從白立即眼裡冒起了委屈,司越珩卻一點也不心疼他地說:“因為你太煩人了,我需要清靜一下。”
司越珩說完就關了門,穆從白要是對他哭一哭,他保證他絕對會妥協地把人領著一起去。
穆從白站在衣帽間的門外狠狠咬牙,一直到司越珩換好衣服出來,輕飄飄向他看了一眼,就從他麵前走過去。
他一下把司越珩拉回來,抵在了門邊的牆上,盯了他兩秒問:“什麼時候回來?”
司越珩下意識用手擋在了穆從白胸口,仰起臉說:“我才是家長,你管我什麼時候回來。再不放手我不回來了。”
穆從白乖乖地退開,視線像觸手一樣纏著司越珩,看著司越珩瞥了瞥他,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等司越珩出門他就拿起手機,查看司越珩的定位,像是他跟著司越珩一樣,看著地圖上的圓點一點點移動。
司越珩去了商業街區邊的一處,地圖上隻有一個地名,裡麵有什麼一樣也沒有標注,他立即去查那一區,最後發現竟然是一個私人會所。
李紹忻帶司越珩去那種地方做什麼!
穆從白立即拿起外套出門,到外麵周媽媽看到他問:“小白,你去哪裡?馬上就要吃飯了。”
他頭也不回地回,“我不吃了。”
司越珩到了地方也覺得李紹忻帶他來這裡做什麼,問李紹忻,“我們不是來吃飯嗎?”
“對啊,是吃飯。”
跟著李紹忻到了餐廳,司越珩才知道原來會所裡也可以吃飯,李紹忻點了一桌的菜,邊吃邊說他們家裡的八卦,吃到差不多了就要帶他上樓。
“上樓乾嘛?”
司越珩其實也不是不知道樓上是什麼,隻是他幾乎沒來過這種地方,也不太想去。
李紹忻看出了他的排斥,摟著他進了電梯說:“你彆緊張,都是相互認識的朋友,沒有亂七八糟的人,認識一下能聊得來的就聊唄。”
司越珩這時候終於明白過來,李紹忻是要給他介紹對象,不解地說:“你怎麼也有了這種愛好?”
李紹忻否認,“你彆想太多,我隻是看你生活太單調,以前忙著學習,現在天天圍著穆家那小子轉,再過2年就該到中年了,你還沒破處!”
“喂!”司越珩一眼向李紹忻橫去。
李紹忻連忙打住,解釋說:“真的都是認識的朋友,沒你想的那種,但是你要是和誰看對眼,人家願意的話也不是不行。”
“我——”
“你什麼你啊!做人就要趁著年輕,多享受人生!你這麼早回去乾嘛?陪穆家那小子寫作業啊?”
司越珩被李紹忻最後一句話說服了,李紹忻一直沒有見過穆從白,從他一慣的描述裡,認為穆從白還是那個隻到他胸口的小孩。
實際上就在不久前,他也仍然覺得穆從白還是那個隻到他胸口的小孩。
看到司越珩默認了,李紹忻滿意地說:“這就對了嘛,都是年輕人,一起喝兩杯也行。”
私人會所比起外麵的夜店,其實本質也沒有不同,到了樓層司越珩最先聽到的就是震耳欲聾的音樂,他隨著李紹忻進去,瞬間被裡麵的燈光晃花了眼。
他往裡走過去,一路有人不時地向他盯來,看得他很不自在,到了樓上的包房才終於好了一點。
“忻哥,你終於來了!”
司越珩被李紹忻推進了門,就見到裡麵的人,五六個人有男有女,離門最近的一人打量著他問李紹忻,“這就是你說的超級大帥哥?確實很帥!”
“沒有女朋友,還有機會。”
李紹忻摟著司越珩拄裡一推,向裡麵的人介紹,“司越珩,說起來我們也算青梅竹馬了吧?”
司越珩覺得這比起鎮上的大姨給他介紹相親對象還尷尬,他一眼掃過裡麵幾人,想了半天沒想到該說什麼。
一個年輕的女孩忽然向他走來,直白地站在他麵前打量,“我叫李睿思,你可以叫我思思。你想喝什麼,我給你拿。”
司越珩看著李睿思,比穆從白比不了兩歲,大約是和穆從白一起時間久了,看對方就感覺看晚輩,稍稍地往後退了退說:“不用了,你們玩就好了,不用管我。”
李紹忻被司越珩的反應逗笑了,瞪向了李睿思說:“小孩退後,按輩分你得叫他叔叔。”
“為什麼?”
李睿思不信,李紹忻解釋,“你大舅的兒子叫他叔叔。”
“我哪個大舅的兒子?”
“穆戎霆。”
李睿思和穆家算不上親戚,她舅媽與穆戎霆是隔了好幾代的堂兄妹,也算不得什麼親戚,但按傳統確實叫一聲叔叔也沒錯。
提到穆戎霆,瞬間燈紅酒綠的氣氛變成了八卦現場。在坐的幾人家裡都算得上富豪,但穆家仍是他們隻能八卦的存在。
另外的幾人都向司越珩圍過來,七嘴八舌地打聽起來。
“穆戎霆的兒子叫什麼?長什麼樣?現在多大了?為什麼沒露過麵?”
“聽說因為繼承人的事,穆靳峰和穆戎霆都要打起來了,穆戎霆是不是想讓他兒子回去?”
司越珩沒有想到在這裡也能聽到穆家的事,過去幾年穆戎霆從來沒有過問過穆從白,他不覺得穆戎霆會想接穆從白回去。
可是想起梁隋說的,還有穆懷霖的態度,他也不確定起來。
而穆雲峰是穆戎霆後媽的兒子,還有一個和他雙胞胎的弟弟,就是挖了周嘉盛牆角的穆二。穆雲峰一心想要穆家,穆二卻是個十足紈絝子弟。
他知道的也隻有這些,還都是梁隋告訴他的。
李紹忻見他的目的完全跑偏,打斷道:“你們夠了,這麼八卦不怕惹禍上身,小心穆家扒了你們的皮。”
一人還是接著說:“話說穆楚嶽今天也在這裡,剛才我去廁所看到他來了。”
穆楚嶽就是挖周嘉盛牆角的穆二,最喜歡的就是橫刀奪愛,玩膩又把人甩了,不過他為人大方,那方麵的口碑不錯,甚至有人主動的送上門讓他奪,但他可能有點受虐傾向,對主動的反而沒有興趣。
司越珩聽到這個名字就反感,偏偏這時包房的門打開,一個服務生推著車時來,說是隔壁的穆先生給他們點的酒,請他們過去喝一杯。
李紹忻問:“哪個穆先生?”
“穆楚嶽先生。”
李紹忻眉頭一蹙,“我們也沒人和他熟,他送什麼酒?”
“穆先生說是送給一位司先生的。”
李紹忻立即向司越珩看去,他隻是臨時把司越珩帶到這裡來的,穆楚嶽怎麼會知道?
不對,是穆楚嶽怎麼會認識司越珩?司越珩不是說沒有見過其他穆家的人?
司越珩也在想這個問題,不過他想到了答案,穆家的人雖然沒有出現過,卻一直盯著穆從白,就像穆懷霖能把禮物送到他們樓下。
隻是他沒想到會連他也一起盯著,他看著服務生手裡的酒,突然決定去看一眼穆楚嶽什麼意思。
“你真準備去啊?”李紹忻見司越珩拿過了酒瓶,連忙拉住他,“這個穆二不是什麼好東西,不會安好心的!”
