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每晚睡前摸一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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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睜眼時,四下皆是一片嚴實的沉黑色。

舒白秋怔愣了片刻,才意識到。

自己醒了。

恍幻的夢境如潮水般退去,所有過分真實的場景都轉瞬變得模糊。

隻有四肢和心口,還殘留著一點沉沉的墜脹感。

像退潮之後,離開了海,細小的沙粒卻還黏在肌膚表層。

剝不開,拍不掉,細密地藏埋在毛孔之中。

舒白秋抬手,輕輕地推開了門,密閉的黑暗中多了一片灰白。

他垂下腿,在門邊坐了一會兒。纖長的兩隻小腿懸空著,被外麵新鮮的空氣包裹住。

有一點點涼。

舒白秋扶住邊框,慢慢走了下來,踩在了實地上。

咦……

他慢吞吞地意識到。

櫃子前麵什麼時候鋪了長毛地毯?

舒白秋光著腳走到窗邊,將厚實的臥室窗簾掀開一道小縫,向外看去。

外麵的天光仍就灰沉沉的,天際隱隱泛紅。

舒白秋看了有一會兒,天色才漸漸褪去幽沉,緩緩地亮了起來。

已經是清早了。

舒白秋放下窗簾,慢慢走回了床邊。

他無意識地抬手,摸了摸下唇。摸完才發覺,自己的唇有些脹。

但不疼。

隻是脹得微腫,摸起來變得更軟。

啊……

舒白秋這時才回想起,自己昨晚是怎麼睡著的。

先生看起來有一點凶。

但又不是那種讓人懼怕的凶……舒白秋亂七八糟地想著。

沒有讓他疼。

雖然時間還早,但少年已經沒有了睡回籠覺的打算。舒白秋摸黑打開了床燈,又轉身去洗漱。

出來時,他還記得,早上還有些空腹要吃的藥。

藥都在客廳裡,舒白秋輕手輕腳地開了臥室門,走了出去。

時間太早,舒白秋不知道先生有沒有醒,不想打擾對方。

不過他才剛走出去,就聽到了外麵的動靜。

有人恰好從室外進來,走到客廳。

看到舒白秋,來人笑著向他問好。

“小舒先生早。”

是蘇越。

他關切道:“身體好些了嗎?”

舒白秋怔了怔,輕聲答道:“我好多了……謝謝,您早。”

蘇助這麼早就來了。

少年意識到。

那先生豈不是已經開始工作了?

舒白秋下意識朝書房的方向望去,巧之又巧地。

他直接撞上了一雙熟悉的墨色眼睛。

傅斯岸恰好走了出來。

男人穿著一件薄毛衣,還沒有換上外出時慣例的正裝。他的身材極好,身量又高,一件隨性的毛衣也穿出了時尚秀場似的風格氣度。

那件墨藍色羊絨毛衣的肩頭和臂側,還有著一些不規則的星點白色。

像淵深的海,錯落了冬日的薄雪。

傅斯岸點頭應過蘇越叫的那聲“傅少”,徑直走到了舒白秋的麵前。

他抬手用長指去貼了一下舒白秋的耳後,確認少年沒有發熱,才道。

“醒了後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舒白秋搖頭,彎了彎眼睛。

“先生早。”

傅斯岸抬手拿起了一旁托盤上服務生剛剛送來的手磨咖啡,馥鬱的香氣和嫋嫋的淡霧從杯中飄起。

兩人站的位置離落地窗不遠,窗外,天色已然亮了大半。

清早的晨光自窗邊照進來,溫柔地落在兩人肩上。

日光恰好,傅斯岸單手端著咖啡杯,微微低頭,吻了一下少年的前額。

他看著眼前人,低聲說。

“早。”

不遠處,蘇越的角度恰好對著舒白秋的側麵。

他清楚看到,小舒先生的耳尖被親得微微泛紅了一點。

雖然蘇越立刻就禮貌地挪開了視線,但日光之下,這宛如電影海報一般的畫麵還是給人留下了印象頗深的一眼。

要不說,那些俊男靚女的電影票房總是會那麼好呢。

確實養眼。

蘇越這樣想著,事實上,除了這個念頭,他還難免會有些恍惚。

這種恍惚感一直持續到舒白秋聽了叮囑去吃藥,傅斯岸回到書房,蘇越也跟著進去的時候。

年輕的老板在書房落座,蘇越看著他,那種隱約的恍惚感,反而更強了一點。

恍惚來自於反差對比。

傅斯岸已經穿上了一件薄外套,正肩挺括,內搭仍是那件墨藍色的羊絨毛衣。

同樣的衣服,在此時的男人身上,卻呈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冷淡風格。

就像實木書桌後漠冷肅色的傅斯岸,與剛剛親吻舒白秋時的他本人相比。

也完全是兩種顏

色。

“講。”

傅斯岸開口,言簡意賅。

蘇越也立刻回神正色,開始了自己的彙報。

“碧玉園被告的消息,在圈子裡已經大範圍傳開了。”

蘇越目前仍在傅記任職,雖然明麵上有著協助傅少的名號,當然實際上他也在為傅少做事。

但和傅斯岸自己的助理相比,蘇越的工作還有些差彆。

或者說——蘇越自己都覺得——是差距。

不過,蘇越也有自己的優勢。

除了他在傅記任職多年之外,對明城本地翡石行業內的動向,蘇越也極為熟悉,且消息靈敏。

所以蘇越也會不時來向傅少當麵彙報,講的就是這方麵的消息。

而且這些工作,在蘇越拿到了傅少月底結算給他的酬勞之後,他那本就謹慎誠懇的態度,就變得更為熱切了。

畢竟,滿打滿算也才兩周時長的勞務費用,就已經遠超過了蘇越在傅記的年終獎總額。

這誰能沒動力呢?

蘇越此時彙報的,正是行業內對碧玉園一事的討論。

事情是前天發生的,經過昨日的一整天發酵,今天已經徹底傳開了。

婚禮當天,在那兩位接到舉報的警察離開,舒白秋也被送回了月榕莊之後。

當晚,傅斯岸的下屬就已經徹底查明了整件事的原委。

不論是婚事前一天,突然爆出的舒家人“肉身賭石”的傳聞。

還是婚禮現場,報警來吵著要阻止結婚,想將舒白秋帶走的鬨劇。

起因,都是那兩個欠下了巨額賭債的彝族中年人。

當年在外省的彝族聚居地,那兩人的確與舒家三口有過日常接觸,也知曉了舒家人的後續事故。

但他們來找舒白秋,並不是真正為了什麼冠冕堂皇的“阿各需要有個家”、“作為監護人,我要把阿各帶走”的理由。

隻是因為,兩人賭騙成癮,欠債難還。

所以他們才想了這麼一個主意,要利用舒白秋,拿他去賺取巨額利益。

但即使這兩人再怎樣圖謀不軌、耗費心神,他們的能力和眼界到底有限。

就單是在本地翡石小組中發帖帶節奏,掐著時間點回複頂帖、一波一波地放出證據,這種事,就絕對不可能是兩個連智能手機都用不利落的中年人可以完成的。

這些操作,一看就是有過熟練運營經驗的專業策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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