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羅絨在走廊裡遇見,打了羅絨的臉。”
傅斯岸說著,單手調出了一段視頻,又將手機在掌間轉了個旋,拿正給舒白秋看。
屏幕上,顯示的正是觀瑰會館走廊裡的一段監控視頻。
攝像頭清晰錄下了顧一峰率先動手的過程。
舒白秋定睛去看視頻的時候,傅斯岸也在看他。
昨晚去會館前,傅斯岸也考慮過,舒白秋會不會被這種場麵嚇到。
——昨晚有醫生跟著,也不是因為擔心顧一峰被打出事,而是為了時刻注意舒白秋的狀態。
不過在過程中,傅斯岸發現,少年其實很敏銳,會察覺到他的許多反應。
而且舒白秋比他預想中更快、更順利地領悟了傅斯岸要定的準則。
明白了自己不會挨打。
就連剛才,舒白秋也沒有問他顧家會不會惱怒報複、羅絨會不會被推去背鍋替罪。
反而是用傅斯岸自己定的標準來問。
看著少年鬆口氣,道謝後去回房收拾。
傅斯岸抬指敲了下手機側邊線,心想。
哪兒來這麼多瞎子,說他是小傻子?
***
私立醫院。
舒白秋先被安排去複查,傅斯岸也同他一起過來,此時正在主任醫師的辦公室內。
這位精神科的主任醫師正是上次體檢時陪同傅斯岸介紹的那人,姓麻,他手裡還拿著一份自測表。
“小舒先生昨天的心理自測完全正常,這個結果應該是有問題的。”
不說舒白秋的遭遇和狀況,就是普通人,多多少少也會有些情緒波動。
但這份自測表,卻全部積極向上。
舒白秋明顯是按照最健康的標準答案來選,而不是依據自己的實際情況。
麻醫生說著,就見傅斯岸全無波瀾。
顯然,老板早就知道了這一點。
傅斯岸的確猜到了。
一個連腳踝扭傷都要藏起來的人,怎麼可能會自己將心理創傷袒露出來?
“昨晚的事,也算改變了一些小舒先生的心態,讓他願意放開一點。”
麻醫生又道。
“等下複查完身體項目,看看目前的指標狀態,如果沒什麼問題,我覺得可以開始心理問診了。”
傅斯岸低應一聲:“嗯。”
雖然舒白秋不可能立刻放下戒心,但經過昨晚的進展,好歹有了鬆動。
以此為基礎,也終於可以開始進行一些心理疏導。
這也正是傅斯岸的計劃。
最初得知這安排時,麻醫生還有些擔心過激,不過事實上,舒白秋的狀態卻比預想中要好許多。
果然還是傅先生料算得更準。
現在看來,昨晚的布局正是一石多鳥之計。
不僅消解小舒先生的防備,適時傳開了名氣,還順便敲打了傅家。
麻醫生正是這麼想的——包括他在內,眾人都覺得傅斯岸多有目的。
外界眼裡,這位時隔多年後歸來的傅家大少,更是處心積慮,心思難測。
不過被如此評價的傅斯岸,此時卻正轉頭望向門外。
看了片刻,他就徑直走了出去。
麻醫生也探頭向外,就看到了走廊裡坐著輪椅的舒白秋。
複查還剩兩項,檢查室在做消毒,舒白秋正待在走廊裡等。
陪同的護士去一旁詢問進度,負責的保鏢守在拐角處。舒白秋一個人坐在輪椅上,戴著手套的雙手規整地搭在膝上,安安靜靜地垂下視線,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也沒有一點動作。
傅斯岸舉步走過去,抬手,直接將輪椅上的少年抱進了懷裡。
舒白秋:“……?”
辦公室門口的麻醫生:“?!”
舒白秋忽然被單手抱起來,整個人坐在傅斯岸的手臂上,被穩穩地托抱住。旋即,傅斯岸又用另一隻空著的手,圈握住了舒白秋的上臂。
順著少年纖細到可以單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