司越珩就是想知道他沒安什麼好心,推開穆從白的手說:“沒事,他們要是想對付我,我就不會平安在這裡了。”
李紹忻還是不放心,司越珩又接著說:“我不希望他們直接去打擾穆從白。”
對於這個答案他不意外卻很驚訝,不過想想司越珩這些年為穆從白付出的,他覺得為了穆從白司越珩可能命都敢拚。
司越珩已經往隔壁去了,他怕出事連忙跟上。
說是隔壁,其實與他們還隔了一段距離,服務生在前麵引路,到了門口,服務生把門推開了一瞬間,放縱曖昧的氣氛撲麵而來。
司越珩才明白李紹忻之前說的,沒有亂七八糟的人是真的,眼前才是這種場合最真實的畫麵。
這幾年司越珩在風輕雲淡的小鎮上,養出了一股仿佛不受世俗侵染的氣質,平時看著沒什麼特彆,可到了這樣的環境裡瞬間變得不同起來,尤其與包房裡的人一對比,他就如同天上掉下來的月亮。
裡麵所有人都盯著司越珩,有人想要染指,有人在心裡攀比。
司越珩的視線轉了一圈,看到了最中間的男人。
男人與穆從白並沒有哪裡相似,但憑著鶴立雞群的身高,他沒見過也一眼猜到,那就是穆楚嶽。
穆楚嶽喜歡美人,尤其那種看著不可褻瀆、對愛情忠貞的美人。
他沒有見過司越珩,一直以為會收養穆從白的男人,一定是一個庸俗醜陋的中年男人,可是此刻看到司越珩他看愣了。
“喂,你是不是要說你走錯了?”
門口處的人盯著司越珩,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
司越珩沒有理他,直盯向了穆楚嶽徑直往裡進去,立即有人攔住他,穆楚嶽說:“讓他過來。”
穆楚嶽三十多歲,透著一股養尊處優的痞氣,半躺在寬大的沙發裡,衣服穿得隨意,顯得有些不修邊幅。
司越珩走近終於看清了他的臉,不得不說穆家人的基因確實很優異,他雖然很討厭這個初次見麵的人,但也不能否認他長得好看,與穆從白雖然不像,卻是同一個,風格的長相,五官精致到不行。
他把剛才的酒瓶放到了穆楚嶽麵前的桌上,“穆先生,謝謝你的酒。不過不必了,穆從白不想參與穆家的事,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去打擾他。”
穆楚嶽看了眼桌上的酒,露了個不解的表情,然後盯向了司越珩。
聽到穆從白他終於明白了司越珩是誰,重新審視過去,比剛才更有興趣了,笑了笑說:“穆雲峰原來沒騙我,我還一直以為你是個生不出孩子的老頭呢?”
司越珩眉頭一蹙,意識到了不對。
穆楚嶽不認識他,又怎麼會給他送酒?不是穆楚嶽酒又是誰送的?為什麼要借穆楚嶽的名字?
穆楚嶽並沒想那麼多,他拿起司越珩放下的酒,倒了一杯,還是半躺悠閒的姿勢遞向了司越珩,“我對穆從白沒興趣,陪我喝一杯,我告訴你誰把你騙過來的。”
司越珩猶豫了,審視著穆楚嶽半晌,最終還是走過去,接過了穆楚嶽手裡的杯子。
可是穆楚嶽卻沒有放手,而是用力一拽,他本來傾著上身,這一拽直接摔過去,坐到穆楚嶽旁邊空出的位置。
穆楚嶽扶著他端著酒杯的手,盯著他說:“小心點,彆把酒灑了。”
司越珩沒見過這種場合,腦子也沒有轉過來男人與男從之間的曖昧,他隻覺得是穆楚嶽在故意整他,餘光向穆楚嶽掃去,甩開穆楚嶽的手,仰頭準備一飲而儘。
穆楚嶽卻在杯子裡的酒隻剩最後一口時,摘過了杯子,故意往他喝過的地方,飲下了剩下的酒。
司越珩終於反應過來,立即起身,穆楚嶽的手卻穿過他腰後,一把扣住了他,故意湊近地盯著他。
“你不想知道了嗎?”
司越珩盯著穆楚嶽湊近的臉,即使長得好看,他也仍然覺得惡心,尤其說話時噴出的酒氣,讓他胃裡翻湧起來。
他強忍著說:“我已經喝完了。”
穆楚嶽晃了晃杯子,“你可不能耍賴,最後一口明明是我喝的。”
他說著放下杯子,伸手捏到了司越珩的下頜,湊近過去說:“我還給你。”
司越珩忍無可忍,揮手一拳砸在了穆楚嶽下巴上,倏地從沙發上彈起來,用力地擦著臉上剛被碰過的地方。
穆楚嶽吃痛地捂著下巴,抬眼瞪向了司越珩。
周圍的人都沒想到司越珩竟然和穆楚嶽動手,雖然穆楚嶽喜歡強取豪奪,但在外麵從來沒人敢對他真動手。
所有人都覺得司越珩麻煩了,甚至有人準備替穆楚嶽教訓司越珩。
可是他們都忘了穆楚嶽有被虐傾向,還沒靠近司越珩,就被穆楚嶽一眼嚇退。
穆楚嶽活動了一下下巴,無事一樣站起來,優異的身高讓他有股額外的壓迫力。
他走到司越珩麵前,垂著染滿了欲望的雙眼說:“酒是穆雲峰送的,他知道我最喜歡什麼樣的,故意把你騙來勾引我的。”
司越珩頓時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尤其想到這個人和周嘉盛的前男友有過不可描述的關係,剛被碰過的地方,仿佛有一群螞蟻在爬。
穆楚嶽還對他露著曖昧的笑,他再也忍不住胃裡翻起的惡心,頭也不回地衝出門,卻在門口撞到了一人的身上。
“不好意思。”
司越珩道了一聲歉,看也沒看撞了誰,繞開就要出去,結果被對方拽住了手。
熟悉的動作和感覺,他猛然抬起頭,對上了穆從白怒極的雙眼。
作者有話說:
穆小狗要瘋啦!
(修了一下最後一段)
第87章 區彆
# 087
過道裡的燈光像是也藏著聲色曖昧不明, 穆從白筆直地佇在門口,身影被顯得明暗不清,唯獨滿身的暴怒, 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
可是司越珩的視線對上去時, 他的眼神瞬間柔和下來,甚至帶起了一絲被丟下委屈。
“你怎麼來了?”
司越珩胃裡翻湧起的惡心瞬間被壓了回去,他自己都未察覺地向穆從白貼近, 想要掩蓋掉穆楚嶽殘留在他身上的觸感。
穆從白的視線忽然盯在他的臉頰上,還輕輕碰了碰, 他想著臉上是不是沾了什麼, 穆從白倏地轉眼向裡麵的穆楚嶽看去, 眨眼間眼神變成了盯準了獵物的狼。
司越珩不隻一次見過穆從白這樣的眼神,立即懂了穆從白在想什麼,下意識反抓住他的手。
“沒事了,我們走吧。”
穆從白仍隔著偌大的包房盯住穆楚嶽,包房裡麵剛剛還有的竊竊私語瞬間安靜, 隻剩下曖昧的燈光與歌聲還在繼續, 卻顯得整個包房鴉雀無聲。
“走了。”
司越珩強行拽著穆從白轉身,現在穆從白已經成年了,他不想讓穆從白一時衝動留下什麼案底,影響以後的前程。
穆從白乖乖被他拽走,他不由鬆了口氣, 可是剛走出兩步穆從白掙開他的手轉身。
他還沒反應過來,穆從白已經衝回了包房裡。
穆楚嶽正在回味穆從白的長相,他也沒有見過穆從白的人, 不過一眼他就認出來了。
穆從白長得像他爸和他媽的集合體, 淩厲深邃的骨相, 五官卻帶著一絲蠱惑人的妖異,要不是也姓穆,倒是他喜歡的類型。
沒等他還沒回味完,剛想著的臉就忽然出現在了他麵前,離近才發現,穆從白的眼睛裡沒有蠱惑,隻有要將他撕碎的狠戾。
“嗬,你——”
穆楚嶽不屑地開口,穆從白卻完全沒有要和他說話的意思,趁著他猝不及防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往後拽倒下去。
他眼看要摔,下意識把手掌撐在了桌上,卻見穆從白擰起了司越珩拿來的酒瓶在桌上一磕。
酒瓶碎了底,玻璃渣和酒撒了一地,穆從白舉起了手裡剩下的酒瓶。
穆楚嶽意識到了危險,穆從白大約從進門的一刻開始,就計算好了這一係列的動作,毫不猶豫將酒瓶直接插進了他的手背,頓時痛和血一起湧出來。
他咬牙忍著,穆從白還覺得這樣不夠,壓著他的手一腳踩過來,打算自己把他的手廢了。
“媽的!”
