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你每次得先告訴我,你騎它去乾嘛,我再決定是不是要借給你。”楊利民用人畜無害的溫和語氣說道。
謝虎山伸手指了指對方,笑著說道:“狡猾,從來了三隊到現在,一直想套我底。”
“你誤會了,我隻是好奇,聽五叔說你搞出來兩個鹵煮攤位,給隊裡掙錢不少,但還一直在攢著,想要乾點彆的,我很好奇你這副業組還準備乾點啥。”楊利民說著話,從口袋裡取出一盒拆開的牡丹,讓給謝虎山。
謝虎山接過來打量著煙盒:“乾部的水平是高,這麼年輕牡丹都揣起來了?”
“幫領導家乾點雜活,領導的愛人同誌當領導麵送我的,還必須讓我當著麵拆開抽一支,免得我原封不動還給領導。”楊利民取出火柴,劃著笑著說道。
謝虎山自己取出一支,湊著楊利民火前點燃,隨後吹滅了火柴,牡丹煙揣進自己口袋,轉移了話題:
“我攢錢吧,是有個想法……”
“我也會吸煙。”楊利民看到這犢子把牡丹揣他自己兜裡之後,開口說道。
謝虎山一本正經的說道:“少吸點,保重身體,多為國家服務幾年,這是為你好,這樣,你一天找我要一根。”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孝敬奶奶,對吧?”楊利民一包牡丹被這家夥打劫,完全不生氣,隻是笑嗬嗬的說道:
“我要是現在去東屋跟奶奶說一句……”
謝虎山把煙拋給楊利民:
“就不愛你們領導乾部打交道,太雞賊,不像我們鄉下人淳樸厚道,你天天擱我家裡吃飯我都沒說啥,我抽你盒煙你看你小氣勁兒。”
“我的意思是,你把牡丹揣走,倒是把你自己那勞動牌給我一支也行啊。”楊利民把牡丹遞還給謝虎山,說道。
等自己也點燃香煙,楊利民對謝虎山說道:
“你攢錢這次是準備乾啥副業?剛好我這次蹲點兒,把這事記下來,你真搞得挺好,回頭縣裡需要典型,我給你報上去。”
謝虎山有些猶豫,麵前的蹲點小科員可不是村裡的厚道鄉親,這貨彆看斯斯文文一副連麥子韭菜都分不出的小白臉德行,說的話也好聽,其實全都是心眼兒,自己帶他在三隊轉悠一圈,他去鹵煮攤跟吳大嬸聊了兩句天,就套出了鹵煮攤的供應鏈。
跟他說吧,他怕這家夥會察覺自己無私奉獻之下其實藏著資本主義尾巴,畢竟現在公社還高舉以糧為綱的大旗。
可是要不說吧,自己慢慢攢錢,後續工作任重道遠,要是把這姓楊的小白臉卷進來就好了,如果他願意幫忙當出頭鳥,工作開展起來要容易得多,進度起碼能加快一半,運氣再好點兒,自己也許年底就能在港島過春節。
沒錯,謝虎山打定主意,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不能讓他老旁觀,還是得挖個坑給他埋進來靠譜,這樣姓楊的小白臉就得努力朝坑外爬,顧不上膀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