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這把短刀可鋒利了!要是有邪祟敢對我圖謀不軌,我就欻欻兩刀!”少年在陽光底下揮舞短刀,動作雖然簡單粗暴,看起來甚至有點滑稽可笑,但卻也不失率真可愛。
常衡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臂彎處的拂塵隨風微微晃動。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哪個天殺的!居然把我種了三十多年的樹給砍了!誰,誰乾的!是誰?!!!”
孟梨嚇得立馬收起短刀。
這事以賠了道長腰間掛的紫金小葫蘆結束。
“對不起……我,我會想辦法賠給你的!”孟梨感到非常抱歉。
他不知道修真界的樹,也不能隨便砍。
常衡微笑著搖頭,讓他不必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可是,那個小葫蘆看起來蠻貴重的,是法器嗎?”孟梨問。
常衡:“是法器,可以用來收妖。但不貴重。”
“可那個東西,好像是金的……”
“不管是金的,還是銀的,哪怕隻是普通的葫蘆,一樣可以用來收妖。”常衡如是道,“所以,小施主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於貧道而言,無甚差彆。”
“有差彆……”用一個金子做的,還能收妖的小葫蘆,來賠一棵樹,怎麼想都虧死了。
常衡見他如此悶悶不樂,便以為他是喜歡那個小葫蘆,便道:“你若是喜歡,貧道可以親手做一個送你。”
孟梨眼睛一亮:“用金子做的?!”
常衡搖頭:“用木頭做的,可以麼?”
孟梨:“……”
金子,木頭……這落差感好大。
原來,常衡先前還去向店家打探情況了,距離此地,再有五裡,有一個清水鎮,女主就在那假扮妖女,勾引鎮子上的男人們,到她下榻的酒館裡尋歡作樂。
得知這一情況後,常衡自然要親自前往。
孟梨苦思冥想,琢磨著想點法子,不讓常衡去,隻要他不去,就可以不跟女主碰麵了。
思來想去,孟梨順勢就開始裝病,一陣陰風似的,直接歪倒在了常衡肩上,一手挽人胳膊,一手手背貼著額頭,開始唉聲歎氣。
“道長啊,我的身體好不舒服啊,不知道是不是起熱了!”
“我一時冷,一時熱,身上一點勁兒都沒有!”
“道長,你肩膀借我靠靠,我雙腿直打軟!”
道長長,道長短的,跟唐僧念經似的。
常衡看了他幾眼,抬手試了試孟梨額頭上的溫度,而後又替他把脈,之後才道:“沒有起熱,脈象也平穩。”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在裝病咯?”孟梨眼一睜,“道長!我們可是朋友,朋友!你居然連朋友都不相信!”
“道長,你傷我心了!”
“小施主誤會,貧道並非……”
話未說完,孟梨就把頭枕他肩膀上了,眯著眼睛,繼續哼哼唧唧,“可我真的好不舒服,走不動了,一步都走不了了。”
說著,還直接抱住常衡,兩腿還纏人腰上了。
【宿主,你好熱情主動啊,喵!】小係統圍繞著二人飛來飛去。
孟梨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前麵探探路。
然後繼續死纏爛打,軟磨硬泡,企圖讓常衡照顧他的病情,而暫且原地休整。
“小施主當真一步都走不了了麼?”常衡輕聲詢問。
“當真,當真,比珍珠還真!”孟梨滿口胡言。本以為這樣就能得償所願。
豈料這個小道長軸得很,同他說了聲“那你摟緊貧道”,然後就繼續大步流星往前走。
孟梨:“……”
“不是,等等,哎呀,道長啊,你走太快啦,我頭好暈!”他又開始作妖。
常衡也不惱,依舊輕聲細語:“那貧道走慢一些。”
“我,我冷!”
“貧道脫衣給你穿。”
“我渴了!”
“小施主請喝水。”
“我都生病了,不能喝冷水,會肚子疼!我要喝熱的!”
常衡抓著水囊,嘴裡念念有詞,片刻後,才遞給孟梨,還不忘提醒他:“小心燙。”
“太燙了!你想燙死我嗎,道長!”
常衡:“那貧道替你吹一吹。”
“我手沒勁兒,拿不動水囊。”
“貧道喂你喝。”
“我困了。”
“睡。”
“趴你身上,我睡不著!”
“那如何才能睡著?”
“你唱歌給我聽,或許行。”
常衡滿臉歉意:“貧道不會唱歌,不如這樣,貧道念段清心咒給你聽吧。”
孟梨:“……”
這年頭的出家人,脾氣都這麼好的?
同性格穩定的常道長比起來,自己就像個無病呻|吟,矯情做作的小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