穆楚嶽罵了一聲,靠身體的重量把穆從白撞開,救回了他的手。
穆從白的眼睛倏地向他睨來,緊接再一次將玻璃瓶向他捅來。
“穆從白!”
司越珩的聲音突然響起,穆從白的動作頓了一下。
穆楚嶽趁機隨手也擰起了一個酒瓶,在桌上一磕向穆從白反撲過去。
包房裡的人連忙全部退後,看著如同野狼相互撕咬起來的兩人,誰也沒敢靠近。
穆楚嶽為了報複穆從白捅了他的手,抓到穆從白的手臂就一瓶子紮去。
眼看穆從白的手也要被捅穿時,司越珩倏地撞過去,用手臂擋住了穆楚嶽手裡的瓶子。
穆楚嶽看到擋過來的是司越珩,有意識地收了手,然後對著司越珩一笑,把瓶子扔了,語氣曖昧至極地說:“看在你的份上,我放過他這一次。”
這話沒讓穆從白冷靜,反而被激怒,他恨不得把穆楚嶽的眼睛和舌頭一起挖出來。
直到司越珩握住了他拿著酒瓶的手,低聲地對他說:“我手流血了。”
司越珩進來都還沒來得及脫外套,剛才穆楚嶽的瓶子紮破,但裡麵被厚厚的羽絨服擋住,外麵看不到血。
穆從白立即扔了瓶子去看司越珩的手,眼神在眨眼間從要置穆楚嶽於死地的狼王,變成了眼裡隻有主人的哈士奇。
司越珩沒讓他看,而是拉起他的手說:“先出去。”
穆楚嶽舉著還在滴血的手,看著穆從白真的乖乖跟著司越珩走了,他露了個充滿了興致的笑,把躲到一邊的人看得沒人敢來關心他。
李紹忻看得有些懵,感覺這三個人都挺瘋的,另外兩個姓穆的就不說了,可能是基因遺傳。
但是司越珩,他真的沒想到司越珩竟然敢衝上去,要不是穆楚嶽收手,他不敢想象結果會怎麼樣。
此刻看到司越珩拉著穆從白出來,他深恐再出點什麼意料之外的事,剛才的包房也不回去了,連忙帶他們下樓。
到了會所大廳,穆從白拉住了司越珩要看他的傷,司越珩對著他一笑,“騙你的。”
“真的?”
穆從白還是不放心,要去脫司越珩的外套,司越珩瞟了眼盯著他們的李紹忻,按住了他的手說:“回去再看。”
李紹忻跟在後麵,聽到了司越珩和穆從白的話,感覺越聽越感覺哪裡不對。
過去的幾年司越珩跟他說了許多穆從白的事,但眼前的穆從白,與司越珩向他形容的完全是兩個人。而且兩人的相處,實在有些過於親密了,不像是叔侄,反倒像是在熱戀時的情侶一樣。
不,不!怎麼可能!司越珩可能隻是對穆從白過度溺愛罷了,從以往對他說的那些事就能看出來。
李紹忻否定了心裡的猜測,走過去問:“越珩,你真的沒受傷?”
司越珩自然地放開穆從白的手,展示地向他拍了拍衣袖被刺破的地方,頓時羽絨亂飛,“看吧,沒事。你回去找思思他們吧,我們自己回去就行了。”
穆從白倏地眉頭一聳,用眼神向司越珩問“什麼思思”。
司越珩不理他,李紹忻接著說:“我給他們打個電話,送你們回去。”
司越珩也沒有和他客氣,李紹忻把他們送到了樓下。
不等李紹忻開口,穆從白就拉著司越珩下車,李紹忻不放心司越珩想跟著上樓,卻被穆從白一眼橫過來,雖然穆從白什麼也沒說,但他感覺到穆從白已經記恨上他了。
實際上他也很自責,沒有料到好不容易帶司越珩去放鬆一下,卻遇到穆楚嶽,還發生這種事。
李紹忻主動說:“你們回家休息吧,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司越珩向他揮了下手,提醒他,“你也小心點。”
“你彆擔心我了,我跟他們又沒關係。”
李紹忻說完最後盯了穆從白一眼,開車走了。
回到家裡,周媽媽和周父已經走了,穆從白把司越珩安置在沙發上,就跪在旁邊脫他的外套。
司越珩這回任由他脫了,袖子扒下去立即露出了裡麵毛衣沾的血跡,穆從白瞬間紅了眼,不知是生氣還是在心疼他,向他盯來說:“你騙我。”
“不嚴重。”
司越珩沒在意,確實不嚴重,他能感覺到最多隻是破了皮,可是穆從白像是他受了什麼致命傷,眼皮地皺起來,讓他不要動,然後急急忙忙去找來藥箱,蹲在他麵前。
血已經開始凝固,與裡麵的衣服沾在一起,穆從白怕他痛,直接拿剪刀把他的衣袖剪了,然後沾起藥水小心地給他清理傷口。
剛剛碰了一下,穆從白就抬起臉來問他,“疼嗎?”
司越珩笑著抹了下他皺起的眉頭,無奈地說:“你再不快點就要好了。”
穆從白對他的態度非常不滿,垂下頭去仍舊小心翼翼,一點點將沾著傷口的衣服清理下來,他覺得穆從白這兩年上學學的,全用在了這裡。
最後清理出來,確實隻有一條小傷口,穆從白才終於放心,但還是誇張地上藥,再纏了好幾圈紗布。
司越珩無奈地接受,問他,“滿意了嗎?”
他抬起眼對著司越珩的雙眼,輕輕吻在了傷口上麵的紗布上,司越珩倏地把手抽走,推開他說:“好了,我去換衣服。”
司越珩剛剛起身,卻被穆從白攬住了腰按了回去,接著穆從白跪在了他旁邊,身影罩過來又摸到了他的臉頰問:“他還碰你哪裡了?”
“什麼?”
司越珩沒聽明白,穆從白又說:“穆楚嶽,他還碰你哪裡了?”
提到這個名字,司越珩猛然回想起來,被穆楚嶽碰到過的地方仿佛又有蟲子在爬,他下意識去推開穆從白的手,穆從白卻用力扣得更緊。
他終於意識在他腰上的手是穆從白的,心裡的不適感感覺消失。
同樣是男人,他甚至對穆從白吻他都沒有覺得惡心。
司越珩驀然心慌,推開穆從白的手想從他身下逃出去,“彆跟我提他,我去換衣服。”
穆從白一下又把司越珩拽回來,眼睛盯直了司越珩的臉頰,司越珩大約自己還沒發現,下頜被穆楚嶽捏出了兩個指印,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消下去。
他看在眼裡覺得刺眼無比,不自覺將自己的手指抹上去,可是舍不得用力去擦,於是捧起了司越珩的臉,吮在上麵然後用舌尖舔過。
“穆從白!”
