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顧茫的描寫,《禁·書》羲和君出場時一身軍服挺拔,襯得肩寬腰細,黑皮軍靴裹著的長腿更是線條修勁。帳中歌女不明所以,紅羅綠袖地就笑著步過去,意欲撩撥。可水袖還未拂上他的臉,就見男人眼一抬,端的是五官冷硬俊朗,目光寒冷鋒銳。歌女們被他刀霜般的目光刺中,嚇了一跳,樂聲戛然而止,紛紛伏地瑟縮:
“民女見過軍爺。”
“……”墨熄看著眼前這出戲,一時間十分之無語,他想顧茫是不是對自己的職業存在什麼誤解?
他性子雖冷,但隻要普通民眾打交道,哪一回不是客客氣氣對待的?後來進了刑偵隊還好,大四的時候他去基層派出所實習,成天在街坊鄰居裡跑。
一會兒王大媽丟錢了,一會兒薛大伯走失了,一會兒葉小弟的狗咬人了,一會兒容小姐的丈夫家暴了。
雞飛狗跳一整天,到了下班的時候,來個電話說跨海大橋上有個小姑娘要請輕生,又警笛一按過去勸人想想爹媽想想朋友想通一點回頭是岸。
好不容易把姑娘救下來了吧,那姑娘抱著墨警官就開始嚎啕大哭,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說嗚嗚嗚警察先生我男朋友就是個人渣,要是他跟你一樣該多好
啊嗚嗚嗚。
回到局裡,姑娘還要墨警官陪她再說說話,所長心疼墨警官,就說丫頭啊,叔叔來陪你嘮一會兒你看咋樣,結果姑娘不肯,一聽要換人,立馬開始翻著白眼抽噎玩窒息。
那墨熄能怎麼著,他難道還能把臉一板說老子下班了再見?
不可能的,隻能熱茶泡著,好話說著,耐心勸著。往往是一天忙下來,就中午匆忙吃了包泡麵,喝幾口水——所以所裡的人都說了,要看墨警官那張帥臉露出點好顏色,隻能看他出警的時候,那時候認真嚴肅又不失和緩,拍宣傳片都可以一條過。
所以顧茫是不是胡鬨?還“民女見過軍爺”呢。
軍爺給姑奶奶請安了還差不多。
對於他心中的質疑,顧茫提示音不卑不亢地替自己解釋:【這是架空背景,墨熄是貴族出身,他應該……】
“我知道他應該怎麼樣。”墨熄拉著臉,“但你就不能給我一個不那麼貴族的出身?”
設定本這次居然還義正辭嚴地拒絕了:【不能。】
不能就不能吧,習慣就好。
墨熄接著看,帳篷裡,嶽辰晴見到主帥回來了,先是傻眼,回神之後立刻打了個哆嗦,乾笑道。
“羲和君。你不是去北宸關巡查了麼?查完了?”
墨帥不答,隻冷冷道:“我軍中怎麼會有女人。”
他說著,瞥了一眼那些噤若寒蟬的歌女戲子,轉過頭盯向嶽辰晴:“是你帶進來的?”
嶽辰晴原本還想嘀咕幾句,結果一對上墨熄的眼神,立刻慫了:“……彆這樣嘛。我聽個曲兒而已。梨春國的名曲呢。”
羲和君麵色冷峻,煩躁道:“靡靡之音。拖出去。你也出去。”
嶽辰晴仰麵賴在帥座上淒淒慘慘戚戚:“你這人簡直冷血無情,我要告訴我爹爹,說你沒有善待我。”
羲和君看了他一眼:“出去。”
嶽辰晴:“……”
待嶽辰晴委委屈屈地走了,羲和君獨自在營帳中坐下來,摘下黑龍皮護手,修長蒼白的手指覆壓在眉宇之側,然後緩緩闔上眼眸。燈燭中,他的臉色似乎有點差,微帶些病倦的青白,配上他眼裡那種常年覆壓著的狠戾,顯得愈發憔悴。
他看上去心事很重。
【他確實心事很
重。】
“是因為要和顧茫開戰嗎。”
【不,如果是開戰,他會更比現在有精神的多。】
“……倒是沒錯。”墨熄看著桌案前版的自己,心裡隱約湧上些不那麼好的預感,“那是因為什麼。”
這次回答的不再是熟悉的設定本的聲音了,係統靜了片刻,忽然換成了冷冰冰的機械音。是離君淚。
【注意,注意。】
“嗯?”
【《禁·書》已感應到你的情緒與羲和君的情緒此刻有較強的重合,或可嘗試融魂!】
“!”饒是墨熄再鎮定,這時候也不由微微色變。
也就是說,眼前的這個男人,此刻的心情與他非常相仿?
離君淚道:【請等待二次檢測!請等待二次檢測!】
墨熄盯著那個在案前低眸閉目的男人,那男人的側影籠罩在黑暗裡,顯得那麼憔悴而疲憊,那種疲憊好像是由內心透出來的,帶著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離君淚:【二次檢測完成,你的情緒與羲和君的情緒確實有比較高的重合,故下麵將開啟共情嘗試,進行融合匹配!】
墨熄微睜大了眼睛:“現在?”
【是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現在是一個非常合適的狀態,請做好準備,等待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