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莊襄王二年八月,韓王任命籍籍無名的姬無夜為大將軍,掌韓國全部兵馬。
此任命一出,韓國舉國皆驚。
無數自以為知曉劇情的代行者紛紛以為,這就是劇情中該發生的姬無夜當權事件,紛紛開始思考能夠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要知道,如果按照曆史發展,此時距離韓國滅亡可是還有小二十年呢!就算是走《天行九歌》劇情,那距離劇情發生也還有小十年呢!
大有可為啊!
在楚國叛逃的戰爭代行者以身試法之後,消息靈通的戰爭代行者都知道了軍陣的可怕之處,他們終於意識到,這個世界上寶貝的可不僅僅是各種功法、兵種、人才,還有強大的軍陣!
軍陣,才是日後戰爭的主流!
大秦的軍陣能不能學到是個未知數,但韓國這邊肯定也有軍陣吧?
姬無夜能夠當上大將軍,也一定會有軍陣吧?
學到了,就是賺到了。
至不濟,還能夠找機會背刺姬無夜以得到韓非、張良的好感度呢!
韓非和張良可是真正的大神啊。一個讓李斯嫉妒害怕到非要害死不可,一個則是曆史上大名鼎鼎的“漢初三傑”之一,對漢朝的建立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而且以無限戰中空間的尿性,既然連姬無夜都有了,那麼韓非的後媽潮女妖和妹妹紅蓮公主也在吧?還有胡夫人姐妹也都有吧?
試想一下,後宮之中幫韓非養著後媽們和妹妹,朝堂上卻還有韓非出謀劃策,那感覺……
想想就讓戰爭代行者雞動。
誒嘿!
唯一的問題是,這兩個人攻略難度有點兒高。
不過,難度高才說明價值大啊。
戰爭代行者們太喜歡這種看得見明確收益的挑戰了。
比起戰爭代行者們的躍躍欲試,土著們對於韓王的任命就有些疑惑乃至不滿了,但這些反對意見卻很快就被韓王、太子韓安以及手握十萬大軍的血衣侯白亦非壓了下去,就連丞相張開地的反對都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韓國國相張開地可不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龍套,他是張良的爺爺,曆史上的他和他的兒子張平五世相韓,掌控韓國朝堂數十年——當然,如果是按照董璜所知道的那個曆史的話,這個時間點的張開地早就已經死了。
張這個姓氏本身也不簡單,“黃帝第五子少昊青陽生揮,為弓正,觀弧星,始製弓矢,主祀弧星,因姓張氏。”
關於弓矢是不是黃帝的孫子製作的雖然要打個問號,但張姓始祖張揮是第一任弓正,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這個世界,張開地父子能夠五世相韓,靠的不僅僅是政治手腕,更重要的是張家掌握了韓國弓弩軍陣的核心秘密,準確的說,韓國的弓弩軍陣,就是張家用遺留自上古先祖的弓弩軍陣與韓家遺留自姬周的軍陣改良結合而成,能夠最大限度的契合末法時代的需求,威力極大。
在遇到白起之前,張家憑借該軍陣,不僅是韓國第一相門,還是韓國的第一將門。
隻不過白起伐韓那一戰,張家擅長軍陣的兒郎悉數戰死,家族隻剩下年邁的張開地和沒有為將才能的張平苦苦支撐。
在這個世界,衡量一個人有沒有為將才能,其實很簡單,就看他能不能主導並增強軍陣的威力。
能夠主導的軍陣人數越多、威力越強,自然就越有才能。
當然了,將和帥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但是在這個時代,如果連為將的資本都沒有,自然就沒有資格為帥。
張家將帥之才全部被白起殺死,張家也是一蹶不振,隻能夠靠著韓王的支持和之前留下來的政治資源,勉強維持韓國第一世家的牌麵罷了。
見韓王態度堅決,張開地隻當這是韓王強國心切病急亂投醫,但他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隻能夠歎了口氣,決心回家好好教導孫子張良、張秀。
張良、張秀是人丁不旺的張家三代僅有的兩個孩子,雖然都體弱多病,但卻聰慧異常,尤其是張良“狀貌如婦人好女”,又伶俐懂事,甚得張開地喜愛。
張開地把張家的未來都寄托在了張良身上。如今彆看張良年紀輕輕,但已經將張家的兵法韜略都學完了,如今正在攻讀《黃帝陰符經》《六韜》《大夫種》《娷》等兵書。