司越珩驚得動作一滯,然後推著穆從白的肩膀向沙發一旁退,可是扣住了他的腰,他的動作就成了睡到沙發上,反倒方便了穆從白壓過來。
他手掌蓋住穆從白的臉,“彆這樣,我是你叔叔。”
“你是嗎?”
穆從白的聲音悶在司越珩的掌心裡,然後把司越珩的手摘下來緊緊握去,盯直了司越珩的眼睛問:“你就那麼想當我叔叔?”
司越珩脫口而出,“不是你一開始非要讓我當你叔叔嗎?”
穆從白驀然一怔,然後貼近下去,在司越珩耳邊說:“沒關係,你是我親叔叔也一樣。”
“穆從白。”
司越珩突然認真地叫了一聲,穆從白對上了他的視線,他才慎重地問出口。
“你、是喜歡同性嗎?”
第88章 感冒
# 088
穆從白倏地凝滯住了呼吸, 貼住司越珩的心臟重重跳起來,司越珩的眼神像是直接看進了他腦子裡,他那些不敢讓司越珩發現的念頭想法, 仿佛全被看出來了。
他動了好幾次唇, 發啞的聲音才從喉嚨裡滾出來。
“如果我是,你會怎麼樣?”
司越珩說不出他會怎麼樣,他能怎麼樣, 心跳與穆從白緊貼在一起成了一樣的頻率,他回答說:“我會支持你。”
“然後呢?”
穆從白眼睛裡什麼情緒都看不出來, 仿佛在和他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反問:“真的完全對異性沒有感覺嗎?”
“你希望我有嗎?”
這個回答讓司越珩想起了穆從白小時候, 那時穆從白總是跟著他的希望來決定自己什麼樣,比如上學是他希望的,比如融入群體是他希望的。
他下意識想要拉開與穆從白的距離,可是微微一動,他們幾乎沒有空隙的身體就摩擦在一起, 他連忙僵滯了動作, 不知該怎麼辦地閉起了眼睛,告訴穆從白。
“你的人生不應該是我希望你怎麼樣,為什麼你上了這麼多年學,過了這麼多年,還是不明白!”
“我明白。”
穆從白篤定地回答, 司越珩一下又睜開了眼,穆從白盯直著他說:“所以這輩子我都是你的穆小狗,你說過我可以永遠留在你身邊。”
“穆從白——”
“我不喜歡異性。”穆從白打斷了司越珩, “我也不喜歡同性, 我隻——”
“你壓疼我手了。”
司越珩急切地開口, 穆從白輕笑了一聲,司越珩篤定了他會把後麵的話咽回去,他就如司越珩期待的,翻身落在沙發下,抓起司越珩受傷的手又吻在了傷口上麵,然後說:“晚上不要洗澡了,去換衣服吧。”
司越珩沉默地把手抽回來,起身繞開穆從白走過去,突然他又停住問穆從白,“你怎麼知道我去了哪裡?”
穆從白坐到了沙發上,抬眼望向他不回答,他倏地明白過來,“你跟蹤我?”
穆從白還是不說話,司越珩自己發現了不對,如果穆從白真的跟在他後麵,在看到他和李紹忻進去肯定就忍不住冒出來了,不可能過那麼久。
他忽然回去沙發從外套裡拿出了手機,果然他的手機分享了實時定位,可是偷偷摸摸監控他的人一動不動望著他,沒有一點被拆穿的心虛,也沒有一點反省的意思。
“你再敢,我就揍你。”
司越珩點了關閉,卻把手機扔回沙發上,轉身回了房間。
穆從白看著司越珩走不見,才把司越珩的手機拿過來,毫不猶豫又重新打開定位分享,設置完他還看了司越珩的聊天記錄。
司越珩的朋友就那麼幾個,聊天的內容也多半是生活瑣事,偶爾還會提到他。
最後看到和李紹忻的記錄,李紹忻不止說要給司越珩介紹對象,甚至企圖帶司越珩去和人約睡,要不是手機是司越珩的他已經砸了。
他腦子裡又想起了在包房裡的畫麵,他去的時候遇上了堵車,到了會所又因為會員製不讓他進,他找了梁隋才終於進去,為了找司越珩又花了半天時間,最後找到人就看到司越珩慌張地跑出來。
如果他不去,司越珩是不是準備去做點什麼?和那個叫思思的?
穆從白腦子裡翻起了滔天的巨浪,表麵卻冷靜得什麼事也沒有一般,用司越珩的手機給李紹忻發了消息,警告他不要再給司越珩介紹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隔了片刻李紹忻回了消息。
——你是穆從白?你和越珩他現在是什麼關係?
——與你無關。
——不要再帶他去那種地方。
——不要和他提穆家的臟事。
穆從白發完後,又全刪了,然後關了手機,在沙發上呆坐到司越珩要睡覺的時候。
他回房間拿了睡衣,去司越珩的房間的浴室洗澡。
司越珩回房間換了衣服,一直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靜靜看著外麵的夜景,聽到浴室的門響才意識到有人進來。
反正除了穆從白也不會是彆人,他隔了半天才起身,向衛生間走去,“穆從白,你房間的浴室是有鬼嗎?非要來——”
衛生間的門又沒關,司越珩猛然想起了上次的事,下意識把視線轉開,餘光瞟到裡麵浴室的門關上了,他鬆了口氣看過去。
可是門雖然關了,但並不隔音,隔斷上還能透出來模糊的影子。
穆從白站在淋浴下麵,一手撐著牆躬起身體,混著水聲傳出了低沉的喘聲,甚至還隱約夾著他的名字。
司越珩猛地把衛生間的門上,臉頰克製不住發燙,他恍惚地爬上床躲進了被子裡,可是水聲仍然能傳進他耳朵,他不確實夾在裡麵的喘息是他的幻覺,還是真的。
過了很久,水聲終於停了,衛生間的門打開,接著穆從白的腳步聲到了床邊。
他立即緊張地掀開被子坐起來,轉眼對上了穆從白還沾著水珠的胸膛,從陡峭的紅崖上滾下來,滑過腹肌,消失在鬆垮垮的褲腰裡。
他的眼神找不到那水珠,不自覺就移到半露出來的那簇黑色上麵,與漂亮的人魚線彙到了同一處。
他在看什麼東西!
司越珩猛然轉開眼,可是腦子裡卻不受他控製地想象起來,剛剛穆從白剛剛用起來的形狀。
“你聽到了?”
穆從白突然開口,他連忙反駁,“聽到什麼?我什麼也沒聽到!”
“聽到剛才我叫你的——”
“我沒有!”
穆從白看著司越珩怕被他發現什麼,又控製不住臉紅的模樣,滿足極了,司越珩最好永遠也不要知道這樣的表情讓他產生了什麼樣的想法。
他低身湊過去捏起了司越珩的下巴,被穆楚嶽捏出的印子終於完全看不見了。
“彆亂摸,快去睡覺。”
司越珩拍開穆從白的手趕人,穆從白不動,直勾勾盯著他說:“我想你睡。”
“我不想,給我回房去!”
司越珩從被子裡伸出一條腿去踹穆從白,結果腳被穆從白捉住了,還拿不回來了。
“穆從白!”
