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楊沉默片刻,疑惑:“你把人弄出來乾嘛?”
一直沒吭聲的林銘突然道:“殺人犯法。”
林楊頓時驚恐地看向向孟喬:“這人到底乾啥了?你打算怎麼處理他?”
向孟喬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把這兄弟倆叫上的決定到底對不對。
“我不過是想好好同他說幾句話,你們動不動喊打喊殺的做什麼?”向孟喬眉宇間已然有些不耐,“我在這等你們,把人帶過來。”
“你,唉,算了。”林楊想著,有自己看著,向孟喬總歸做不出什麼事,就是他們走了,他估計也不會死心。
知青點裡,人聲很低。
還有力氣動彈的,也都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了。
割麥子,打麥粒,都是體力活,說難不難,但是一直在烈日底下乾曬著,著實是這些城裡下來的學生,從未有過的體驗。
咬著牙不叫苦喊累也就罷了,再要表現得精神抖擻,就有些過於強人所難。
楊成玉卻是眾人裡的一個異類。
她精神狀態異常活躍,臉上掛著笑,手裡乾著活,誰都說不出她一句不是來。
隻是覺得這人臉上的笑,怎麼看怎麼刺眼。
“瞧她那樣,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紀樊樊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翻過身去,眼不見心不煩。
鐘明溪也是累得骨頭都要散架了,強撐著坐起來,對坐在窗戶邊的楊成玉道:“成玉,都這麼晚了,明天再弄吧。大家都累了一天了,都想好好休息。你這燈亮著,我們都睡不著。”
楊成玉看她一眼,不緊不慢道:“你睡不著是因為我的燈嗎?恐怕不是吧。”
鐘明溪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我好心勸你休息,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
“這下不裝好人了?”楊成玉笑了,她撫平衣服上的褶皺,淡淡道:“白天她們說你出去找我了。我怎麼都不知道,原來我是去了男知青住的地方。”
前世,鐘明溪和範澤成背著她勾搭到一起的事,讓她如鯁在喉了一輩子。
這一次,她怎麼可能獨獨放過這個賤人呢。
要不是她不知廉恥投懷送抱,範澤成怎麼會?!
楊成玉定了定神,冷靜下來,看著鐘明溪明顯慌張起來的神情,心情十分愉快。
“你到底是去找誰,你心裡有數。不過嘛,我覺得明溪姐你想得還是太簡單了。”楊成玉緩緩道:“有的人再怎麼投懷送抱,那也敵不過彆人三兩句話的功夫有用。”
“今天你給範澤成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洗衣縫補的,人清醒過來,第一句話可問的是,‘林南是誰?’。”
鐘明溪果然上當,追問道:“誰是林南?”
楊成玉心裡發笑,麵上沉靜如水。
真好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
另一邊,男知青點。
範澤成雖然下午短暫暈了一會,但到底年輕底子好,這會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聽到有民兵隊的人喊他,他一臉疑惑,但臉上還是堆著笑出去了。
“兩位同誌好,不知道,你們找我是有什麼事情?”範澤成長得一張文弱書生樣子,白淨纖細,很是唬人。
如果說提到知青這兩個字,那麼大部分人腦海中,浮現得就是範澤成這副樣子。書生氣質,文質彬彬,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我很有文化,我和你們不一樣的清高感。
但在此刻,範澤成看向把自己叫出來的林楊兩兄弟時,卻分明帶了一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