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聖女與天使(1 / 2)

殷人遺民首都的名字叫做新鄉。

名字的來源就跟新鄭、南鄭一樣。

鄭人遷移到新的地方建立鄭國,於是都城叫新鄭;鄭人南奔逃到鄭國以南的地方建立的城市,叫南鄭。

其實最開始,是有殷人想要將這座城市命名為新朝歌的,但是三個字終究有些拗口,且覺得對商王不敬,於是新朝歌就改成了新鄉——殷人新的家鄉。

在殷人東征的時代,殷人遠征軍所向披靡,幾乎一統異域,以新鄉為都建立了極為龐大的方國。

隻不過隨著惡來等主力被害死以及新一輪靈氣驟降時代的到來,失去主力且大量軍陣、巫術不能使用的殷人方國,在接下來的戰爭被土著反噬,損失慘重。再加上殷人內部的權力鬥爭愈演愈烈,最終導致原本一個龐大無比的方國,分裂為三個較大的方國,被土著與地形割裂,幾乎不相往來。

在這一過程中,數量較少且缺少本土女人的殷人,為了繁衍,為了生存,為了欲望,不得不與本地女人瘋狂結合,誕生了大批混血的後代。

因為殷人數量相對稀少,而土人數量多,且帶孩子的女人都是土人,最終導致殷人逐漸被本地人同化,雙方從語言、文化到血統、宗教、習俗,開始全麵融合。

華夏入夷狄則夷狄之。

他希望這些來自故國的同胞能夠救救他們。

如今,殷人已經有超過三分之一的國土淪喪,子民死傷慘重。

老祭司殷占和他的孫女殷玉一起,跟法正連猜帶蒙,又是手勢又是口語又是書麵語的溝通了大半天,總算是可以進行一定的交流了。

對於九州的大秦等國而言,隻配當輔軍的八階空間兵,在這個世界反而是頂尖精銳。

他甚至想過要殺光新鄉的殷人,然後鳩占鵲巢,製造大量屍兵與幽魂,守住這塊根據地,然後靜待援軍。

法正自然明白殷占口中的侵略者是誰。

殷人的單純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善良,是那種見了陌生人遇到困難,不僅會幫助他們,還願意給他們提供房子、糧食與土地,幫助他們紮根生存的那種善良。

但在殷人遺民消滅腹地的侵略者的同時,也給了邊緣地帶侵略者們發育、結盟的機會,他們組成了強大的聯軍開始反撲;有些長相跟殷人差不多的侵略者,還假裝是殷人,騙取信任後背刺;最可怕的是對方的騎兵,奔跑起來氣勢如虹;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有著奇奇怪怪的能力,雖然不強,但是怪嚇人的……

經過艱難的交流,法正總算對這些殷人遺民的基本情況有了一定的了解,也知道了殷人此刻所麵臨的最大危機。

仗打到今天,殷人遺民們雖然已經學聰明了,也知道打仗該用計謀了,但卻仍舊難掩頹勢,就連首都也馬上就要暴露在敵人的兵鋒之下了。

飄零異域已千年,不知殷地可安好?

與法正雞同鴨講的老人名叫殷占,是殷人遺民最尊貴的大祭司,主管占卜、祭祀,是神權的代表。

是那種非要等對方列完陣才去打的那種。

【聽起來,這些戰爭代行者也都是弱雞,這麼多年都沒有打敗弱雞的殷國。想來他們也絕非大虞軍隊的對手,但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如何解決敵人,而是如何調兵過來。】

如今,敵軍的一支先頭部隊,甚至已經開進了離新鄉不到一百裡的地方。

雖然屢敗屢戰,但終究是屢戰屢敗。

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殷語是殷商遺民高層的通用語,不會講殷語會被鄙視嘲笑,這有點類似歐洲在某個時代上層貴族都講法語,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適用人數少且發音越來越不標準的殷語已經逐漸退出了曆史的舞台,成了隻有少數祭祀還在使用的語言。

就連老祭司的兒子、兒媳,也在抗擊侵略者的鬥爭中慘死。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麵對狡詐無信、殘虐成性的戰爭代行者以及他們的經曆了三次任務世界的七階、八階精英空間部隊,自然沒有任何優勢。

但殷人接下來的表現,卻讓法正都對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是那種被賣了還要幫著數錢的善良。

與之相對的是,是他們打仗時反而還遵循古禮。

新鄉的局勢,已經危如累卵。

並在一年前的一場大會戰中大敗,從此進入了守勢,隻能夠眼睜睜看著入侵者一步一步蠶食他們的國土,屠殺他們的子民。

大祭司的尊貴身份,讓他能夠稍微會說一點點並不標準的口頭殷語,其水平堪比連英語四級都沒過的學渣的英語口語。

當然,那個世界的印第安人也沒有這個世界的殷人那麼有故事。那個世界的印第安人也沒有人承認自己殷人的身份。

殷人們奮起反抗,並在最開始的時候占據了優勢的,覆滅了不少敵人,奪取了數以千計的城市。

在重重外力下,數百年未曾發生過大戰,甚至連武器裝備還都是千年以前的已經基本喪失了靈氣光澤的殷商遠征軍所遺留下來的武器的殷人,每況愈下。

畢竟,這些殷人後裔封閉了太久,不僅武器裝備多少年沒有長進,冶煉技術、戰鬥技巧也沒有絲毫進步,軍陣更是早已經失傳。

短短的時間裡,法正已經想了很多……

但到了這個世界,經曆了三個任務世界的戰爭代行者們也都成長起來了,武將、兵種都已經成型,對待有軍陣的強力國家雖然力有未逮,但對待這些數百年未曾經曆過戰爭的殷人後裔,卻占據了巨大的優勢。

