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不是原價。
是以百分之三十的折扣。
一張參投額票占毛料總價的十分之一,雖然票價尚未公布,但30%的比例,怎麼算也至少能省下百萬以上了。
在場眾人都急切地想要知道會如何抽獎,紛紛去看自己的邀請函編號。
這時,已經再沒有一個客人會對這份禮物不感興趣了。
而台上,和那塊令人心動的毛料同時出現的,還有今天婚禮的兩位主角。
“現在有請我們的兩位新人,將這份珍貴的禮物放入展盒中。”
拿著話筒的司儀道。
“接下來,展盒還會呈送到各位的麵前,請各位賓客逐一欣賞。”
台上,傅斯岸與舒白秋已經走到了盛放毛料的托盤兩側。
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伸手,共同將那塊排球大小的毛料放入了透明的展盒中。
隨後,托盤上的展盒就由一位禮儀托舉著,拿下台來。
禮儀款款走過,這塊毛料也被客人們近距離地細細欣賞過。
實物的觀賞遠比屏幕呈現更為可觀,展盒內還打了燈,將皮殼下的翠意清晰地呈現出來。
近距離看過的客人,都能確認。
這正是一塊頂尖的綠貨。
由此,便又有人隱秘地去看舒白秋的手。
兩位新人仍在台上站著,並未離開。
王海洋在同傅斯岸攀談,因為沒有話筒,台下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但王海洋
笑眯眯的,對眼前這位小了自己近三十歲的年輕人相當客氣。
而舒白秋正在傅斯岸的身側,仍舊還是客人們方才見過的、那種會將自己藏起小半的站位。
許多人對舒白秋仍是小傻子的印象,今天見到,才知道傳言雖然離譜,不過有一句確實是真話。
他長得的確過分漂亮。
而且小傻子雖然怯弱,卻很聽話。
他剛剛和傅斯岸一起拿過毛料,現在又留在了台上。
即使看起來不太適應這種公開的熱鬨場麵,舒白秋也依然乖乖地站在傅斯岸身旁。
少年還伸了一隻手,輕輕地握住了傅斯岸的尾指。
好像一個被家長帶出門的害羞小朋友。
舒白秋的兩隻手都露在外麵,全無遮擋,叫人輕易能看得清楚——
那細白光裸的手指上,全無異狀。
沒有任何的過敏或是紅腫。
這哪裡像是會對翡石和毛料過敏的樣子?
看來昨天的傳聞,不過又是一次訛傳的流言。
有人還忍不住小聲嘀咕。
“怪不得昨天刪帖那麼快呢,估計是怕被拆穿,自己刪的吧?”
台上的兩位新人並不能聽到台下的討論,但同樣在人群中的蘇越卻聽得真切,
聞言,他依然不動聲色,隻在客人們三兩議論時,偶爾會前去插一兩句。
聽現場的這些閒聊,客人們的反應已經相當明顯。
舒白秋對翡石過敏的事鐵定是假的,就連他家能靠這種罕見遺傳病來賭石的消息,也連帶著成了難以取信的流言。
而眼下,眾人的注意力大多都被王海洋的這塊毛料所吸引。
要知道,即使是抽獎,被抽中的人依然需要付70%的資金,才能拿到這張額票。
拿出禮物的王海洋已經說明,如果抽中的客人本身錢不夠,又或是客人不想要了,那也可以在王海洋的見證下,現場將這個機會轉手。
也就是說,即使是沒被抽到的客人,也有機會可以獲得這個購買資格。
客人們頓時都在討論著這件事,熱切且專注。
再沒人提什麼肉身賭石,或是去暗中盯看著舒白秋了。
這些變化,人群中的蘇越都儘收眼底。
他還看到了傅斯岸的幾位心腹助理,和他一般,同樣在與一些客人交談。
雖然傅斯岸沒見幾個客人,不過這畢竟是他的婚禮,對交際也並不會全盤拒絕。
因此一些有心結交傅大少本人的賓客,便去給他的助理遞上了名片。
而這些助理在客人們之中,同樣會起到不動聲色地引導話題、探查言論的作用。
很明顯,眼下的討論風向已經和婚禮開始前截然不同。
與昨天傳言剛流出時相比,更是徹底迥異。
昨天得知這個傳聞時,蘇越還隱約想過。
在這滔天的利潤麵前,傅少會不會意動?
