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為了繼承權,它大可以把黎遠洲殺了。
房門篤篤被敲響,艾尼懶懶散散地垂眼,揮退女仆,扣著襯衫的袖子:“進。”
進門的管家俯首而立:“大少爺今早確實去花甸小區帶人了。”
這一切都在艾尼的掌控之中,包括把黎遠洲送去裘寧診所。
“備車,跟著他們去歇山公館。”艾尼取下一旁衣架上掛著的外套,從中摸出一串鑰匙:“被鎖起來的小九,能依賴的隻有我了,真可憐。”
它兀自陶醉,管家出言打斷:“可是大少爺的人並沒有去歇山公館。”
艾尼一愣,臉色微變:“那是送去哪兒了?”
它此時,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直到管家脫口而出:“哪兒都沒有去,大少爺現在在調查花甸小區所有住戶的出入信息和監控信息,林老師……失蹤了。”
路星再睜眼時,眼前是鑲著昂貴絲線的沙發和一雙鋥亮的皮鞋。
不待他完全清醒,那隻皮鞋便踩中了他的手背。
“黎遠洲你發什麼瘋?”路星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數個保鏢按壓住了手腳,手腕和腳腕都被擰成了怪異的形狀,隻要他稍微一用力,便會感受到鑽心的疼。
他上一秒明明還在家裡睡覺,下一秒就被擄到了這兒,這簡直是無妄之災。
黎遠洲居高臨下地俯視他,眼神令路星覺得有些熟悉。
路星稍微遲疑地看向不遠處的布萊克,又看回來:“你犯病了?!!!”
但黎遠洲犯病歸犯病,綁架他是幾個意思?
“你把人藏到哪裡去了。”黎遠洲眼底的情緒已經無法用狂躁來形容,他呼吸急促地蹲在路星麵前,黑色的槍柄在手心不停地轉動,話語裡竟然帶了央求:“路星,你把人還給我好不好。”
路星雲裡霧裡:“什麼人你倒是說清楚!”
“小九啊!小九不是被你帶走了嗎!”黑洞洞的槍口驀然頂上了路星的頭頂,兩人的表情同時變得扭曲,路星臉上的茫然褪去,陰狠一閃而現:“你盯上了他?”
黎遠洲眼眶猩紅,血絲沿著眼瞼爬進了瞳仁:“他說想讓我做他的哥哥,我就同意了,他為什麼要跑掉呢?”
黎遠洲看出來了,不是路星。
他無力地癱坐回沙發上,扔開手裡的槍,揮手讓人鬆開了路星。
路星卻突地發難,照著他最脆弱的地方來了一腳。
“你她媽的死變態,你看不出來他現在膽子很小嗎?!被你盯上了他不跑才怪!”
他一腳把黎遠洲踹到了地上,周圍的人想要上前,路星飛速撿起地上的手槍頂在了黎遠洲的腦門上:“你現在有什麼消息,統統告訴我!”
黎遠洲被他方才那一腳已經踹吐了血,刀口破裂,血水滲紅了襯衣,布萊克看得膽戰心驚,想要勸阻但又不敢。
這兩位都不是善茬,他家少爺是沒有理智的變態,路少爺就是沒有分寸的瘋狗。
兩人為了逆鱗咬起來,不把對方撕層皮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沒有消息。”黎遠洲晨起還容光煥發的臉已經變得灰敗,布萊克準備聯係心理醫生進行強製治療,但他剛一出門——
“艾尼少爺。”
艾尼的異瞳正在沒有規律地放縮,沒人接聽的手機被它捏成了碎片,布萊克默默讓開,眼睜睜看著艾尼走進了自己身後的房間。
完了。
這下得死人了。
——
“叮咚——”薑恬按響隔壁的房門時,來開門的是一個少年。
少年膚白貌美又軟乎乎的,應該是剛從床上爬起來,頭頂的發絲胡亂翹起幾根,白色睡衣的領口大敞著,露出清瘦的鎖骨,但睡衣下擺卻微微凸起,被少年的小腹頂出一個圓圓的小弧。
林九揉了揉眼,睜開靚麗的眸子,薑恬呼吸稍窒,被美得有些亂了心神。
“薑小姐,有什麼事嗎?”
薑恬遞出手裡的東西:“這,這是我剛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