唯有見麵問安的時候的那句“殷地安”,在固執的訴說著這個族群傳承了千年的守望。

時至今日,這些殷人中知道自己祖先的屈指可數,懂得殷語的更是鳳毛麟角。

法正雖然對殷占表現出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心下卻開始暗暗思忖:新鄉必須守住,否則大軍想要再來這片大陸,可就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了。隻是從新鄉走洞穴得需要三個月時間才能到長白山,從長白山無論是到瀛洲還是到昊京,都需要不短的時間,且需要卑彌呼護航,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及時與陛下溝通,然後調動大軍,有點難呢!

【看來,隻能夠先使用“無限屍兵+無限幽魂+無限血祭”的戰術撐一陣了!總之,得先打一場,取得第一手情報吧……】

【一定是戰爭代行者!】

說完了基本情況,老人滿懷期望的說出了求援的請求。

在宋遼金夏世界,法正就曾遠征過南北美洲,不過那個世界因為任務世界等級和戰爭代行者級彆還比較低的緣故,那些降臨的異族戰爭代行者反而都是被美洲的土著壓著打,前期根本不敢露頭,後期直接被法正等人平推。

也就是這些戰爭代行者們自我意識過剩,彼此間也爭戰不休,否則殷人早就堅持不住了。

根據殷占的描述,在四年多以前,這塊土地上突然出現了許多發色奇異、多毛體臭、皮膚粗糙甚至還有渾身漆黑的邪惡勢力,這些人以城市為核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抓到殷人竟然以活生生的剝下頭皮來取樂,落到他們手裡的婦女兒童,下場更是無比淒慘,不忍描述。

從高層到將領,人均宋襄公。

不過,雖然口語拉跨,但老祭司還是能夠書寫不少古老的書麵殷語的。

殷人太樸實了,太迷信了,也太好騙了。

法正輕輕鬆鬆就將老祭司肚子裡的東西掏光,同時他的幽魂也完成了對全城的偵查。

心中有數的法正最終答應了老祭司的請求,但要求老祭司在明天一早組織所有人迎接神明派來的援兵。

法正發現,這些殷人遺民是很信鬼神的,所以,當明天一早,在眾目睽睽之下,數以萬計的大虞軍隊從城市中心的祭壇中走出來的時候,大部分遺民絕對會對大虞軍隊的身份深信不疑。

老祭司一聽,隻要明天大家一起虔誠祈禱,就會有援軍到來,雖然多有還是有些懷疑,但走投無路的他,還是決定按照法正的要求辦。

翌日,老祭司以神明的指引為由,召集數以十萬計的殷人遺民對著百丈高的金字塔進行祭祀。

當朝陽剛好照到塔尖的那一刻,利用半夜的時間收拾妥當並換上了太陽神鳥明光鎧的法正,帶著同樣收拾了一番、全部穿著明晃晃的鎧甲的五千虎賁軍作為先鋒部隊,緩緩走出金字塔。

朝陽的光輝照射在他們身上,反射出璀璨奪目光,完全震撼了從未見過如此場景的殷人遺民。

殷人遺民紛紛跪地,發出驚天的歡呼。

法正心中暗笑,臉上卻一副莊嚴肅穆,以他為核心帶領虎賁軍們凝聚出了軍團技·太陽神鳥。

太陽神鳥的光輝,瞬間遮天蔽日。

這一刻,仿佛太陽神鳥才是一切。

也是在這一刻,老祭司老淚縱橫,喃喃道:“天命玄鳥!天命玄鳥!”

老祭司分不清天命玄鳥與太陽神鳥的區彆,但終歸是神鳥的圖騰,終歸是殷地來人,終歸是血脈同源,除了法正是紅毛外,其他人也都長得很正常,還都會講殷語。

總而言之,這些人就算是再壞,也總要好過那些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勢要把他們滅種的惡魔吧?

人老成精,老祭司其實並不是怎麼相信千年前的傳說,畢竟,再深的的感情,千年間也早就淡了;他也不怎麼相信法正,吃過陌生人虧的他又不是被一根棒棒糖就能騙走的幼兒園小朋友。

隻不過到了亡國滅種邊緣的的他,如今隻能夠病急亂投醫罷了。

醫好了自然最好,醫不好也不會更壞了。

但當身著明光鎧的虎賁軍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從祭壇中走出,出現在陽光下的那一刻,他卻突然覺得自己可能賭對了。

連老祭司都覺得,來的人可能真的是神明派來拯救他們一族的,更不用說本來就無比篤信鬼神的殷人遺民了。

殷人本身就篤信巫鬼與祖先神,崇拜玄鳥,在和原住民的信仰融合後,形成了太陽神崇拜和鳥類崇拜,無論男女老少都酷愛將羽毛當做飾品,而這座最高的大金字塔本身又被他們視為神聖之所,是他們祭祀至高神太陽神的地方。

法正等人在晨輝中出現,又有太陽神鳥出現,種種意象,既完美契合了這些殷商遺民的信仰。

退一萬步講,能夠從沒有人走到頭的祭壇深處走出來,不是神明還是什麼?

這一刻,所有的殷商遺民忍不住虔誠叩首。

【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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