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爭流嗤笑一聲,“我的隊友並不弱。”
程謝義鄙夷不屑,“這還不弱?那病秧子全程彆人背著!”
“那個女生不弱。”餘量突然中斷話題。
胡一天嘖嘖嘴,“也就還行吧,看著弱不禁風,力氣還不小,速度也還可以。”
徐爭流見對方誇讚十一都勉為其難,忍不住笑了。
十一外表實在很有欺詐性。
話說,至今十一還沒顯露精神力。
四人組的新泰已經閉著眼睛休息,對閒聊並不感興趣。
餘量打量徐爭流,想到之前的話題,突然問道:“徐爭流,你跟我們在一起,是想提醒彆人林中有凶獸?”
徐爭流點頭。
“這溪山作為考核地,是三所學校決定的。誠如你說那個領胡都死了好些天了,林中有凶獸。教官們會不知情嗎?”
“沒人會信你的,既然信你,也都選擇第四天完成任務。你應該也發現,這個考核有很多地方是階段性考核的,比如前三天考核的偵查,戶外生存,團隊協作等等。以你一個疑似凶獸出沒?你覺得崇光學校會退出嗎?崇光不退出,南山就不會退出。”餘量難得說這麼多,他一向話少。
徐爭流沉默。
“阿餘,你可彆被動搖,說不定包括現在都是徐爭流的戰術。他們家祖上三代都是玩戰術的能人。聽說他們家心眼多的數不清,清醒的走進他們家,出來都頭暈目眩,這可是陸長歌那孫子說的。”程謝義嘲諷道。
徐爭流心底暗罵一句。
“我們家的人都是為了保護東嵐城,守護依靠這座城活下去的普通人。”
“哎呀,好偉大啊。”胡一天超捧場啪啪掌。
火星劈裡啪啦,一時無語。奔波一天說不疲倦是假的,餘量守夜,其他隊友休息。
*
深夜,藏匿的隊伍也躲不開困乏,除了守夜的,其他人陷入酣睡中。
溪山裡生長著一年四季常青的大樹,根深枝茂,白天把陽光遮住,晚間月光照不進來,漆黑漆黑的一片。
西邊偏離線路,四周漆黑如墨,猶如一幅濃稠的水墨畫。
風吹樹動,一陣莎啦啦啦響動,翻浪似的,一陣接一陣。
高高的樹梢之上,完全融入漆黑濃墨裡老爺鴉,像偷窺者一樣趴伏著。不像吵鬨的夜鴣子,在看到猶如拳頭大小幽深豎曈,忽閃忽暗,像風中搖曳火苗,像抱團的熒光蟲。
夜鴣子撲棱著翅膀,在空中驚慌的嘎嘎,嘎嘎嘎叫著,急急揮著翅膀飛走。
老爺鴉憑著漆黑的羽毛仿佛濃墨畫布裡一角,靜靜看著在拱起的粗大樹根四周徘徊的夜間王者。
對於腐爛的領胡視而不見,隻在四周尋覓,像巡視領地,發現白日有入侵者一樣。
黑白相間成人手臂粗的獸尾,在林間興奮的上下揮舞。聞著林中陌生的味道,原本懶散王者,忽的跑動起來。低吼獸音連林中寒風都畏懼,風止,樹停,萬物陷入寂靜之中,隻聽細微的咻咻,噠噠。
一雙在夜間可明可暗的幽深獸眼,一會在林間穿梭,一會在樹上跳躍,短短幾秒,已經完全隱匿在林中。
老爺鴉向上空一躍,展開翅膀遠遠遁去。
周十一三人連夜趕路,但速度慢了不少,應麟強撐著,腿軟疲倦,第三次停下來,劇烈的喘息著。
額前整齊的劉海被汗水打濕,整張臉像被水衝洗過得,後腰不抵著樹木,他怕直接癱坐地上,在沒力氣起來。
周十一也累,喘息聲暴露出她體力下降的厲害。
桑科提議,“原地休息下吧。”
三個人背靠著背,真的一坐下才發現腿軟,肌肉緊繃,再起來怕是要更難。
“你們倆都閉眼休息下,我守夜。”桑科不知何時手裡抓著幾根繡花針,捏在手裡揉搓。
應麟直接閉眼,周十一抱著斧頭,肩膀抵著應麟,什麼男女性彆這一會都隻想歇一歇。
桑科閉著眼,聽著四周風吹草動,沒一會,應麟冒出微微鼾聲,而周十一就連呼吸聲都細不可聞。
尋常樹枝莎啦啦啦的響動,在夜間會被放大無數倍。可怕來自內心未知的恐懼。
每一次風動,桑科的心跟著跳動,手指都會下意識捏緊。
不知過多久,桑科沒心計算,隻感覺整個後背發麻僵硬,揉捏幾下後,想變換一個舒服的姿勢時,旁邊睡得歪斜的十一,猛地驚醒過來。
粗喘著氣,看看四周後,又看到桑科的臉,恍惚的抬手摸摸自己冰冷的臉頰。
不等桑科問,自己咧開嘴笑笑,輕聲說,“我做噩夢了。”
她夢到中央城那人被肢解,小刀拉肉,他在夢裡倆眼睛是個血窟窿,邊流血邊問她,為什麼騙他?血淚一起流,可嚇死她了。
捂著胸口,呼呼大口喘氣。
周十一醒來再難入睡,站起身活動四肢,舉著斧頭虛空做出劈柴的動作。
桑科看她舒展動作都是劈柴,忍不住想笑。
可下一秒,周十一整個人定住,麵色凝重,雙瞳下意識看向前方。眨眼的時間裡,渾身上下的皮膚應激豎起無數雞皮疙瘩。
猛地咽下一口吐沫,周十一來不及給桑科解釋,一腳踹醒應麟,一手拽桑科上背。
應麟被踹醒,人恍恍的還沒醒過神,
就聽十一急切的喊道:“快走,那隻凶獸就在附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