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哇,你求我得有態度,彆老拿……我艸!”
他一進門,就看到當初被自己蒙了飯票和大糞的楊利民,正站在隊部內微笑著打量他。
謝虎山看看馬老五,又看看楊利民,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領導,我就是在縣委吃了幾個饅頭,不至於追到這兒算賬來吧?”
馬老五在旁邊瞪了謝虎山一眼:
“瞎說啥,這是縣裡下來咱三隊蹲點的楊利民同誌,這段時間擔任咱隊的政治隊長,經過我們商量,決定讓小楊這段的吃住都安排在你家。”
“謝虎山同誌,你好。”楊利民主動伸手。
謝虎山與對方握手,眼睛卻不斷瞄馬老五,嘴裡敷衍:
“你好,領導,歡迎歡迎,我家那條件吧,太差,我住那屋都沒玻璃,窗戶紙還都是窟窿,一到晚上全是蚊子……”
“隊裡決定撥給你五塊錢,這段時間改善小楊的生活水平。”馬老五在旁邊開口。
謝虎山一聽隊裡撥款,馬上表情慎重起來,語氣充滿敬畏:“領導,我一眼就看出來,您不是本地人吧,家裡有父母當官?”
“我是本地人,母親是老師,父親在工廠車間當個副主任。”楊利民疑惑謝虎山為什麼突然問自己家裡人,但還是如實說道。
謝虎山看看馬老五,再次態度謙卑的對楊利民試探開口:“爺爺奶奶,叔叔大爺啥的有人當官吧?”
“沒有,你要說國家乾部,我家裡就我勉強算,其他人都是工人。”
“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家裡上麵有人呢!”謝虎山鬆了口氣,抽回自己的手:
“咋的,就吃你幾個饅頭,還訛上我了?沒錢,祖傳貧農,我那炕還留著娶媳婦呢,哪能媳婦還沒上炕,先躺個男人……”
“謝虎山同誌的生活條件有些艱難,沒關係,我帶著錢……”看到對方這副刁民做派,楊利民絲毫不覺得奇怪,在他認知中,這家夥的本來麵目就該是這樣。
謝虎山聽到對方有錢,眼睛亮了起來,大聲說道:
“帶著錢下來的?領導,你可不知道,我可太窮了,我給你看看,我不是喜歡糊弄領導的人,我是真窮!”
“等會兒,虎三兒你小子要乾啥?誰見領導跟耍流氓似的脫褲子?小楊還是男的!”馬老五看到謝虎山突然動手解褲子,連忙開口喊道。
謝虎山一邊解褲帶,一邊說道:
“廢話,他是女的我能脫嘛?那不耍流氓嗎,我是讓他看看我多窮,我褲子都穿不起了。”
外麵的褲子鬆開,他裡麵穿著一條用化肥袋尼龍內襯縫製的大褲衩。
後麵一左一右兩瓣屁股各印著一個黑體大字,連在一起念做:尿素。
前麵的褲襠處則是一行小字:“混氮量46%,淨重40公斤。”
“領導,你下鄉帶了多少資金?鄉親們窮啊,都盼著你來呢,尤其是我,我最近剛好缺錢,我不是為了自己,我是為了隊集體!”謝虎山目光中滿是渴望。
楊利民看著對方那恨不得當場搶了自己的目光,笑著說道:“八塊……算上隊裡補貼的五塊,十三塊夠嗎?”
“唰~”謝虎山一下把褲子提了起來,扭頭看向馬老五想要張口罵他,最終忍了下來,對楊利民勉強笑笑點點頭:
“夠,蚊子肉也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