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熄畢竟不是顧茫,沒什麼興趣當傑克蘇男主角,聽到顧茫在《禁/書》裡給了自己這樣浮誇的人設,一時有些無言。
海歸就和個讀心機似的:“你不用覺得彆扭,這年頭男二號往往都比男一號拉風。何況顧茫寫書你是知道的,這種程度的誇獎已經算是克製了。畢竟他的起點是二米五的鑽石男孩。”
見墨熄總算臉色沒那麼難看了,海歸才接著道:
“由於家門緣故,羲和君性情冷峻,領兵森嚴,說一不二,而且他爹曾經幾次三番地告誡他“溫柔鄉埋葬
英雄誌,少惹女人多做事”,所以羲和君向來清心寡欲,品格極正,可以說他這麼多年裡幾乎沒有做錯過一件大事。除了顧茫。”
“顧茫怎麼了。”
“原文句子——顧茫對墨熄而言,就像紙上墨,雪中泥,以及君子合該整齊潔白的床褥上,落下的那一抹令人想入非非的血。——他是他一生的汙點。”
原以為墨熄聽到這段話會嫌惡心,可誰知他竟然沉默了。長睫毛下的目光閃動著,那種目光很複雜,像是黯淡,像是有恨,又像是心寒。
“在重華流傳一種說法:叛徒顧茫如果有朝一日栽了,最好的結局是抹脖自儘,好歹能死得痛快,次一等的結局是被俘回城中,至少能死得成功,最差的結局是兩軍對戰落入墨熄手裡——那可了不得了,據說墨熄備了三百六十五種酷刑,可以每天在顧茫身上試一種,整年不帶重樣,足夠讓顧茫在他手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墨熄閉了閉眼睛,忽然嗤地笑了。
“他以為我會這麼對他?”
“拔鳥覺得這樣寫才會更……”
墨熄卻根本沒有理會海歸,他跟文裡的那個墨帥幾乎有著相同的偏執與武斷,自顧自地怒恨著:“他彆傻了。我是個警察——他自己要爛到底,卻反而來怪我逼迫他,報複他,說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眼底驀有鮮紅,墨熄幾乎是厲聲道。
“這些年到底是誰讓誰生不如死,他自己不清楚麼?!”
“……”海歸似乎覺得自己不能再詳細描述下去文中顧茫和墨熄的爛賬了,看上去現實版墨熄和版墨熄沒太大區彆,都是表麵冷靜,內心則差不多魔怔,再說要瘋。
於是機智的不明混合氣體海歸及時止損,結束了這個話題:“總之你知道就好,反正他和你差不多。你會和老婆生八個孩子嗎?”
墨熄餘怒未消,咬牙切齒地:“不會。”
“所以你看,ooc了吧。還有其他解釋起來比較麻煩的,總之這故事的結局就是個全方位ooc結局,拔鳥被讀者噴成翔那都不冤枉他。拔鳥用心寫了開頭,寫了中端,從而誕生了這樣一個真實的世界。但不知是什麼原因,他的故事到某個節點突然開始亂搞,最後乾脆以侮
辱角色的形式完成了自殺式結尾。”
墨熄仍然氣的厲害,習慣性地想扯鬆自己的警服領帶,一抬手才想起自己穿的是休閒白襯衫,而且領扣也已鬆開了。他懨懨道:“也許顧茫那時候已經知道自己快落網了,沒興趣寫東西。”
“我不知道,我隻是一團怨念。”海歸化成兩隻小黑手,無奈一攤,“我隻知道,他的這種行為給這個世界造成了毀滅性的後果,所有有血有肉的人物都要死去——如果隻是單純地坑了倒還好呢,人物們隻是陷入了漫長的睡眠而已。”
它頓了頓,忽然歡欣鼓舞道:“不過幸好啊,你來了。”
墨熄沉著臉:“好什麼?我明天還要上班。”
“不不不,你八成是再也回不到你的世界了,沒幾個穿書的人能夠回去的。”
墨熄陡然怒道:“這是假的!”
“……”海歸沉默一會兒,忽然說,“不,這是真的。”
墨熄的字句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我看你是瘋了。”
“這是真的,拔鳥曾經在這本書裡存放了他沒有辦法言說的很多心事,我不知道他在現實中遇到了什麼,但我能感覺到他不是隨便在寫的——這個世界是真的,裡頭藏著他的秘密與期望。你看過他寫的文案嗎?他一開始答應過的,說兩個主角會有一個好的結局。”
幾許寂靜後,海歸斟酌著問:“……你現在冷靜點了嗎?”
墨熄冷冷地:“我看這場夢也該醒了。”
“你如果一定要認為這是在做夢的話,那麼改變結局大概是唯一可能讓你夢醒的辦法。”
墨熄嗤笑:“有趣。他閉著眼睛寫的,要我來改?”
人家墨警官明明是在嘲諷,誰知這海歸居然有臉比了個大拇指表示讚同:“是兄弟就來填坑。”
“……”這真是太荒唐。墨熄唇角那薄溜溜的笑容消失了,他厲聲道:“那你怎麼不乾脆去找顧茫?”
“拔鳥……”海歸喃喃著,“忽然我們聯係不上拔鳥的腦電波了。”
墨熄驀地一僵。
現實中,顧茫……確實是躺在手術室裡……
海歸仿佛很惆悵,儘管它沒有五官,墨熄也能感覺到他的惆悵:“我們不知道他在現實中究竟怎麼了,但是我們
找不到他了。如果不是你忽然在文章下麵留了言,我們也聯不上你的腦電波。”
“……”
“拔鳥自己不知道,其實從他敲下第一個字起,在他潛意識裡,這本故事除了他自己,他隻認為你有這個權力進行修改。所以你是唯一能夠逆轉《禁/書》的人。”
聽上去有點像《仙劍奇俠傳之海歸土豪》的開頭,二米五的顧茫成為了天選之子。
故事裡的顧茫很淡定地就接受了自己的這重身份,但墨警官顯然還在“我在做夢”和“我瘋了”之間做選擇題。
海歸道:“我帶你來看看故事的開頭吧。”
“……怎麼看。”
“我們現在就處在開頭第一章裡,往前走就好。”
“鏘鏘鏘!”這時,墨熄最初聽到的那個破鑼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海歸引著透明的墨熄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