“嗯。我走了。”
穆從白把他的腳放回了被子裡放好,真的轉身走了。
司越珩意外穆從白今天竟然真的輕易就走了,看到關上的房門,他開始懷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應該是聽錯了吧。
穆從白怎麼可能叫他的名字做那種事。
司越珩確定之後沉重的心情輕鬆起來,躺下去沒過片刻就睡著了。
半夜,本來在客廳的手機不知怎麼到了床頭,鈴聲響了好半天他才伸出手去拿過來,看到是穆從白給他打電話,他奇怪地爬起來。
淩晨3點多,穆從白在家給他打電話做什麼?他點了接聽,穆從白虛弱的聲音就傳出來。
“叔叔,我發燒了。”
司越珩花了兩秒處理這句話,隨即掛了通話,下床跑去穆從白的房間。
他一進門就感到一股寒氣,第一反應是穆從白房間的暖氣壞了。
穆從白睜著一雙可憐的眼睛看著司越珩走到床邊,用手背貼了貼穆他的額頭,被燙得抖了一下。
“你房間暖氣可能壞了,能起來嗎?去我房間。”
他點了點頭,等著司越珩掀開被子把他撈起來,然後扶著他回了房間,他躺在了司越珩睡過的被窩裡,滿意地笑了笑。
“你還笑!暖氣是不是被你故意弄壞的?”
司越珩捏起穆從白的嘴,被他捏的人口齒不清地說:“暖氣沒壞,我一直開著窗戶,你過來才關的。”
“穆從白!”
司越珩是真的生氣了,“誰叫你這麼胡鬨的,你知道外麵多少度嗎?你以為你現在身體很好嗎?”
穆從白剛才眼裡的笑瞬間變成了委屈,像是要被拋棄了一般對著他說:“你不愛我了。”
司越珩不知這幾個字刺痛了他哪裡,但是心臟某處確確實實地痛了一下。
他可能永遠做不到對穆從白心狠,有時候明知道穆從白是裝的,是故意的,可他還是會妥協,至多掐一掐崽子的臉,完了再著急地去給他找藥。
“不要走。”
穆從白看到司越珩要走,連忙拉住他。
司越珩回頭無奈地捋了捋他耳邊的頭發,然後說:“我去給你拿藥。”
“我不吃。”
穆從白倏地把司越珩拽到了床上,連著被子翻過去抱住他,有什麼癮症一樣嗅在司越珩的脖子裡,然後緩緩移向司越珩唇邊,想要親上去。
司越珩立即轉開臉,擋住了的嘴,“彆鬨了,你在生病,躺好。”
穆從白不肯鬆手,雙手摟得更緊,貼在他耳邊虛弱地說:“你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我什麼時候真生過你的氣。”
穆從白得寸進尺,“那你以後不要推開我,讓我抱你……我不咬你,可以嗎?”
司越珩看著穆從白,有什麼想說,可是又不知道怎麼說,話在喉嚨裡來回了好幾次,最後隻說出了,“先吃藥。”
“哦。”
穆從白滿意地笑了笑,終於鬆開手躺回去,還自己扯起被子蓋好,乖得像小時候一樣,望著起來的司越珩說:“你答應了。”
“你真是——”
司越珩不是對穆從白沒有辦法,他是對自己沒辦法,可能從他第一次對穆從白心軟,就注定他輸了。
他唯一舍得的就是掐一掐穆從白的臉,然後出去給他找藥。
穆從白這幾年身體好了許多,司越珩還是在家裡備了各種各樣的藥,他先找溫度計給穆從白測了體溫,隻有38度多。
他鬆了口氣,最開始摸到穆從白的額頭那麼燙,大約是穆從白故意在暖氣片上燙的,他氣笑了,然後慶幸,還好沒有真的燒到那麼高,不然他真的要想打一頓不懂愛惜自己身體的崽子。
穆從白吃了司越珩給的藥,乖乖躺著的司越珩站在床邊教訓他。
“以後不許再這樣了,無論怎麼都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司越珩說起來還是生氣,最開始那幾年,穆從白連喝的一口水都是他算過各種元素含量的。看著穆從白一點知錯的模樣都沒有,他又加了一句。
“你的身體是我的,不許傷害它,懂嗎?”
他說完了意識話有歧義,穆從白卻乖乖地點了點頭,把被子掀開了一角說:“懂了。過來睡覺。”
“我到——”
“你不上來我就不蓋被子。”
司越珩感覺他剛說的小混蛋是一句沒聽進去,怕穆從白真的不蓋,隻好上去。
穆從白立即讓出位置,等他躺下就帶著被子向他裹過來。
“好了,睡覺。”
司越珩側身背向了穆從白,可後麵的人立即貼過來,從背後四肢死死地摟住他。
“穆從白,睡覺。”
“嗯。”
穆從白應了一聲,鼻尖摩挲在司越珩頸後,接著微微抬起下巴,將唇也壓上去。
司越珩一僵,“你說了不咬的。”
“我沒咬。”
穆從白的聲音不知是因為發燒,還是彆的原因,啞得厲害。說話時啟開的唇吐出了粘人的熱氣膩著司越珩的皮膚,司越珩微微顫了顫。
他的唇舌也在發燙,貼在司越珩皮膚上的唇變成了吮,滾燙的觸感卷舐著司越珩的脖子,穿到司越珩胸前的手摸上去,握到了司越珩的脖子,往後推過來方便唇上的動作。
“穆從白,不要——”
司越珩心臟跳得厲害,聲音也變得不穩起來。
穆從白突然將他的臉扭向了後麵,蹭起來隔著他幾乎要親過來的距離,將呼吸裡的熱氣全喘在他唇上,還在他脖子上的手移到了他唇邊,指腹摩挲過他的唇想往裡鑽。
“彆——”
穆從白驀地把臉埋到了他脖子,叼著他的喉結,在上麵弄出了一個能被人看見的紅印。
第89章 喂粥
# 089
連下了幾天的雪, 天氣終於見晴。
司越珩醒來還被穆從白緊緊扣在懷裡,他往後挪了挪轉身,穆從白還沒醒, 隻是感覺到他離開立即又抱用力把他撈回去。
他隻能這樣把手擠出去, 摸了摸穆從白的額頭,感覺不燙了終於放下心,穆從白好幾年沒有發燒, 他深恐一病又像小時候一樣。
“司越珩,我——”
穆從白夢囈地嘟喃著什麼, 司越珩隻聽到了他的名字, 手貼著穆從白的臉滑下去捏到了耳朵, 然後沿著臉頰滑到了下巴。
他似乎又很久沒有這樣靜靜地看過穆從白了,雖然他的穆小狗才剛剛跨進成人的階段,可是已經找不到小時候的痕跡了,五官生長開,好看得極具侵略感, 哪怕這樣安靜地睡著也讓人無法不去注意他。
“你喜歡我的臉嗎?”
穆從白睜開眼, 抓住了司越珩搭在他下巴上的指尖,拿起來在唇邊貼了貼。
司越珩不適應地蹙了蹙眉,把手指抽走了,羞惱地怪他,“醒了裝什麼睡。”
“我怕打擾你看我。”
“誰在看你!”
司越珩推開他就要起床, 被他一下按回來,然後可憐地說:“我頭疼。”
“活該。你這是自找的。”
司越珩這樣說著,卻還是摸到了他頭上, 輕輕地按捏起來, 嘴上不肯原諒地說:“下次還敢嗎?”
“那你下次還不理我嗎?”
