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雨,下山的路極其不好走,非常泥濘,稍不留神就會滑倒。
昨晚孟梨險些被常衡一劍刺穿,慌亂之下又扭到了腳,這讓原本就沒好利索的後爪雪上加霜。
但他心裡跟常衡賭著氣,不肯讓常衡幫忙,故意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忍著腳疼,一步一滑,一步一踉蹌地走了回去。
還故意遠遠走在二人前麵,聽見葉簌簌在後麵,一聲聲讓他慢點,等等他們,孟梨也置若罔聞,頭都不回一下。
生怕一回頭,就看見常衡全程攙扶著葉簌簌的親密場景。
這回不是他倆冷落孟梨,而是孟梨冷落他倆。
他們這次是打算和鄉親們告彆的。
王家上下幾口人,都很喜歡葉簌簌,見她平安回來,也就放心了。
大龍不知從哪兒抓來一隻死黃鼠狼,告訴葉簌簌,是他搞錯了,偷雞蛋的是黃鼠狼。
至於孟梨昨晚手裡的那顆雞蛋,一家幾口集體失憶了一樣。
孟梨知道這事小係統做得不對,也有點理虧,就沒揪著不放。
臨走之前,常衡在王家門前,貼了一麵照妖鏡,算是對他們一家這幾日款待的答謝,看見房門上新冒出的刀口時,眉頭略蹙了一下。
“道長,那個什麼,能不能教我們幾招仙術防身啊?”大龍和他表弟涎皮賴臉湊了過來。
常衡道:“仙術非凡人可學,貧道倒是可以再送你們幾張黃符避妖。”
“那,那姓孟的也是凡人,他怎麼就能學?”大龍忿忿不平,“道長,你就教我們一招,就一招!”
常衡有些奇怪:“你們的意思是說,孟公子會仙術?”
如此,兩兄弟就將之前的事,添油加醋說了出來,故意顛倒黑白,從他們嘴裡說出來的孟梨,不僅狐假虎威,愛惹是生非,還兩麵三刀,可惡至極。
常衡倒是不信孟梨是那種人,但他看見大龍手背上的抓傷時,心裡不禁泛起疑惑。
據他所知,孟梨的指甲很短,而且,修得很平整。
可大龍手背上的傷,一看就知道是利爪所傷,倒也著實奇怪了。
還有昨晚,他明明用羅盤確定了狐妖的方位,才將穿著黃符的桃木劍,遠遠擲了過去,可追過去時,根本不見狐妖的蹤影。
隻有孟梨跌坐在雨地裡,小臉煞白煞白的。
這一連串的巧合,不免讓常衡心生疑惑,下意識回眸去尋孟梨,恰好和孟梨四目相對。
孟梨哼了一聲,立馬把臉偏了過去,以常衡的角度望過去,隱隱能看見他還噘著嘴。
不免暗暗歎了口氣,覺得孟梨真是有點孩子氣呢。
離開村子之後,常衡打算帶他們一起回白雲觀,一路上葉簌簌都有意和孟梨和好,各種找機會和他說話,但孟梨腳疼,所以興致不高,有一搭沒一搭,隨意接了幾句。
常衡似乎也想和孟梨說話,但孟梨每次都賭氣地把臉撇過去,完全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因此,大部分時間氣氛都很沉默。
臨近中午時,他們在一條小河邊停下,稍作休息。
孟梨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悄悄掀起褲腿,看著自己腫成了豬蹄的腳踝,心裡很發愁。
【阿梨,你彆再逞能了,再這麼下去,你非得殘廢不可!】
小係統看了幾眼,對孟梨現在的處境感到堪憂。
“我哪裡逞能了?!又不是我讓它腫的,我已經很小心了!”孟梨也很鬱悶,為啥受傷的總是自己。
再一抬頭時,葉簌簌就湊了過來。
原來常衡去河上遊取水了,她一個人無聊,就湊過來找孟梨閒聊。
“孟公子,你以前是不是認識我啊?”葉簌簌旁敲側擊,開始試探孟梨。
孟梨能承認才怪了,搖了搖頭,故作深沉。
“那你會看手相是真的了?”葉簌簌有些驚詫,“想不到,你也有一技之長,我本以為,你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公子。”
說實話,孟梨有被打擊到。
現在這個樣子,難道是他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