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裡,吉崎川的臉微微變色,不過經曆過那麼多事情,他倒也不會如曾經那樣驚慌失措。
畢竟在之前,比這更恐怖的畫麵他都見過!區區小鬼,何至讓自己驚慌?
於是吉崎川沉住氣,此刻十分冷靜,他目光並未看向腳下,而是看向自己的門口。
果不其然,此刻那原本距離自己不到二十米的門也變得模糊起來,在黑暗中,窗簾外泄的光也如同從極遙遠處映出一樣,變得遙不可及。
他不明白,這隻鬼憑什麼能在伽椰子的周圍彰顯出這種力量?
要知道在這周圍可是有咒怨纏繞的,縱使那什麼邪教聖女,也還不是栽倒在此?
吉崎川將目光看向腳下,
此刻那拽住自己的小手已經消失不見,但吉崎川並未在這黑暗的空間向前亂走。
之前與魄魕魔戰鬥的時候,他吸取了足夠多的教訓,當被鬼打牆迷惑的時候,對於自己的下一步一定要慎之又慎,誰也不知道你的下一步究竟是馬路中間、還是下水道之類的東西。
他蹲下身子,在地上摸索一陣,卻並未發現自己之前丟在地上的“碎肉”。
“現在是夢境還是幻象?”
他遲疑片刻,但還是朝著自己的租房小小踏出半步,當確定了腳踏實地後,這才放心的跟了過去。
而當他踏出這一步後,前方房間的畫麵忽然變得清晰起來;
那是?
那並不是自己的租房,而是一處陌生用木頭搭建的平房;
當看見這裡,吉崎川已經確定了自己身處於夢境之中,應該是給琴子打去電話,打算將碎肉放下的時候,被碎肉中的怨靈殘魂影響,導致自己進入了它記憶中的夢境。
他又試探著往前走了一步,如撥雲見霧一般,四周的黑暗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蔚藍的天空下,寧靜的村莊;
與此同時,在前方木屋中門口徘徊一麵容模糊不清、穿著粗布衣服、挽著發鬢少女的身影;
少女被屋內的手推向外邊,隨後被一隻手抓住,隨著一袋子日元砸在地上,四周的畫麵迅速崩塌起來;
逼仄的房間裡,燈光一晃一晃,少女被束手束腳,床咯吱咯吱作響;
畫麵又是一轉,寂靜的隧道內,少女被困於石台之上,手腳被釘子貫穿,鮮血順著溝槽流向位於石台前麵的石像;
隨著四周火把的微微晃動,那石像微微顫動,黑影如走獸一般,從深不見底的洞中,緩緩爬出,難以言喻的恐懼從四周襲來,但手腳被釘死又如何能逃脫?
隻能在無邊的恐懼中,眼睜睜看著那個東西從下體鑽進去,痙攣著撕扯血肉,
下一刻,暴怒的聲音嘶吼著從少女的下體傳來,黑影宛如遭受某種屈辱一般,立即從少女的下體鑽出來,伸出長長的影子掐住少女的脖子,
可就在這時,少女腹部忽然宛如脹氣一樣變得無比巨大,青筋直現;
又有地震一般的聲音、打鬥、槍擊聲不絕於耳。
黑影回歸於石像。
在這時,石門被猛地打開,穿著袍子模糊不清的身影用匕首劃開少女的肚子,將血淋淋的胚胎一把抓出;
“怎麼這麼小?該死,儀式被琴子那個家夥破壞了!不過僅有一半也夠了!”
說完這句話,那身影絲毫不顧及少女的死活,將臍帶一下子扯斷,隨後捧起一邊巴掌大的石像,朝著外邊奔逃而去。
少女瞪大眼睛,絕望看著天花板久久難以咽氣;
“爸——爸——”
怨靈的聲音如泣如訴,但那身影似乎聽不見,在不斷的奔跑。
隨後又到了一處山裡的莊園;
在莊園裡麵,男人高聲宣布主已降臨,此乃聖物,並將手中捧著的孩子分成五份,交給五個人。
下一刻,吉崎川眼前一黑,耳中轟鳴,前方所有的黑暗在度回歸,出租屋的燈火透徹,而自己此刻一直維持將那碎肉放下的動作。
“好疼,救……救……我……不要,放棄我……”
吉崎川在原地愣了許久,方才從那種絕望的代入感中恢複過來。
剛才那幻境,是這碎肉的記憶。
幻境中的少女,應該便是這碎肉的母親——
那教派所謂的教主,將女孩買下,行了禽獸之事,但沒想到竟然一發入魂,讓少女懷了孕。
於是在後麵獻祭的儀式中,他們所謂的主發現腹中已有身孕,於是無法投身,便憤怒回到雕像。
那教主以為是琴子的原因,導致儀式失敗,認為主隻降臨了一部分。
所以將嬰孩刨了出來,並作為聖物分發給了五個人。
嬰孩的靈魂隨著身軀分裂成五份。
當理清楚這一切後,吉崎川的心都在顫抖。
那一幕幕的畫麵,像是發生在自己的眼前一樣,絕望和恐懼在掙紮,特彆是孩子的那句“爸爸,不要放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