司越珩回答不出來, 乾脆什麼也不說,直到他覺得按得差不多了,摘開穆從白還抱著他的手說:“你再睡會兒。”
穆從白這次沒有再不讓他走,他先去了衛生間洗漱,站到鏡子前首先就是看脖子上麵的痕跡,他的喉結下麵紅了一塊,明顯得像被畫了一筆紅墨。
他指尖抹了抹,又回憶印子被弄出來時的感受,他立即不再去看,洗漱完後去換了一件高領毛衣,暗暗慶幸是冬天,還能用衣服擋。
周媽媽已經做好了早飯,周父去叫被封印在床上的周嘉盛,司越珩出去時隻有周媽媽一個人在。
“越珩,小白呢?”
周媽媽今天來見到昨天晚上給穆從白留的飯,動都沒動過,他問司越珩,“昨天小白沒吃飯就跑了,是出去找你一起在外麵吃了嗎?”
司越珩才意識穆從白昨晚沒有吃飯,說:“他昨晚沒吃,我去叫他起來。”
周媽媽奇怪穆從白昨晚去哪裡了,怎麼沒吃飯,想問司越珩就見司越珩回了自己房間,她下意識問:“小白沒在他房間?”
“他、他房間的暖氣昨晚壞了,就睡我那邊。”
周媽媽沒有懷疑,司越珩卻自己心虛了,回到房間還刻意地把門關好,才到了床頭,坐下去拍了拍沉沉閉著眼睛的穆從白,“穆小狗,起來吃點東西。”
“我不吃。”
穆從白眯了眯眼,首先看到了就是司越珩當住了脖子的衣領,他伸手去把衣領拉開,露出的痕跡沒有昨晚那麼紅了,他驀地撐起身,抱著司越珩的肚子又要吮上去。
“彆弄了,過兩天要上班了。”
司越珩扭開,手掌擋住了穆從白的臉,穆從白揭開他的手,目光灼灼地望著他說:“那你把飯端到房間來喂我。”
“你彆過分。”
“你不愛我了。”
司越珩又聽到這幾個字,瞬間感覺被什麼塞住了腦子,他隨手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披到穆從白背上,“彆著涼了,我去拿飯。”
穆從白沒說話,他轉身就出了房間。
周媽媽聽說穆從白感冒了,連忙重新去專門給穆從白做,熬了好消化的小米粥,做了開胃的小菜,放在冰水裡過涼了才讓司越珩端進屋去。
穆從白靠著床頭等著要睡著了,司越珩坐到床邊拍了拍他,“你要睡就躺下好好睡。”
“我在等你。”
一句話說得司越珩再怪不到他,舀了一勺粥吹了吹喂到他嘴邊,他一嘗立即用舌頭抵出來。
“燙。”
“舅媽專門給你涼過,哪裡燙?”司越珩拿回來試了試,確實不燙,又喂過去。
穆從白這回吃了,一雙眼睛直直對著他不轉,他明白過來小混蛋是故意的,手還伸過來搭到他腿上,把玩一樣亂摳,然後還問:“怎麼了?”
“手拿開。”
“不要。啊——”
穆從白張著嘴等投喂,司越珩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沒有計較,一碗粥喂完了說:“好了,睡吧。”
他把碗放到床頭櫃,穆從白突然貼過來抱住他。
“還有什麼?”
穆從白把唇擦過司越珩的耳朵,然後說:“你不許出門,不許去見李紹忻,還有那個什麼思思。”
“哪有什麼思思!”
司越珩把穆從白推開,按回了床上用被子封印住,“彆胡思亂想,睡覺。”
“我要晚安吻。”
穆從白說得理直氣壯,司越珩不禁又捏起了他的嘴,“你夠了,大白天哪有什麼晚安,信不信我給你兩嘴巴。”
穆從白一副不肯罷休的模樣,司越珩這回狠心地不理他,端起碗出去。
“小白好點了嗎?”
周媽媽見司越珩出來就問,司越珩回答,“吃了藥已經不燒了,現在睡了。”
“那就好,你早點叫人來把暖氣修好。”
司越珩想起來他撒的謊,連忙說:“我已經叫人來了,舅媽,你去休息吧,我來洗碗。”
“周嘉盛還沒起床,你二舅叫半天也沒叫來,我去看看。”
周媽媽回了周嘉盛那邊,司越珩就去洗碗,洗的時候他忍不住穆從白睡了沒有,彆又把被子掀了。
洗完後他準備去看一眼,卻聽到穆從白房間裡的手機在響,進去把手機拿起來。
看到是梁隋,他先奇怪梁隋給穆從白打什麼電話,然後接起來。
“穆大少,昨晚捉到奸了嗎?”
聽到這話司越珩眉頭怒地一聳,“梁隋,你教了他些什麼東西!”
梁隋的聲音尷尬地僵了兩秒,然後假笑起來,“我開玩笑的,你家大少爺呢?”
“你找他有事?”
司越珩瞬間警惕起來,梁隋猶豫了好一會兒措詞才說:“有人托我聯係,要見你們。”
“我們?誰?”
“穆雲峰。”
司越珩聽到這個名字,才想起了穆楚嶽昨天說的話,以穆楚嶽的的名義給他送酒的人,是穆雲峰。
可是他覺得穆楚嶽後麵的話是故意胡說的,不然他想不通穆雲峰有什麼目的,就算他真的和穆楚嶽怎麼樣了,穆雲峰也得不到什麼好處,總不至於是閒得無聊吧?
他想下來並不想見穆雲峰,但穆雲峰都找上門來,恐怕不會因為他拒絕就放棄,到時單獨去見穆從白,以穆從白衝動的性格,說不定又會不由分說動手。
“什麼時候,過了今天我沒時間。”
“行,那我問問穆總今天有沒有時間。”
司越珩回了一聲就掛了電話,他沒在意穆雲峰來不來,想的是以後要少讓穆從白和梁隋接觸,穆從白那些胡鬨的行為,說不定就是梁隋教的。
他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打算等周嘉盛來了告狀。
周嘉盛沒來,梁隋和穆雲峰先來了。
司越珩打開門就看到了梁隋旁邊的男人,與穆楚嶽長得很像,可是卻非常明顯的是兩個人,氣質天壤之彆。
梁隋指著旁邊的男人說:“這是穆雲峰,我表哥。”
穆雲峰看起來沉著謹慎,客氣的眼神裡透著一股俯視眾生,看透一切的高傲。
他看向司越珩微微一笑,遞上去一個禮盒,“我是為昨天的事來向你道歉的,本意是希望你們相互認識一下,沒想到楚嶽那麼唐突。”
司越珩審視著穆雲峰,警惕地對他的話一個字也沒信,回道:“道歉我接受了,東西就不用了。穆從白今天不舒服,不方便見你們,沒事的話請回吧。”
梁隋和穆雲峰連門都沒進,穆雲峰舉著禮盒的手放下來,絲毫沒有生氣地說:“是不是昨天穆楚嶽對你說了什麼話?讓你誤會了。”
司越珩問得答不出來,他沒辦法複述出穆楚嶽昨天說過的話,對上穆雲峰的視線,瞬間明白了穆雲峰是故意的。
“叔叔——”
穆從白出房間來找司越珩,走到外麵猛然看到了門外的人,瞬間變成了一隻準備戰鬥的狼,衝過去把司越珩拉到了身後,狠起雙眼看向穆雲峰姓。
“你來做什麼?”
