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醒得好早。
昨夜被驚醒時,舒白秋在手環上看過時間。
從那時到現在,先生可能都還沒有睡夠四個小時。
但清晨的男人並沒有什麼異樣,他不僅起得早,看起來也已經徹底清醒了。
兩人吃過早飯,等助理過來,傅斯岸就去書房中處理了一些工作事宜。
待到上午過半,傅斯岸還去叫了舒白秋。
“走嗎?”
傅斯岸之前就同舒白秋講過,今天上午有一場翡石展覽,籌辦方邀請他去參加。
邀請函上寫的是兩個名字。
傅斯岸、舒白秋夫夫。
舒白秋本就沒什麼事,自然也答應了一同前去。
雖然經曆了那麼多的前緣痛楚,但追根究底,給舒白秋留下陰影的還是人,而不是翡石。
美麗本身無罪。
玉石絕豔,本就是值得細細欣賞的物件。
這時傅斯岸來叫他,舒白秋剛結束和醫生的理療,他也很快回房換好了衣服,和傅斯岸一同出了門。
這場展覽占地極大,在市郊,位置其實有些偏遠。
但恰好月榕莊也在市郊,而且還和展館同處一個方位,相隔的距離就不遠,過去的車程也很快。
兩人到時,展館內已經有了不少客人。
舒白秋看過邀請函,這次的展覽是翠南記主辦。
翠南記本就是明城最早的玉石品牌之一,底蘊深厚,家底殷實,擁有的藏品足以輕鬆支撐這一場展覽。
不隻是展品豐富,翠南記的人緣也
頗為不錯,今天到訪的客人自然會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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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舒白秋同樣也在平板上看過近期的消息。
他知道,最近在翡石圈子內,先生的名字一直在被反複提及。
之前明城的高端翡石行業,一直隱隱呈現三
足鼎立的態勢。
最知名的三家品牌,就是翠南記、彩石軒和碧玉園。
而眼下,在外界許多人的眼中,彩石軒和碧玉園都是因為傅斯岸的緣由出了事。
再加上一個同樣出了大事的傅記,不少人都覺得,是傅斯岸以一己之力攪黃了這整整三家。
舒白秋看過那些評論,評論中說得很雜,不過大體上,仍有著一致的風向。
不少評論都在對傅斯岸頗有微詞。
在行業內,雖然各家品牌相對獨立,但品牌還都會有各自的投資人。
如今三家生意儘毀,不隻這三個品牌,一些相關投資的大佬們利益受到了牽連,似乎也對傅斯岸表達出了隱隱的不滿。
儘管這三家品牌出事,都是自己的問題在先,可還是有不少人覺得,這是傅大少故意埋設的圈套。
他會大費周章地做這些,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不少評論眾口一詞,都說傅斯岸是為了要自己進軍翡石產業。
舒白秋清晰地知曉過這些非議,而他也感覺到,在今天的展覽上,諸多前來問候打招呼的人,並沒有顯示出多少不敬。
相反,客人們不僅對傅斯岸本人,就連對一同前來的舒白秋,都表達出了充分的尊重。
這明顯不像是單單隻賣翠南記的麵子。
舒白秋見過太多表裡不一的人,和口蜜腹劍的表現,對旁人的友善或真正惡意,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他反而覺得,這更像是先生出手處理之後的結果。
外界有人在攻訐傅斯岸。
也有人正在被他納入同一邊。
而這樣一來。
舒白秋其實也很難想象其中的工作量。
他早知道先生很厲害,可是在這並無根基的城市,這從未耕耘過的圈子,無論交際、往來、交鋒,還是合作,哪一項都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與精力。
再想到這些天傅斯岸的工作時長。
舒白秋更覺得。
先生近來的工作強度真的很大。
這些心思,舒白秋並沒有表現出來,他隻安靜地跟著先生一起,參觀了整個展館。