他卻未曾料到。
翡石綠貨、參投組局……
明明不算圈內人的傅斯岸,卻用著如此高明的手段。
用這場婚禮,來為那個風暴正中的少年澄清所有謠言。
台上,舒白秋並沒有待多久。在周遭投遞來的目光越來越少之後,少年就被傅斯岸叫來的羅絨帶了下去。
傅斯岸叫人先回去換衣服。
後麵那些複雜繁亂的抽獎流程,他也沒有讓舒白秋參與。
這個互動環節同樣是臨時安排的,並未寫在之前定好的婚禮流程中。
舒白秋沒有多問,隻照著先生的話,把自己的事做完。
而他回到休息室,換好了新禮服,又發現。
似乎衣服也有了稍許改變。
這套禮服正是定製店的設計師說過,要在婚宴上台接吻時穿的那套,腰線掐得很明顯。
舒白秋之前也曾上身試穿過,不過今天他卻察覺,原本刺繡圖案間穿綴的那些碎鑽,現下都已經被換成了**的翡石圓珠。
圓珠是藍水色調的,如蔚藍沉鬱的海。
它們同樣光感極好,會起剛凜的光,比起彩鑽也不遑多讓。
今天的婚禮現場。
好像有太多新加的元素,都同翡石有關了。
換好衣服之後,舒白秋並沒有立刻動身。
直到傅斯岸也過來,同樣換上了配套的禮服之後,他們才離開了休息室。
眼下,已經到了婚宴開始的時間。
室外日光正好,蒼穹晴空**,碧天如洗。
如預報所言,今天的確是個好天氣。
草坪背後的不遠處,冬日的滇池如鏡如翡。
水光與日光相和,有著醉人的絕美。
長毯的起點,兩位新人並肩而立。
傅斯岸一身墨藍配金色刺繡的正裝,他身旁的少年則穿著藍色刺繡的白西服,拿著手捧花。
手捧花同樣是藍金白的配色,而且花束並非是常見的圓扇形狀。
大朵的鬱金香和風信子宛若生機極野的花瀑,肆意傾垂。
鮮切花的後方還配著少見的藍色文竹,彌漫成團的枝葉如絲如霧。
花葉蔓野,生機不受約束。
這束手捧花是舒白秋之前選的,他自己還稍稍添了些改動。
最終的實物拿在手中,也比預設的模擬更為好看。
大多數客人已經去往了室內的禮堂中落座,不過還有些客人在紅毯這邊。
他們也看到了那束手捧花,以及兩位新人配稱成套的禮服。
這場有過諸多猜疑與揣測的婚禮。
卻正在一點一點流淌出遠超想象的心意。
入場樂聲已然響起,在錄像團隊的一路追隨下,婚禮的兩位主角順著長長的地毯,從室外一路走上了室內的禮台。
走進室內,舒白秋就看見,三麵環繞的光影屏幕上,正在播放視頻。
視頻是兩個人的照片,起初是單人的,有許多舒白秋自己都不知道何時拍下的瞬間。
他與傅斯岸風格迥異,分界鮮明。
是冷肅的深,與純淨的淺。
接著那照片漸漸出現交集,開始變成同一個場景的兩麵。
深與淺也開始交彙,淌漫。
然後,他們就出現在了同一個畫幅中,有時是懷抱,有時是並肩。
兩色最終融作和諧奇異的霧團,凝為一體。
最後一張定格的照片,是舒白秋被抱放進車內時,抓拍到的瞬間。
舒白秋記得這個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