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不及關上光腦屏,安尼斯起身:“你怎麼回來了?不是送他去醫院?”
“送他去醫院,是我怕他死你這,給你添麻煩。”戎北看到光屏對麵的是誰,表情有些不自在,規避著目光裝作沒看見的給自己倒了杯水解釋:“我和他離婚了,我知道分寸。回來時順手在監察局立了案,調查一下他為什麼憑空出現在這,還被電受了傷,以免他倒打一耙,卷的我也一起麻煩。”
這話冠冕堂皇,態度立場該有的都有,眼睛對著安尼斯,卻很顯然是彙報給自己雌父聽的。
不過在安尼斯聽來也的確十分感動,對著屏幕那邊濕濡了眼睛的低語:“舒川啊,你娃他終於懂事了。”
然而屏幕對麵卻沒了之前的玩笑表情,莊嚴肅穆的回答:“沒什麼事我就先掛線,還忙。”旋即收線消失。
看到自家雌子就冷酷的像什麼似得……安尼斯不懂他的想法,不過也手長莫及,隻能歎息一聲。
“你知道分寸就好,家裡那個怎麼樣了?”
提起家裡那個,戎北表情一滯,隨後又變得一臉呆呆……沒言語。
“?”發現侄子今天總是發呆,安尼斯表情不解,立刻上前幾步把他從玻璃渣遍布的窗邊拉進來,按坐在辦公椅上,近前詢問:“怎麼這麼嚴肅,他怎麼了?”
戎北坐在辦公椅上,滿腦子都是那隻雄蟲雖然有點小失望但依然聽話的表情,以及他在水裡凶狠的咬著魚頭撒潑的詭異畫麵。
發現自己蟲走了但是魂被那隻雄蟲給迷的沒跟來,戎北惆悵的揉了揉眉心:“小叔,你找蟲修窗戶吧。”
修窗戶?
這是談修窗戶的時候嗎?
“彆岔開話題,窗戶不用你管。”安尼斯按著戎北的手,仔細看著他的神態,語重心長:“你和小叔說實話,我聽說了,你回來之後去申請了不少抑製劑,還每天都額外用安撫香。按理來說,你在外麵用多少那玩意兒都正常,可回了家,雄主在等著你,你不需要那個為什麼還領?是不是……是不是家裡的雄蟲根本就不安撫你?他不給你??”
戎北不發一語。
安尼斯躊躇片刻,又自我摧毀了答案。
“不能,我之前見過那隻雄蟲,雖說瘋些,上躥下跳撓這抓那的,但給點吃的就還算聽話,不至於在這種事上壓製你……是不是他身體又不好了?利羅維德剛才說那話,他找你不是第一次了吧?上次對你做了什麼?你們是不是乾什麼不該乾的事了?是不是你雄主生你氣了?我說你怎麼好幾年不看我一次,今兒突然就一聲不吭跑來了,合著是雄主不搭理你了,你跑我這躲難來了?”
“唉,”聽著安尼斯一句一句說到最後,戎北仰靠在辦公椅上幾乎融化成了一坨的捂著額頭,苦笑著歎息:“小叔都猜到了我來避難。那不就是尋思著圖個清淨?誰知道……你這年紀大了,話也變多了,我還是走吧。”
“你敢!”安尼斯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給我說清再走!”
“那我就更不能說清了。”
說著,戎北唇角微勾,起身一步步靠近安尼斯。
安尼斯幾乎在他眉眼之中看到了他雌父年輕時笑裡藏刀心狠手辣的模樣,感到些許心慌。
戎北笑了。
他知道,自家小叔做了一輩子生意,被軍雌強大精神力壓製必然會緊張,此時趁著他不說話,一頭倒在了他身邊,死皮賴臉的靠在他肩上耍賴磨蹭。
“我需要個地方住一個月,不想去軍部,更不想去賓館酒樓,總之,就拜托小叔暫時收留我。就睡辦公室吧,記得把漏風玻璃修上,謝謝小叔。”
安尼斯:“……”
……
實在攆不走戎北,安尼斯讓秘書送來了一些甜點。
看著那些甜點,戎北一口不想動,又是一聲歎息,略略發呆。
“我說……”坐在他對麵的安尼斯手中拿著個淡粉色的糖角遞到他麵前:“有什麼不高興的,你和小叔說說,說出來,也許小叔能給你出個主意呢?你不是和小叔最親了麼?什麼不能講?”
“這不是親不親的事,小叔。”戎北惆悵的接了那隻糖角,放在嘴裡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