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他骨子裡果然不是...(2 / 2)

傅斯岸才終於放開了他。

給了少年一點呼吸的餘地。

舒白秋的眼淚並沒有就此停下,反而像衝開了堤防,一滴一滴地從濕透的眼廓湧出,劃過微熱的柔軟頰側。

他短促地吸著鼻尖,把手也從傅斯岸的掌間掙了出來,背去了身後,沒再給傅斯岸碰到。

“抱歉。”

傅斯岸也知道自己做得過了線。

他沉聲向少年道歉,被他單手抱著的舒白秋還在掉眼淚,一句話也沒應,長睫濕成了一簇一簇的模樣。

“對不起。”

傅斯岸又說了一遍。

少年垂下視線,用手背擦去眼淚,濕透的眼角頰邊看起來更為可憐。

傅斯岸低聲問他:“可是不親的話,那婚禮時的宣誓接吻怎麼辦?”

少年微頓,下睫毛上掛著細碎的水珠。

他抿了抿被咬紅的唇,還是沒有開口。

傅斯岸便體貼地提議道。

“婚禮時你親我好不好?”

“滴——”

“滴滴——!!”

車外忽然傳來聒噪的長鳴笛聲,室內的場景倏然被衝散。

傅斯岸睜眼,抬手按住額角,在低悶的抽痛中皺了皺眉。

眼前的一切轉瞬清晰,平光的鏡框還好端端地架在臉上。

……

傅斯岸偏頭摘下眼鏡,抽出一片酒精棉,細細擦拭起了鏡片。

他神色無波,隻看臉看不出任何波瀾,連剛剛的蹙眉都消失不見。

但在男人的指間,薄亮的鏡片卻因為他的手勁,倏然被掰得脫框了一線。

……嘖。

傅斯岸麵無表情。

難道他最近真的有積火?

明明自己從前、現在,對這種事都毫無興趣。

在月榕莊的客廳裡,傅斯岸俯身壓近時,看到少年眼中的不安與緊繃,也適時地止住了動作。

結果。

在車途的小憩中,居然會有這種夢。

不隻是夢,傅斯岸還意識到。

在未受約束的潛意識思維中,他看到舒白秋掉眼淚,第一反應卻不是道歉反省。

……而是更為興奮。

惡劣的、欣悅的、強勢而旺熾的興致。

為接連掉落的眼淚,反而被激惹得愈發勃然。

傅斯岸抬了下唇角,自嘲一笑。

他骨子裡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啪”的很輕一聲細響,傅斯岸指尖的鏡片被他掰了回去,嚴絲合縫地嵌回了鏡框中。

男人沒什麼表情地將鏡片擦完,重新戴上。

冷淡英俊的眉眼掩在鏡架之後,更多了一分薄寒之意。

一旁,傅斯岸的手機屏幕恰在此時亮起,提示有關接下來的行程內容。

城郊監獄,柳元輝。

傅斯岸自認不是好人。

他這次去,更是要讓惡人悚然膽顫。

柳元輝。

舒白秋的第二任收養人。

***

從城郊監獄出來之後,傅斯岸又掃了眼腕表。

距離他離開月榕莊時許下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整。

回程的車上,傅斯岸也沒再養神。

他翻閱起了助理b組的最新進展。

眼下對舒家的調查,已經將重心定在了舒老爺子去世後,舒白秋被父母帶著離開明城的那幾年。

那段時間的信息並不好找,因為舒家不隻是簡單地搬去了外省。

他們是直接搬去了彝族聚居地。

舒白秋的媽媽是彝族人,舒白秋的民族信息也是。

這點,從少年的長相上其實也能尋出一些例證。

舒白秋的鼻梁很挺,睫毛尤為翹長,像是深林中誤入塵世的美麗精靈。

更明顯的是他那雙太過漂亮的眼睛,少年的下眼尾又彎又圓,笑起來鼓軟的臥蠶很明顯,格外天真純善。

他的睫根很濃,天生自帶眼線,下睫毛也很明顯,好像單獨被特意描畫過一樣,和周圍來去的旁人都不像是同一個畫風。

……濕透時,想來會更為惹眼吸睛。

舒家三口人都搬去了彝族聚居地,在那裡居住了許久。

直到舒沐之夫婦意外離世,舒白秋才被他的堂叔帶回了明城。

在少民自治區收集信息並不容易,陌生的外族人相當顯眼,出現就會被提防,打探消息更難有進展。

而且傅斯岸此時的人手並不比他在北美時那般充足,他的特助更還在申城坐鎮。

之前為了多線完成各種布置,傅斯岸的屬下大都在明城內運作,對舒白秋過往的探查,也多集中在收養者和舒雨巷之上。

直到近來,得知舒白秋的父親是知名國畫大家,傅斯岸才重新圈劃了重點。

他希望能就此,找到傳言中真正讓舒白秋“變傻”的那場意外的實情。

回城之後,傅斯岸又去見了兩位曾經的傅記投資人。

忙完,他掐著表準時回到了月榕莊。

開門時,傅斯岸一向沉著牢穩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才將大門推開。

畢竟房門之後的客廳,不久前才太過清晰地在他腦海中浮現過。

不過傅斯岸開門後,卻並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纖薄身影。

男人視線微頓,一眼掃過了客廳。

他的確沒有看到舒白秋,不過卻看到了直身向自己致意的羅絨。

“老板,小舒先生下午去湖邊散步,不小心蹭到了青苔,現在正在衝澡。”

羅絨一板一眼地彙報。

“他說您快回聲抱歉,他清洗完就會出來。”

傅斯岸眉廓稍緩,也收回了淩厲的視線。

“白板拿過來。”他道。

羅絨當即去會客室將白板取了過來。

這本來是月榕莊房間內辦公區的東西,供客人們開會或商談時展示所用。

傅斯岸抬手接過

白板,拔開筆帽,用黑水筆在上麵寫了一行字。

【頭發仔細吹乾,不用趕時間。】

在這一行的右下,還墜了一個單字。

【傅】

男人的字跡蒼勁淩厲,圓滾滾的黑水筆都被他寫出了筆鋒。

寫完之後,傅斯岸就讓羅絨拿去舒白秋的房間,將磁吸白板貼在了門後。

這樣小孩洗完澡出來,就能直接看到。

之後,傅斯岸才去了書房。

隨後,羅絨也很快折返,去書房向老板彙報小舒先生今天的狀態。

結果羅絨被許可進去時,傅斯岸的屏幕上,剛剛點開了助理打來的視頻。

羅絨便先垂手站到了桌旁一側。

助理的語氣有些匆忙,正對傅斯岸彙報一個突發事件。

“boss,有人從蜀地過來,說是舒先生的親人,想要見他。”

“我們初步查過那人的信息,的確是蜀地彝鄉人,就是舒家之前去外省定居的地方。”

“那人暫時被我們安頓在了賓館,這裡留了一份他的視頻,是他提議的,錄了想對您說的話。”

桌邊的男人麵無表情,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立挺的麵容輪廓上,更襯出一分薄涼。

傅斯岸沒說話,隻用手中鋼筆示意了一下,讓助理播放視頻。

屏幕中出現了一個皮膚略黑的中年男人,他麵有溝壑,五官深刻。

“你好,請問你是阿各的收養人嗎?”

“阿各,就是你們說的,舒白秋。”

男人帶著異族口音,說話頗為緩慢,卻很認真。

“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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