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小哥敲門，打破了寂靜。
“老大，檢驗科出結果了。”
陸之道咬著手指，並沒有抬頭，隻是輕輕抬手，瞬間牛皮紙包裝的檢驗報告從小哥的手裡抽出，隔著房門禁製飛了進來，穩穩的落在他的手上。
他連忙打開報告，直接翻最後一頁的看結果，白紙上赫然呈現幾個大字。
“成分：85％九天息壤，10％人類骨骼，5％紅蓮業火熔漿。”
陸之道驚道：“竟然還有紅蓮業火的熔漿？”
他回想起唯一一次跟業火的親密接觸，還是會瑟瑟發抖，瞬間後背就被汗水浸濕。
“所以假魂體這件事涉及天界、妖界、人界、冥界。”秦縕嘴裡叼著薯片，喃喃說著，“那魔界跟佛界也不見得乾淨。”
薯片是她中途聽得有點累了，無聊時在陸之道辦公室的抽屜裡翻找到的。
“假魂體都是其次的，主要是讓六道口封閉具體目的是為了什麼？”嚴都督遞一杯水給她，擔心她被噎著。
秦縕也不客氣，就著他的手低頭喝了一口，順口說道：“還能為啥？不就是為了讓所有人不能入輪回唄，到時候所有人都與天同壽！”
聲音越說越大。
一語驚醒。
“不能入輪回？”嚴都督驟然停了一瞬，“如果沒有輪回，那麼世間萬物都可永生。”
“那...那六界就亂套了，我趕緊上述蕭鈺，讓她上報上去。”陸之道連忙打開桌麵上的電腦，劈裡啪啦的鍵盤聲響徹辦公室。
秦縕默默盤腿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倆眉頭緊皺的樣子，咬著薯片，哢嚓哢嚓響。
默默的冒出一句，“都永生了不好嗎？”
頓時，二人回頭看著她。
“不...不好嗎？”秦縕瞬間一懵，喃喃的又重複了一遍。
她做孟婆這幾百年期間，看儘了人間的死亡輪回，人間疾苦也嘗了百遍。
見過太多生離死彆，太多抱憾終身，太多事與願違。
如果都可以永生，那便不會經曆生離死彆，與親人朋友分離。
還會有更多的時間，去看看這個世界山川。
這難道不是一個幸事嗎？
嚴都督回頭看著她，語氣溫和，“其一，如果所有人的永生，那麼世間物資會越來越匱乏，從而延伸出新的規律法則。
其二，人們都入不了輪回，雖說死不了，但依舊會經曆生老病的規律，會重複人生所要經曆的其他磨難。不死不代表沒病沒災沒有挫折。”
“其實…”他稍稍停頓，像是想到了什麼，“萬物在麵對世間百般折磨時，死亡反而會是一種解脫。”
秦縕眨眨眼睛，直言道：“不懂。”
長生一直都是人類所求之事，怎麼可能死亡會是一種解脫呢？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再也見不得家人，朋友。
難不成非要永世輪回，重蹈覆轍的經曆過世間所有的苦難嗎？
“沒事，想法不同很正常。”嚴都督耐心的解釋，“世間萬物皆有規律，如果打破了，迎接我們的將會是更加艱難適應的法則。”
“不去嘗試，怎麼就知道新的規律不能適應呢？”秦縕急促的說，“萬一能呢，那是不是就可以所有人都永生？”
“萬一不能呢？”嚴都督臉一板，“不能讓幾十億人去做這個冒險，暫時遵守現有法則是最好的選擇。”
此時，埋頭苦寫報告的陸之道頭都要撓禿了，聽見他們倆不知道在吵什麼，直接插嘴道：“老嚴，你過來看看我這樣寫，格式對不對？”
陸之道他可不想再犯錯，被罰去業火邊跪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