穆雲峰不回答穆從白的問題,反而打量起他,“你跟你爸越來越像了。”
“滾。”
穆從白隻回了他一個字,門外在穆雲峰旁邊的梁隋下意識讓開了一步,怕穆從白動手。
穆從白沒有動,穆雲峰也沒滾,像是沒有聽到穆從白在罵他,如舊地溫言說:“你爺爺很想見你,要是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回家去看看他。”
“梁隋,帶他進去。”
穆從白突然對梁隋說了一句,梁隋吸了口冷氣,覺得一個小屁孩竟然敢命令他,可他看了眼穆從白,還是進屋把司越珩推回了屋,把門關過去。
穆從白走到了門外,瞬間如同亮出了獠牙的狼,對穆雲峰說:“彆把你們的臟手伸向他,我不在乎你們姓穆的怎麼樣。”
這話的意思很明確,穆從白在意的隻有司越珩。
但穆雲峰並不信,現在穆從白能說出這樣的話,隻是不明白穆家給他帶來什麼。
“彆忘了你也姓穆的。”
穆雲峰驀然冷笑,“我倒是很想看看,他的結局會不會比你那個可憐的母親,更慘。”
司越珩終於把門打開時,穆雲峰已經走了,他帶的東西灑在了樓道裡,穆從白像一尊完美的寒冰雕塑站在門外,一動不動。
他過去捉到穆從白冰冷的手,瞬間什麼都忘了,把人拉進屋裡,“你還在生病,亂跑什麼,回去躺著。”
穆從白看了看他,突然撲過來抱住他,用力地勒緊,在他耳邊說:“你不要放棄我。”
司越珩尷尬地看了眼旁邊的梁隋,“你在說什麼,放開我。”
梁隋明白地說:“你們繼續,我去找嘉盛。”
司越珩看著梁隋出去,門再次關上,穆從白突然把他的臉扳回去,然後雙手扣著他的脖子吻下來。
“穆——”
司越珩隻說了一個字,舌頭就被穆從白逮住,纏得他什麼也說不了出來,陌生又在他記憶裡深刻的感覺,讓他一時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回憶,隻能任由穆從白毫無章法地在他嘴裡亂攪,仿佛要將他吞掉一樣。
他連最後的一絲空氣都被吸走,憋紅了臉頰,終於找到機會輕咬了一下穆從白的舌頭。
穆從白總算退出去,他從眼角到耳朵紅了一片,唇瓣水亮亮地望著穆從白,“你想憋死我是不是?”
“司越珩。”
穆從白忽然又把臉埋去了司越珩的脖子,明明是他欺負了人,卻像受了什麼巨大的委屈說:“無論我變成什麼樣,你都不許放棄我。”
“你到底在說什麼?是不是穆雲峰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我配不上你。”
司越珩笑出來,“胡說八道什麼,快回去睡覺,不要又著涼了。”
穆從白終於聽話了,任司越珩把他拖回了房間,按進被窩裡,盯著他看了許久,突然低下頭來在他額頭親了一下,然後笑著說:“晚安吻,乖乖睡覺。”
第90章 建議
# 090
司越珩哄睡了穆從白已經要到中午了, 周嘉盛終於解除床的封印來吃早飯,看到梁隋和他一起過來,司越珩好奇地打聽, “舅媽和二舅呢?你們是見父母了嗎?”
周嘉盛一眼向他瞪來, 惡狠狠地說:“見個鬼的父母,操心你自己吧!”
周媽媽他們來的這段時間,梁隋都沒有正式登過門, 司越珩看不懂他們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過提到他自己就立即想起來, 轉向梁隋看去。
梁隋接到司越珩的眼神, 頓時明白了司越珩要找他算什麼帳, 主動地交待,“一開始是因為你的電話我打不通了,才隻能打他的手機的……昨天,是他進不去會所,找我幫忙, 我就隻給他提供了一張會員卡而已, 發生什麼一切與我無關。”
司越珩時隔了幾年才知道,他的手機可能被穆從白拉黑了梁隋,但是對梁隋說的話他沒有全信,昨天他接起電話梁隋說的第一句話,分明和穆從白熟得很。
他警告地說:“反正以後不許再給穆從白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他都被你帶壞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梁隋故意地問,司越珩眉頭一聳,羞惱地說:“彆明知故問, 他才剛成年, 你跟他說捉什麼奸!再有下次我就告訴我舅媽, 說你和周嘉盛合起夥欺負穆從白。”
周嘉盛正吃著早飯,推了推眼鏡向司越珩橫過去,“你彆亂掃射,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什麼也不知道。”
“我不信。”
司越珩十分趾高氣昂地回去了房間,梁隋無語,“他怎麼這麼幼稚?穆從白的壞用得著我帶?”
周嘉盛沉默了片刻,突然轉身對著梁隋,“你跟穆從白,一起在搞什麼?”
梁隋倏然心虛,跨到周嘉盛腿上坐下去,企圖蒙混過去地說:“他一個剛成年的小孩,我能跟他做什麼,我隻能跟你做什麼!”
周嘉盛顯然也不信,但梁隋不給他再問的機會,堵住了他的嘴。
穆雲峰這件事就這樣過去,穆從白紮穆楚嶽的那一下,也沒人來找他算賬。
第二天,穆從白的感冒好了,周媽媽和周父也要回老家了,他們一早一起去火車站送兩人。
兩個老人說來說去,最不舍的不是周嘉盛,而是穆從白,千叮萬囑了許多話,終於進站。
回去的路上,穆從白不讓司越珩坐副駕,也不讓司越珩開車,周嘉盛不滿地看著兩人坐在後座膩歪,狠狠地蹙眉。
到了大門口,他叫住司越珩,“你們和好了?”
司越珩想了想這兩天和穆從白的事,心虛地不敢看周嘉盛,裝出了篤定說:“我們又沒吵架,和什麼好!”
周嘉盛像是看穿了一切,對著他鄙夷了一番,開門進屋,把門關得一聲巨響。
接下來,司越珩開始上班,然後穆從白開學,好像什麼都恢複到了之前——
才怪!
司越珩已經快要被穆從白煩死了,自從穆從白上回感冒,他把人請回了房間,就再也送不走了。
穆從白每一天都抱著他睡覺,如果隻是睡覺他也就忍了,穆從白還有許許多多曖昧的小動作,弄得他們都有點上火,常常早上醒來都靠著厚厚的被子掩飾尷尬。
他不止一次趕過人,可是每次他一開口,穆從白就一雙受儘了委屈的眼睛對著他,要哭不哭地說:“你不愛我了。”
要是他還要趕人,小混蛋就能真的哭出來,他實在不懂那麼大一個人了,怎麼好意思說哭就哭的。
可是天氣越變越暖,他們的被子也越來越薄,司越珩又一次被穆從白抱著醒來,他推了推四肢都纏著他的穆從白,翻身一滾帶走了被子,視線不受控製地往下一瞥,就看到了刺激神經的畫麵。
“叔叔。”
穆從白睜開眼看著他,立即滾向他抱回來,他下意識翻身想躲,卻又成了穆從白在背後抱住他的動作,吮著他的後頸。
“你今晚回房間睡吧。”
司越珩僵住,又一次趕人,穆從白的動作停了一下,忽然強行把他翻過去,與他麵對麵貼在一起,頓時兩處灼熱在一起發燙,他倏地紅透了臉,對著穆從白與他一樣泛著紅的臉,四目相視,啞聲無言。
過了好半晌,穆從白突然抱緊他,將臉又埋在他脖子裡,輕聲地喊著他的名字。
“司越珩。”
“穆小狗——”
司越珩想推開身上的人,卻使不出力,穆從白還有意地蹭他,讓他連呼吸都在發顫,硬咬著牙說:“不要這樣,這樣太奇怪了。”
“嗯。”
穆從白突然回了一聲,司越珩不明白他這個“嗯”是指的什麼,他忽然撐起來說:“今晚我回房間睡。”
司越珩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他以為穆從白又要跟他委屈兮兮地撒嬌不肯。
不等他想明白,穆從白突然下床去了衛生間,他倏地身上一輕,還沒鬆口氣就瞥到了沒有穆從白遮擋的地方,他連忙扯過被子縮成一團。
他們這到底算什麼!
