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是經曆過太多,所以這次連靠近都沒能做到的招惹,給舒白秋的影響也並不深刻。
舒白秋沒在意傅鳴,因此也沒覺得昨晚的事有多麼值得興奮或激動。
他對旁人的情緒其實一向不濃,現下也隻是隱隱在擔心。
擔心傅先生可能會被遷怒。
如果說之前打了傅鳴,還隻是讓傅先生和家裡結了怨。
現下傅鳴被確認失去了生育能力。
就基本已經是死仇了。
網上也有各種討論與猜測,舒白秋還看到,不少堅信這事和傅斯岸有關的人在說。
傅大少這麼短時間內出手利落,還做得這麼絕。
照這麼看,或許整個傅家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但舒白秋其實沒這麼想。
他隻覺得,傅先生是能力強。但以傅山鷹夫婦之前的舉動,他們卻可能毫無底線。
過激之下,更是根本不知道會做出什麼。
少年正想著,忽然見平板屏幕亮了一下,跳出一條通話提醒。
是傅斯岸打來的。
這三年來,舒白秋更生疏的是自己接電話。
他險些按到了掛斷,小心地確認過一下選項,才接起了通話。
“……”
少年薄白的唇瓣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
四下寂靜了一瞬,隨即,房間內響起了傅斯岸低磁的聲音。
“小秋?”
舒白秋很輕地應了一聲:“……先生。”
自從當著潘連的麵叫過“小秋”,從彩石軒回來之後,傅斯岸對舒白秋的稱呼就沒再改口。
“在書房?”男人道,“我給平板開啟了保護模式,你待會兒用的時候,可能會遇到。”
“好。”
舒白秋乖覺應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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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覺得這很正常,平板電腦是傅先生的私人用品,自己隻是借來稍加使用。
若是平板裡麵有一些不對他人開放的信息內容,自然也要對借用者開啟保密。
不過舒白秋沒有想到,傅先生說的保護,卻完全不是他想的意思。
“視力保護模式開啟之後,屏幕使用一段時間,就會自動鎖屏,提醒你需要休息。”
傅斯岸嗓音低穩,沉聲解釋。
“這時候你放下平板,去窗邊放鬆眼睛,十分鐘後回來,就可以繼續用。”
舒白秋微怔。
所以是……視力保護嗎?
他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手套,想起因為查看大篇幅的評論,自己剛剛的確揉過眼睛。
少年不由心想。
傅先生真的……是個好厲害的醫生。
舒白秋輕聲:“嗯,我清楚了。”
他又聽傅斯岸道:“婚禮的禮服有幾處細節沒做到位,在改,試穿時間改到下午。”
舒白秋應了。
不過他其實沒想到,下午還能去試穿。
想到羅絨說的今天最好不要外出的話,舒白秋也清楚,傅先生的改期不隻是因為婚服修改,也是因為要處理傅鳴後續的連鎖反應。
舒白秋一直待在月榕莊裡,並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他還不清楚,傅先生會受到什麼影響。
少年張了張唇,想說什麼,又不知這樣是否逾矩、自己是否該問。
不過,舒白秋遲疑著,還沒出聲,傅斯岸就像是察覺了他的情緒,直接問道。
“怎麼了?”
這就是醫生的敏銳觀察力麼?
舒白秋眨了眨眼,想了一下,道。
“您忙得還順利嗎?”
他問得不是很直接,也聽傅先生道:“今天上午會有些忙,下午我會直接趕去定製店那邊。”
舒白秋正要應聲,卻聽對麵語氣平靜、輕描淡寫似的補了一句。
“現在,我要去見顧家的人。”
“——?”
舒白秋不由怔住。
顧家,顧一峰的家裡人?
還要來見傅先生。
那豈不是……要當麵興師問罪?
“許雲衣回家了。”
傅斯岸道。
“正巧顧一峰的父親也要來**,許雲衣就找傅山鷹,一定要讓我去見顧家人。”
很明顯,這是要借顧家人的手,來報複傅斯岸。
舒白秋還不知道,他今早查看的信息中,其實還有一些被篩選後刪除了的內容。
就是在舒白秋已經看到的大篇評論裡,一些關鍵詞也被打上過馬賽克。
少年並沒有多問,隻以為那些模糊過的字句是不適合被自己看到的內容。
其實那些內容拚湊起來,還講了一件事。
昨晚傅鳴在單人病房休息,他的一個小男友陪護,守著傅鳴,還在悄悄給那個競爭失敗的對手發信息,炫耀自己的爭寵勝利。
為了肆意嘲諷,那個勝利的小男友還埋進被子裡,動作後,拍下],域名[(.)]???*?*??
給對方發去了自己在舔的照片。
另一個小男友被徹底激怒惹哭,才會去切那個地方。
切完還握著不肯鬆手,哭著說隻屬於自己。
昨晚在醫院一眾醫生和圍觀病人麵前,這些事通通都被抖摟了出來。
也是因為這麼勁爆且奇葩的矚目過程,傅鳴被割的事才會在短時間內引爆線上,在明城的各個社交圈子裡傳得烈火滾熱。
甚至就連那個小男友炫耀自己舔的照片,似乎都流了出來,在各個朋友群中引發了病毒式的瘋傳。
情瑟元素總會自帶天然熱度,有這些傳播因子的推波助瀾,昨晚的消息根本不可能會被強行壓下來。
傅鳴一定會就此聲名狼藉,揚名滿城。就算許雲衣或傅山鷹肯砸大錢、就算他們有能力連夜找到最頂級的危機公關,也不可能來得及挽回。
而且,這麼一明傅鳴咎由自取。
怪不得旁人。
不過這種相關討論的用詞太過露骨,事件也過於奇葩,不適合去辣那麼乖的小朋友眼睛。
所以那台平板電腦的內外都開了“護眼模式”,沒讓舒白秋看到這些。
隻不過,沒了這個前因補充,舒白秋或許會更覺得這件事發生太突然,更容易被平白怪罪在傅斯岸的頭上。
所以現下,傅斯岸為他把許雲衣的盤算解釋得很清楚。
“顧一峰應該可以出院回去修養了,許雲衣還打算把他也請過來,一起當麵見我。”
“不過……”
通話那邊,傅斯岸的話講到一半,似乎被什麼聲音打斷。
舒白秋隻聽到對方一句低沉的“稍等”,那邊的聽筒就被拿遠了。
背景音有些藏亂。顯然,傅先生現在很忙。
這麼短時間內獲取如此多情報,還要安排和處理這麼多進展,想也知道,傅斯岸的事務有多繁重。
舒白秋知道,眼下的情況,肯定壓力很大。
他也不太想耽擱對方的時間。
少年安靜地聽了好一會兒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