張開地都認了慫,其他人自然不敢明目張膽的反饋,典韋版姬無夜掌權的事也就再無阻礙。
典韋很快便接管了韓國的軍權,並在程昱、屍兵姬無夜、屍兵白亦非等的輔佐下,以姬無夜的軍陣為原型,以他的將衛、子嗣和虎賁軍精銳為核心,開始編練軍陣。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裡,各國相安無事,就連楚虞之間也沒有再發生較大規模的戰爭。
到了九月中旬,楚虞更是默契的罷兵。
楚軍留下了十萬精銳防守要道,並堵上了邗溝;大虞軍的主力也返回江東,消化勝利果實。
這次楚虞戰爭,大虞已經全麵完成了戰略構想,不僅占據了鳩茲——澮水以東之地,就連鳩茲——澮水以西之地也進行了多次掃蕩,消滅了不少戰爭代行者封君,奪取了大量資源,逼迫大量封君稱臣納貢。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兵力不足、武將太弱、軍陣缺失,大虞軍這次甚至能夠利用楚軍難以渡江支援的機會,一舉把彭蠡湖以西的地方全部吞並的,不像現在,隻能夠按照原計劃,把最後一座個人專屬戰爭空間的城市放出來,和鳩茲融為一體,充當西線門戶。
楚國當然更不好過,因為董璜軍水軍太強,將領又人均禦獸,通過控製白鱀豚以及鮫鯊,可以有效實現對大江的監控偵查,這導致楚國大江兩岸的軍事往來幾乎斷絕,江北楚軍完全無法過江,楚國整個江南地區近乎成為飛地。
如此不利的局麵,一個項燕當替罪羊自然遠遠不夠,春申君作為戰役的總指揮,因為作戰不利,被楚王奪三縣封地。
不過,春申君原本有十二縣的封地,所以這樣的懲罰對於春申君而言仍舊算是小懲大誡。顯然,楚王還不想把春申君一棍子打死。
君臣之情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楚國除了春申君外,也的確找不出一個像樣的將才了,春申君不管怎麼說,可都是滅了魯國且有著擊敗過秦國的經曆的,其他人,哪怕是李園,在這一點上也遠不能和春申君相比。
楚國現在還需要春申君。
楚王沒讓春申君回國都述職,而是命令他擇地編練水路大軍,準備渡江決戰。
楚王的命令在春申君看來完全就是在明示:如果滅不了虞國,你就不用(活著)回來了。
春申君大為震怖,立即展開行動,並最終選擇在有巢氏之墟建城,稱巢湖城。
此地位於巢湖之濱,有訓練水軍的先天條件,水係又和大江相連,水軍編練完成後可隨時南下進入大江,直逼大虞首都昊京。
同時,此地皋陶後裔的群舒遺民以及有巢氏後裔,民風都頗為剽悍,人人善水,又熟悉當地水文,是水軍的優秀兵源。
不僅如此,此處還背靠楚國兩淮膏腴之地,水陸交通便利,後勤也能夠得到充分的保障。
不得不說,春申君的戰略眼光還是很不錯,選擇的位置天時地利人和兼具,還能夠對大虞軍首都形成直接的軍事壓力。
最近心情不錯的賈詡在得到這一情報後卻隻是嗬嗬一笑,看向了李儒:“文優,為春申君準備的禮物如何了?”
“丞相放心,儒已安排妥當。”
李儒頗為恭敬的說道。
李儒和戲誌才自從上次陪董璜南征沒有勸住董璜反而任由董璜胡鬨後,回來就被賈詡收拾了一頓,如今戲誌才又被扔到了高順軍大營裡,和高順、甘寧組成“三福將”組合,鎮守鳩茲城,李儒也是小心翼翼了許多。
遠在巢湖築城的春申君黃歇當然不知道賈詡早就給他安排好了厚禮,被楚王敲打了一次的他,此時隻想著好好練兵,早日滅掉虞國,洗刷身上的恥辱,為此廢寢忘食。
但樹欲靜而風不止。
某日,挖地基的民夫挖出了一個獨眼石人,上麵刻有金文“莫道石人一隻眼,此物一出黃歇反”。
某日,士卒買魚烹食,從魚腹中挖出了玉璧,上麵刻有金文“黃歇王”。
又有夜篝火,狐鳴呼曰:“大黃興,黃歇王!”
更有魚群在巢湖組成了“黃歇王”的圖案。
不知何時地,巢湖一帶也開始流傳起了童謠:“黃雖三戶,亡楚必黃!”
……
黃這個姓氏源自黃國。黃國曆史悠久,相傳為伯益後代建立,贏姓,至少在帝舜時代就有封國,曆經三代而不倒,春秋時期一度與楚國對抗,最後為楚國所滅,國人遂以黃為姓。
很顯然,黃歇就是黃國的後人。
在戰國七雄中,楚國的巫祝文化本來就最盛行,從上到下普遍都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如果隻有一個這樣神神叨叨的例子出現,或許還好說,但是當這些事情一個接一個的出現的時候,絕大部分人看向黃歇的眼神就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