司越珩把臉埋進了枕頭裡,想要清醒過來,可是他把人體的每塊肌肉都背了一遍,仍舊沒能清心寡欲下來,最終還是忍不住把手伸向了被子裡。
而穆從白在衛生間,他們一裡一處,仿佛能夠聽到彼此的喘聲,腦子裡回憶著剛才相觸的感覺。
穆從白出來時,司越珩已經換了衣服,把床上的被子扔去了洗衣機,司越珩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如常地說:“今天沒時間做早飯了,去外麵買。”
“嗯。”
穆從白應著聲,貼過去抓了司越珩的手,“我去換衣服。”
司越珩想起要掙開,穆從白已經抽手走了,他反倒捏了捏空了手,久久散不去手被穆從白抓過的觸感,尤其起到穆從白那隻手剛剛做了什麼。
他一定是瘋了!
司越珩狠狠地搓了一把臉,又感覺把什麼東西搓到了臉上,他煩得把穆從白留在他房間的外套擰起來揍了一遍,才去洗漱。
天氣暖起來,穆從白又騎回了自行車,司越珩今天坐上車與他隔了一拳的距離,手抓著冰冷的車架也不肯抱他。
他先騎到早餐店裡和司越珩一起吃了早餐,再送他去地鐵站。
天天與司越珩同一時間來趕地鐵的人,大約都已經認識他們了,穆從白停下車,見著司越珩跳下車就要走,他驀地拉住司越珩的手把人拽回來。
他長腿支著車,側過身去箍著司越珩,下巴擱在司越珩胸口仰起頭控訴:“你沒有說再見!”
“你真的越來越煩人了!”
司越珩不肯說,硬扯下穆從白的手,衝進了地鐵站。
穆從白直盯著司越珩的背影,真到看不見人了,才無視駐足偷看他的人,調轉車頭走了。
司越珩一直都心不在焉,做什麼都能想到穆從白,從明天開始一定要果斷拒絕穆從白沒分寸的行為,想到了是不是男大學生精力太旺又沒有渠道才會這樣。
再過幾個月穆從白就19了,談戀愛也不算早戀了,如果穆從白有了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也行,是不是就不會再對他這樣了?
司越珩考慮了一個上午,在午休的時候偷偷去給顧輯打電話,結果發現手機裡沒有顧輯的號碼,他想了想沒記起來是不忘存了,還是又被穆從白刪了。
他向周嘉盛要了號碼,才在樓梯間裡給顧輯打過去。
顧輯正和穆從白在食堂吃飯,看到司越珩的號碼,他下意識先向穆從白通報了一下,穆從白沒說什麼他接起來。
“司叔叔,有事嗎?”
“你知道我的號碼啊!”
司越珩有些猶豫要不要開口,顧輯見他沉默了,主動問:“你是不是找穆從白,他——”
“不是,我有件事想問你。”
顧輯盯向對麵穆從白仿佛要把他盯穿的眼神,終於會意,打開了免提,接著司越珩不太連貫的聲音就傳出來。
“穆從白在學校、有沒有、喜歡的人?或者……曖昧的對象之類的?”
顧輯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立即又盯向了穆從白,沒在穆從白眼中看出什麼反應,他隻好如實地回答:“他應該、不是,肯定沒有,平時沒課他都馬上回家了,根本沒機會和彆人那什麼。”
“不應該啊,他明明還長得挺帥的……那有沒有喜歡他的呢?就你覺得還不錯的,能相處試試的。”
“司叔叔、你的意思,不是希望他去找希望吧?”
顧輯一瞬間腦子裡已經有了好幾個故事版本,看了看穆從白,又沒敢仔細看,不明白司越珩出於什麼理由來跟他說這個。
司越珩又猶豫了片刻,“這麼說也沒錯,你也知道他不太會跟人相處,但是總不能一直這樣,所以我想如果他有了喜歡的人,兩人好好交流、我是說相處,這樣會好點。”
顧輯瞥到穆從白的眼神明顯沉下來,雖然表情看著沒變,但氣場已經瞬間冷了好幾度。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司越珩又接著說:“如果學校裡有跟全合適的,你幫他撮合一下。”
“啊、我——”
顧輯不是幫不幫的問題,而是根本不敢,在學校裡他是難得私下還能和穆從白說上話的,其實早有不少人想通過他認識穆從白,隻是他還沒開口穆從白就先警告他,“彆給我找麻煩。”
穆從白突然用手機打了一行字遞到他麵前,他低眼一看。
——答應他。
顧輯感覺自己在引火自焚,但還是按穆從白的要求回答,“我會留意的,學校裡喜歡他的人挺多的。”
“……我就知道,有結果一定要告訴我。對了,彆告訴他我給你打過電話。”
顧輯又看了眼穆從白,覺得他這樣不算告訴穆從白吧,是穆從白自己聽到的。
他答應下來,司越珩又跟他聊了幾句,還建議了他升學的方向才掛斷。
這時一個不是他們係的女生端著餐盤過來,小心地問穆從白,“這裡有人嗎?我可以坐這裡嗎?”
穆從白的飯隻吃了幾口,看也沒看女生一眼,起身就走。
“穆哥,你不吃啦?”
顧輯想追,又不忍心浪費糧食,最後他還是選擇了不浪費糧食,對麵的女生看了他一眼,驀地端起剛放下餐盤走了。他難過地想他有那麼差嗎?不至於坐他對麵吃飯都為難吧?
司越珩不隻給顧輯打了電話,他還花了200去谘詢了心理醫生,可是他沒能把全部說出來,敘述裡隱藏了與他有關的部分,最後醫生讓他彆太擔心,可以適當地幫忙建立一些健康的發泄渠道,比如一些小工具。
他當場就去搜了,看到那些他連想象都想不到的工具,麵紅耳赤,終究沒好意思買,繼續心不在焉到了下班。
今天下午穆從白的課隻有一節,這種情況一般他都會來接司越珩下班。
司越珩今天下樓卻沒有看到穆從白,打電話也不接,他以為是臨時加了什麼課,結果回家一進門,就看到穆從白坐在沙發裡,一動不動。
“你,在做什麼?”
司越珩走過去,看到穆從白一臉陰鬱,他擔心出了什麼事,穆從白卻用視線指了指茶幾上麵的盒子。
一個粉色禮盒,上麵還用絲帶打了一朵花。
司越珩奇怪地問:“這是什麼東西?”
穆從白一眼不眨地對著他,“我今天去谘詢了心理醫生,他建議我買的。”
聽到心理醫生,司越珩心裡狠狠顫了一下,帶著強烈的預感把禮盒拆開,看到裡麵一堆不知用途的東西傻住了眼。
穆從白谘詢的醫生,和他谘詢的不會是同一個吧?
司越珩深呼吸冷靜下來,把盒蓋好才看向了穆從白,“你買、這麼多、做什麼?”
穆從白望向他,倏地耳朵紅透,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U盤對他說:“老板推薦的,叫我回家和男朋——”
司越珩撲過去,一巴掌捂住了穆從白的嘴,“閉嘴,不許說。”
作者有話說:
叔叔:怎麼有這麼多壞人要帶壞我的單純寶貝!( ̄Д ̄)?生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