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儀帶了點小女兒心思,又問道:“哥哥,林舒歡為什麼跟著硯安哥哥一道走了?”
裴景瑜眼眸裡覆了一層陰霾,向七錄堂走去,邊走邊道:“他尋林舒歡有事。”
“他尋林舒歡能有什麼事啊?林舒歡和他怎麼會搭上關係……那是蕭硯安啊。”
裴令儀差點就要說出林舒歡那個傻子怎麼就配和蕭硯安說話了,還是硯安哥哥主動找的她?
裴景瑜沒有說話,裴令儀更急了:“哥哥,林舒歡是你的未婚妻,你就一點……”
“你也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裴景瑜停下腳步,看向裴令儀。
他眼眸裡那抹陰霾仿佛隻是一閃而過,現在全是淡然,或者是帶著一點無所謂的矜傲:“她是林舒歡。”
是那個在他麵前小心翼翼、唯唯諾諾,想儘辦法哄他高興的林舒歡。
是那個在嘉山居外等上兩三個時辰都會想跟他說上一句話,回頭他出來,她也笑著說一聲沒關係的林舒歡。
這樣的林舒歡,眼裡心裡裝不下其他人。
這兩日她鬨出這麼多事,無非是要他的關注,翻不起什麼波浪來。
聽到裴景瑜這麼一說,裴令儀也恍然大悟似的,心情舒緩了很多,可到底還是不放心,讓貼身丫鬟蘭喜跟過去看看。
過了一會兒蘭喜回來說:“蕭四郎與林舒歡就說了一會兒話,不過後來蕭四郎給了林舒歡什麼東西,但奴婢沒有看清。”
裴令儀抓心撓肺的,沒有這麼難熬過。
她也從來不會讓自己受委屈,從齊園回裴府,她就攔下了林舒歡:“蕭硯安給了你什麼東西,拿出來給我。”
林舒歡也沒有扭捏捏捏,從懷裡掏出一罐瓷盒,上麵的花樣都精致無比。
“這是什麼?”裴令儀皺眉問。
“膏藥。”
“他為什麼要送你膏藥?他又和你沒關係。”
“不知道。”
林舒歡確實不知道,不過她能明白,因為長寧侯大人確確實實是個大好人,所以她受傷了,他托人送藥,也可以解釋得通。
裴令儀也不打算問下去,而是道:“你把這東西給我。”
林舒歡遞給她。
“你真就不要了?”就這麼輕輕鬆鬆拿到了這東西,裴令儀還覺得過於輕鬆。
“他說、不夠再跟他要,我明日、會問他要的。”林舒歡道。
“不許問!”裴令儀又氣又怒,直接把藥膏甩了旁邊的草叢,“東西還你,誰稀罕了!”
說罷就帶著蘭喜走了。
等她走後,林舒歡連忙鑽進草叢去找這罐藥膏,讓巧慧在草叢外候著。
天色昏暗,這瓷盒也是青綠色的,丟進草叢仿佛就融為一體了。
林舒歡找了很久,找得腿上都是被蚊子咬的包,才找到藏在懷裡。
回到平章院,她扒拉了兩口飯,就讓曲嬤嬤給她塗這個藥膏。
曲嬤嬤把這個精致的小瓷盒放在手心端詳著:“哎喲,這樣的小盒子,真是從未見過。”
說著,打開瓷盒,擓了一點在手心,再抹向林舒歡的手臂。
藥膏一上身,林舒歡就感到了陣陣涼意,身子抖了一下。
“涼吧,”曲嬤嬤用拇指摩挲著林舒歡的手臂,將藥膏搓熱,“方才一碰就覺得涼,奇了怪了,這東西也沒在冰窖裡,怎的就這麼涼,想來怪好的。”
“說是、對疤痕、很好。”
今日林舒歡本來不打算收的,因為傷藥她這裡都有,裴伯父也差人送了不少過來,但蕭四郎君說這是治疤痕的。
哪個女子不愛美呢,林舒歡也是愛的。
之前她最擔心手臂上次會留疤,現在就有了這盒。
“我給娘子好好抹。”曲嬤嬤聽罷,也很高興,一點一點在林舒歡傷痕上抹著膏藥。
曲嬤嬤的手法很輕柔,林舒歡沒有感覺到一絲痛意,反而覺得很舒服,不一會兒便睡去了。
再醒來時,已是天亮。
這日林舒歡還在用早食時就收到了一張請帖。
發帖人是裴令儀,大致說是慶豐樓出了台新戲,三日後她在那裡擺了一桌,誠邀一起去看戲。
“巧慧,收起來吧。”林舒歡把帖子給了巧慧,接著繼續舀著自己的山藥粥。
“娘子,這是要拒了嗎?”
林舒歡嗯嗯了一聲點頭,又把帖子拿回來,用指頭指著帖子中的‘慶豐樓’三字道:“這是、陳家的,他們說要、看戲,我要是去了,我就是、那台戲。”
巧慧明白了,憤憤地收起帖子。
下午齊園放了學塾。
裴令儀對林舒歡道:“今日侯府到了一批吳門‘把鮓’,母親說讓你一道去鬆錦院用晚飯。”
這‘把鮓’倒也不是什麼稀有物,但稀有的是吳門‘把鮓’。
吳門的比其他的魚肉更為緊實,味道更為鮮美,一把就值數百兩銀子。
回了裴府,林舒歡與裴景瑜、裴令儀一道到了鬆錦院。
溫氏趕緊招呼人坐下,不一會兒側堂的圓桌上都擺滿了豐富的菜肴。
“你們父親在衙門,晚些回來,我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