展廳很大,藏品也極是豐富,單是簡單地逛完一圈,就花了將近兩個小時。
展館內還設置了豐盛的午宴,這種更多就是社交用途,舒白秋沒過去,隻在一間休息室內簡單吃了點午餐。
雖然狀況已經好了很多,但少年還是有點不太習慣人多的場合。
傅斯岸倒是去了午宴,不過他也很快回來了。
還帶了一角草莓蛋糕,和兩盒藍莓酸奶。
好像他專程去午宴,隻是為了拿餐點一樣。
不過……
蛋糕和酸奶真的很好吃。
舒白秋小口地喝完了酸奶,
吃過午餐,
他的精神卻好像明顯比上午差了一點。
少年說話也帶了一點鼻音,
傅斯岸聽見?()_[(.)]???@?@??,
不由皺眉,伸手探向了舒白秋的耳後。
有一點熱。
舒白秋察覺了先生的動作,主動搖頭,說:“沒事的,我沒發燒。”
“就是可能,展館裡開了空調製熱,時間長……有一點悶。”
少年的嗓音也帶著一點悶黏。
雖然聽他這麼講,但傅斯岸還是讓助理去拿了體溫計。
等到測過體溫,又看了少年腕間手表上的心率,確認的確沒什麼大礙,傅斯岸才沒再追問。
“沒事的……”舒白秋自己又說,“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傅斯岸看他,低聲問。
“那要不要回去睡一會兒?”
小孩的臉還有些燙,唇瓣也微微乾,半靠在傅斯岸的懷中,像一隻蔫頭耷腦的小山雀,化成一小灘,軟在傅斯岸的掌心裡。
他的反應也有些遲慢,聞言怔怔地抬眼,看向了傅斯岸。
舒白秋的眼角偏於幼圓,頗有一種純真的無辜感。
因為沒什麼精神,少年的眼褶也顯得更深了一點,長睫更像是被水洗過,纖毫分明得恍人。
傅斯岸環著他,喉結幾不可察地滾了一下。
“回去補個覺,嗯?”
展覽已經大致逛完,下午的流程也不怎麼重要。這裡離月榕莊的距離也很近,完全可以直接開車回去。
“昨晚是不是沒睡好?”傅斯岸道,“我陪你休息一會兒?”
和自己一起,小孩也不用擔心噩夢的侵擾。
一直微有怔愣的少年聽到“我陪你”,眸光不由動了動。
舒白秋小聲問:“先生和我一起午睡嗎?”
傅斯岸確認:“嗯。”
舒白秋知道,先生昨晚總共也沒能睡多久。
聞聲,他便立刻點了頭:“好。”
傅斯岸派助理去和翠南記的老板說了
一聲,他自己則帶著舒白秋,直接回了月榕莊。
正值午後,日陽高照。
雖然不像夏日的悶燥,但也曬得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兩人回到月榕莊,換下外出衣著,去了主臥。
室內拉了窗簾,光線微微暗下來,更適合催人入眠。
舒白秋還惦念著先生昨晚睡得太少,需要補覺。
雖然他已經困得神智略顯昏沉,但還是堅持等到了抱著他的男人氣息沉緩下來,才終於安心地昏睡過去。
這是一場極為安穩的休憩,再醒來時,舒白秋甚至有一瞬的惝恍茫然。
現在是……
他怔怔地望了一會兒微亮的天花板,隔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
現在是下午,不是早上。
這場午睡的質量很好,醒來之後,舒白秋就沒有了睡著之前的倦乏。
臉頰的微燙,和額角的隱隱抽痛,都在充分的休息之後消失不見了。
舒白秋還聽到了耳畔規
律低淺的呼吸聲。
他輕悄悄地抬眼,就望見了男人略顯漠冷的俊臉。
傅先生還沒有醒,也沒有架上眼鏡。
沒戴眼鏡的先生看起來比平日更冷淡一點。
更罕見地,舒白秋已經安靜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男人依然沒有醒。
看起來,先生的確有些缺覺。
舒白秋這樣想著,忽然又察覺了一點不對。
啊……
少年彎而長的眼睫很輕地動了動。
有東西,在抵著他。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不過因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