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牛大山聽後在邊上嘀咕一聲，“十一也沒訓練過，讓她參加考核行嗎？前頭他們還在討論這次考核有危險。十一這樣送去，不是讓她去死？”
周彥明感激的看眼牛大山。
崔主任剛要張嘴，卻有一道低沉嗓音快他一步，“去死？這個世道誰活的容易。我們現在能在城裡舒服安穩的生活，卻也有很多人在外麵出生入死。要時刻觀察深林裡動靜，有野獸闖入安全林是巡林組冒著生命危險驅趕，捕捉。冬季獸群入侵，是誰護著這座城？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學校畢業，走上守護這座城的使命。他們可以，十一也可以。”
郭老頭站起身，神情嚴厲肅穆。
牛大山被郭老頭氣勢唬住了，嚇得低頭喝水，再不敢亂說。壓根沒想過剛才那番話，會出自天天懶散曬太陽老頭嘴裡。
周彥明有口難言，周十一的身體被壓製生長，他一直以為精神力會跟著身體一樣壓製受限。
可現在是，十一的精神力一旦藥效過去，她自己可能會控製不住這股力量。
崔主任理解周彥明心情，卻也隻能說，“周師傅，十一覺醒精神力，她就有守護這座城的義務在。好在她的情況上頭知道，相信上級會合理安頓好。每一個覺醒精神力的孩子，都是無比寶貴。早點讓她進學校學習，鍛煉也是為了她好。而且在我看來，十一機靈聰明，乾什麼上手都快。”
“這話我讚成崔主任說的。”牛大山放下水杯舉起手表示十分認可，“十一的才能放後院劈柴真的浪費，我要有精神力，我一定加入巡林組，或者護城隊。”
牛大山說著興奮起來，揮著屠刀在空中比劃，雙眼放著光，似乎幻想自己和野獸廝殺的英勇場麵。
郭老頭瞥他一眼後，立馬老實坐下喝水，再不敢吭聲。
一直劈柴的十一抬頭，眯著眼笑嘻嘻的，“我去參加考核，咱都是有精神力的人，怕什麼？”
崔主任露出寬慰笑容來，“放心吧，多校聯合考核也沒外麵傳的那麼危險。你想想都是各校的未來希望，肯定有措施保證。”
周彥明跟著點頭，表示明白。
*
周彥明沒合眼，好不容易閉眼睡一會，又做噩夢，醒來大汗淋漓，口渴要命。
剛要下床，周十一赤著腳，端著一杯水走過來。
“謝謝。”讓十一坐床邊，準備叮囑她一些事情。
“放心老周，你們改造我不是為了對付凶獸？我進去考核我怕什麼？”周十一信心滿滿。
“你懂個屁，你成年了嗎，你十八了？凶獸見著你不但不會跑，還會興奮搖尾巴要撕了你。”周彥明剛做完噩夢，這會心情恍惚，忍不住冒了句臟話。
“你這話說的我好像還是個幼崽似的。”周十一不不認同。
“什麼好像，你就是。還沒長起來，凶獸聞著味就知道你還是幼崽。對它有危險它會放過你，趁你沒長大先要你命。”當初改造十一的時候，就為了製造站在生物鏈頂端的實驗品。
還是細細叮囑了幾件事，唯恐周十一年幼無經驗。
“我聽說中央城那邊為了刺激精神力研發了很多藥物，其中還有一種抑製劑，我想辦法拖人買一點，看看能不能壓下你的精神反噬。他的事情今後再說吧，反正段時間中央城也不會讓他死，可能會研究一兩年。”
早上請了假，七點半，父女倆出門，一前一後走出巷子，以前都是淩晨三四點去後勤食堂，路邊街道上都沒人。
今個，太陽升起，街道兩旁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售賣物。
“都來看看，便宜賣了，昨天進林挖的野菜，有手掌菜，薯蕷，春葵草，牛耳芽都新鮮呢。”
“便宜出家裡冬季醃肉，有羬羊，鹿蜀，長毛兔，便宜出了。”
“看看毛皮嘍。”
售賣野菜的攤子上，都是成堆成堆的，但卻賣不上價。
土壤成分種不出糧食，隻有改良過實驗田能種出，實驗田在行政院農資部管轄下，雇傭人手集中種植，產出在直售店鋪供應，價格不算便宜。
進林采摘，捕獵能換取錢財，也能供自家溫飽。
周十一沒挨過餓，周彥明屠宰技術了得，即使在後勤工資不高，卻也夠他們生活。
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陽光照耀著，四周所有的一切都在閃閃發光，前方的路，像金子撒在路麵。
周彥明隻送十一到校門口，學校不讓進。
隔著大門護欄，看著十一被人帶著走進學校，一直到身影看不到，她都沒回頭看一眼。
周彥明輕聲抱怨，“真絕情，頭也不回一下。”歎息，看下四周，竟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也不知道他叮囑那些話，十一能記住多少。
*
此刻，訓練場上一片肅穆，學校所有訓練官，教師，以及學校教導室，組織部，實訓部等所有老師主任全都穿著統一的藍黑色作戰製服。
學生則是按照組隊順序，按照規定方陣站立，他們四人一組，七人一組，個個昂首挺胸，精神飽滿。
神情各異，緊張，激動，雀躍，每一張臉上都洋溢著青春氣息。
“報告，東嵐城五級學生組隊完成，二十組四人隊，實到八十人，七人組七人隊，實到四十九人。我校共有一百二十九名學生參加多校聯合強化訓練，報告完畢，請求指示。”
實訓部部長嗓音洪亮，響徹整個訓練場。
周十一來的晚了，她隻遠遠站在牆角陰涼處，看著訓練場上激昂的訓話聲。聽著那群上頭的學生嗷嗷叫，皺著眉捂緊耳朵，真吵。
“驕陽無懼奮勇向前，搏風抗雨團結一致。多校聯合強化訓練，是為了提高我們自身體質，培養堅韌不拔的毅力，為了證實我們不是城裡嬌花，我們要做守護城池，勇站前線的驕子。此次強化訓練，希望能嚴格遵守，奮力拚搏，相互團結。”
“守護。”
“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