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點40的時候,到達了機場。
一下車就看到了我哥,白色襯衫,淺色牛仔褲,白色運動鞋,站在那裡,清風霽月似的。
“方瑾寧小哥哥!”我看到哥哥,激動地挎著包就奔過去,撲到我哥懷裡。
他猝不及防,倒退了好幾步才穩重,哈哈大笑還不忘損我:“你到了崇文是吃胖了多少?我這穩都穩不住。”
我蹭了蹭他的臉,撒嬌道:“沒吃多少,是你自己弱好不好?”
“行行行,你有理。”他把我一把推開,正色道:“進去進去,要登機了。”
過了安檢,就上了機,沒多久就起飛了。
在飛機上,我拉著哥哥說了好多話,嘰嘰喳喳興奮個沒完。
等到把該說的都說完,兩人就都沉默了。
哥哥歎了口氣,語氣落寞:“我真的,挺想姥姥的。”
我鼻尖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對於姥姥,我們都是愧疚和遺憾的。
哥哥的眼神變得深遠,好像在看很遠的地方,聲音也是深遠悠長地:“晚晚,你記不記得咱們小時候在姥姥家玩捉迷藏的時候?”
我點頭,澀聲道:“記得。我老玩不過你,你也不讓著我。我氣得追著你打
,這時候姥姥就過來,攔著我,但把你捉住,教育你要讓著我。”
哥哥想起小時候的事,眼睛都是亮晶晶地,一臉興致勃勃:“你還記不記得姥姥做的雞蛋羹,和媽媽做的味道不一樣,但是很好吃。”
“怎麼不記得?”我也興奮道:“但我覺得姥姥的小米糕餅才是最好吃的,我們班同學都很喜歡吃呢。”
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你吃這麼胖,姥姥有很大功勞。”
我打掉他的手:“彆不要臉,我可是絕世身材,再胡說我搗死你。”
他非不聽,捏了捏我的臉 左右開弓,痛的我直呼他名字:“方瑾寧,彆不要臉!很痛啊!放手!”
他哈哈哈大笑,放了手,又開始損我:“你怎麼還是這麼傻?”
我瞪了他一眼,搓了搓我的臉,張了張嘴活動。
他的聲音突然低下去,落寞和孤獨儘顯:“我真的,挺想姥姥的。越到他的忌日,就越想。”
我揉臉的手一頓,看著他低眉斂目的樣子,慢慢靠到他的肩上。
“我也真的很想姥姥。她在那邊,一定過的很好。”
我哥摸了摸我的臉,低聲囑咐道:“回了家,注意點咱媽的情緒,你的情緒也彆太低落了,不然咱媽容易敏感。”
我的眼淚,再也沒忍住掉在他的頸窩裡,哽咽道:“知道了。”
哥哥摸了摸我的頭,寬慰道:“彆難過了,眼睛會哭腫的。”
我哽咽著點頭,淚無聲流。
姥姥,我們真的,很想你。
到了家,已經是晚上10點。
老爸在看晚自習,家裡隻有老媽,燈光亮如白晝,桌上還有剛熱的飯菜,一片溫馨。
“回來了?”老媽笑得合不攏嘴,好好打量了一下我,評價道:“曉霞胖了些,正好看。”
我哥早已溜到餐桌,拿起一片豬頭肉丟嘴裡:“她的臉都肥成那樣了,你說她好看,媽,你這親媽濾鏡也太厚了吧?”
“滾,你就見不得我好。”我把炸藥包扔到沙發上,也坐到餐桌上吃東西。
媽媽看著我們笑:“飛機上沒吃東西?餓虎撲食似的。”
我喝了一口小米粥,滿足地喟歎:“老媽菜,什麼時候都是最好的啊。”
我哥忙著吃東西,沒嘴說話,衝我比了個大拇指。
媽媽但笑不語,走到了沙發上,拿出茶幾下的一摞金紙,開始疊元寶。
我和哥哥瞟了一眼,沒再說話。
倒是媽媽,一直絮絮叨叨:“明天你姥姥的墳,要遷到紅旗嶺場,和你姥爺葬到一起。你的表姐表哥不一定回的來,小輩估計就你們兩個。你姥姥也最惦記你們兩個。”
“咱們家2都是無神論者,但是老人家很迷信,相信因果輪回。所以明天,你和你姥姥多說說話,該做的都做了。”
我和哥哥默聲不語,嗯了聲。
“不早了,趕緊吃,吃完早點睡。明天咱們回鄉下,得早點去。”
我和哥哥默默把碗裡的粥喝完,應了聲:“吃完了,我們洗了澡就睡。”
媽媽頭也沒抬,繼續疊元寶:“行,碗筷放那吧,等你爸回來吃完,我一起收拾。”
我點了點頭,嗯了聲。
等到洗完澡出來,發現媽媽還在那疊元寶。
我擦了擦頭發,坐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