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陽光透過窗簾漏進來,在餐桌上映出一道細小的虹。
徐行簡垂眸,看著指尖的虹色,語氣淡然:“我沒那麼閒。”
江越聞言鬆了一口氣,蹙起的眉頭漸漸舒展,“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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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最後一天。
是日晴空萬裡,豔陽高照。
沈家彆墅,客廳空位被各類紙箱占據,形成一片不小的路障。
沈清芷放下剛買回來的礦泉水,給休息中的搬家師傅一人分了一瓶。
一鼓作氣忙活到下午,客廳裡的箱子越來越少,最後剩下零星幾個。
彼時繁星集團那邊派人來收房,沈書蘅被他們拉走辦理房屋過戶。
沒多久,偌大的彆墅裡隻剩下沈清芷和一位姓劉的專業管家。
交接完,劉管家找人過來換鎖,順便跟沈清芷交換了聯係方式,“沈小姐,這房子以後由我維護,如果您之後突然想起還有東西沒拿,可以給我打電話。”
“我的工作時間是早上十點到晚上八點,八點以後彆找我。”穿著燕尾服的劉管家微微一笑,“謝謝配合。”
沈清芷努力擠出一絲笑,禮貌應聲。她依依不舍地看著自己生活了好幾年的房子,最終隻能悵然若失地離開。
秋日午後,太陽西斜。
院牆邊的淩霄花開得茂盛,豔麗的花朵點綴在綠葉之上,陽光灑落,映得院內院外一片耀眼燦爛的火紅。
沈清芷站在牆外,透過半開的鐵門看彆墅裡麵,過往記憶猶如彩色電影,一幕接一幕在她腦海裡放映。
她還記得,剛搬過來那天,她在花店買了好多花種和營養土。那年夏天,她的小花園裡開滿了花,那時她十六歲,第一次體會到安穩的幸福。
還有,更小的時候,她喜歡塗鴉,有一回得意忘形畫在了姑姑家的牆壁上,房東發現之後把姑姑罵了一頓,還說她畫的東西是垃圾、是惡心的汙染物。
那之後,她失去對畫畫的興趣,任憑哥哥再怎麼鼓勵也不肯動筆。
搬進來那晚,哥哥送了她一支畫筆,特彆認真地對她說:“阿芷,我想要一麵獨一無二的牆,你可以幫個忙嗎?”
那天晚上,她抱著沈書蘅,委屈又感激地哭了好久好久。
後來,她開始重拾畫畫,開始嘗試一切小時候憧憬過但不敢做的事。
於她而言,這間房子不是冰冷的死物,這是她的家,是她的避風港,是那個小心翼翼活著的小孩重新長大的見證地。
想著想著,視線逐漸模糊,幾滴熱淚從眼角悄然滑落,潮濕黏膩的感覺將沈清芷從漫長的回憶裡拉回現實。
她吸了吸鼻子,拉開斜挎包找紙巾擦眼淚,忽然,一隻乾淨修長的手出現在眼前,給她遞了條手絹。
她抬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男人站在午後溫柔慵懶的光線裡,頭頂是燦爛的淩霄花。清風吹過,一片花瓣恰好落在他肩側,畫麵溫潤美好,仿若畫報照進現實。
“徐……”沈清芷看著人,剛準備開口說話,男人忽然往前半步,藏在鏡片後的眼眸低垂,沉默著幫她擦眼淚。
他們離得有點近,沈清芷隱隱約約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質香,她緊張後退,拘謹地捏住挎包背帶,“徐總。”
徐行簡伸手遞手絹,“拿著。”
“你哥一會兒過來。”
她聽懂他的潛台詞,默默接過手絹,背過身去清理她的狼狽。不得不說,這人是懂得拿捏她的,她的確不想沈書蘅看到自己這副哭哭啼啼的樣子。
沈清芷將用過的手絹折好放進包裡,轉過來向他道謝,旋即補充:“徐總,這條手絹我洗乾淨之後再還您。”
徐行簡淡淡:“嗯。”
說完,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