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了,噗嗤一聲笑了,眉頭這才舒展開:“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像紈絝子弟哄良家婦女啊。”
我立馬讓他清醒點:“你搞清楚,這是紈絝子弟裝可憐求同情的戲碼,老弟。”
他哈哈大笑,眉眼彎彎地看著我,一瞬也不移開:“一點便宜也不讓站,也不知道當初那清冷女神的名號怎麼來的。”
我立馬反駁:“能怎麼來?當然是用我的氣質和才華出眾掙來的。”
他指著我說不出話,隻能一個勁地說好。
鬨了一會,我和他才算是正經下來,我放低聲音,輕聲問道:“你和我有什麼不能說的?說了你也許不信,從一開始和你相處,我就沒有拘束的感覺,像是處了多年老友一樣。所以,你說什麼,我都會認真聽,認真答的。”
他收了笑,很認真地看我,臉上的表情也溫溫和和的,倒是和平時大笑的樣子不太一樣,似笑非笑的,有點像鬱晚舟,給人和和氣氣卻深不可測的感覺。
我沒再急著問,衝他玩笑性的抬了抬下顎,就看向了遠處一起玩的朋友們,嘴角也輕輕揚起。
好一會,我才聽見他乾淨溫暖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拂過,輕柔得不像話。
“那我真的很榮幸,能夠和你有機會做老友。”
我嗤了他一聲,笑罵道:“少來了你。”
他低低地笑:“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你真的是一個很不一樣的女孩子。”
我沒有看他,隻是笑容漸漸擴大了些,語氣也十分輕快:“那你說,我怎麼不一樣了。”
“有很多麵。”他又輕又快地笑了下:“一開始見到你覺得你氣質出塵,卻不孤傲,還有些煙火氣,可以和大家很好的融在一起。第二次見你,覺得你有些迷糊,有些女孩子的警惕和矜持。再之後,落落大方,有北方姑娘的開朗和爽快,卻很有距離感。之後越往深處越發現,你最直接的性格是真誠和簡單。”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我們第一次相遇,發現很
難將他撿到我的飯卡時和他的短暫接觸時的表現與和他的描述很好地聯係在一起,又回想了一下第二次一起訓練的場景,發現還勉強可以和他的描述對的上。
第三次,應該就是搬書那次吧?好像也可以勉強對的上。
我想起過去,忍不住笑,語氣也是笑意融融的:“原來我在你眼裡是這樣的啊?我還以為我在你眼裡就是個路人呢。”
他也笑:“這話應該我說吧?前幾次見我你都是極其不情願的樣子,我還以為我怎麼著你了。”
我看了看他,盤腿而坐,手臂隨意放在大腿上,看著前方,眼神悠揚而深遠,隨性帥氣極了。
我又轉過頭,閉著眼睛,享受陽光打在臉上的溫暖和愜意,說話也儘量輕,生怕打擾此刻的安靜:“那時候看見你,覺得你太過矚目了,本能想避開。害怕和你太多牽扯,多出太多不善意的人來。”
許司揚笑,似乎很理解我的心情:“那現在呢,怎麼不怕了?難道是我掉粉了?”
他一本正經自誇這種神級操作總是能引起我的笑點,我抬起手臂遮住額前陽光,轉頭去看他,語氣難得認真:“因為想通了,不想用太多條條框框規定自己的生活,也不想因為彆人的眼光去定義自己的行為。有些人,有些事,就應該珍惜,沒有猶豫的機會的。”
他看著我,來回看我的表情,對我說的話很是在意,也好像很是理解。
“所以才會不管彆人的看法,在社團大會上說那樣一番話嗎?”
“我,我知道可能會有些蠢,也可能會讓有些人覺得我喜歡出風頭。”我突然不好意思起來,也突然有點不自然。但我仍然認真地注視著他,語氣也是不帶絲毫猶豫和不確定,一字一句都很清晰:“但其實隻是因為,我當時想做那件事,不做我會覺得後悔,僅此而已。”
他看著我,目不轉晴地,帶著鼓勵的眼神和微笑,緩緩地笑起,露出潔白的牙齒。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嘩眾取寵的人。”
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我覺得十分感動與溫暖,也覺得自己心裡害怕他對我有誤解的擔憂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我輕鬆地笑起來:“那就好。”
他笑得一臉無所謂,我又閉起來眼睛,假寐。
“瑾瑜。”
“嗯?”我下意識答,頭歪向他那邊,眼睛卻依舊閉著:“怎麼了?”
“沒什麼,”他很輕很快地笑了一下,聽不出情緒:“隻是想有可能的話,我想聽一聽,你和蔣師哥的事。”
我聽了,笑意不再擴大,慢慢地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看到了那雙清澈乾淨的雙眼,浮動著春意盎然的光。
“瑾瑜!”突然,我聽到了邢思思喊我的聲音,我一轉頭就看到邢思思向我揮手:“過來一起玩!”
“好!”
我高高應了聲,就立馬站起,拍了拍褲子就跑了出去。
“喂,”許司揚連忙喊住我,“你還沒說答不答應呢。”
我轉過身子,倒著跑了幾步,看著坐在那裡的蔣越澤強忍著陽光的刺眼,滑稽得呲牙咧嘴,忍不住笑了。
“你想得倒美!”
說完我就跑出了好遠。身後飄著他的不甘的聲音:“好朋友就是要分享,你怎麼這麼小氣啊!”
我沒回頭,衝著他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