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個混蛋不知道怎麼吹了聲口哨,一條聽他話的大黑狗就跑來了他家,此刻就蹲在西屋地下,狗屁股坐著他兩隻布鞋,都快和炕沿一邊高了。
此時黑狗正表情嚴肅的仰著頭盯著他,跟監工一樣。
當年曹錕選總統,不把票投給他不讓回家,現在謝虎山的安排是,自己不把他那計劃寫出來簽個名,根本沒辦法下炕。
他不怕自己這個小科員,那狗也不怕……
就在楊利民盯著炕下的大黑狗束手無策時,忽然發現大黑狗耳朵豎了起來,隨後趴在地上朝後退去!
外麵似乎有人一邊跑一邊大聲喊著什麼!
在院門外的謝虎山自然無法獲悉屋內楊利民的內心想法,但就算不清楚楊利民想法,他也斷定對方的想法與自己的計劃有著好似南轅北轍一樣的岔頭。
搞定家具廠,有了公章之後還發展個屁,開介紹信借口去外地聯絡業務或者參觀考察之類,跑去港島就好了。
反正現在各個城市回城待安置工作的知識青年,沒辦法進工廠而無所事事的無業青年那麼多,治安不是很好,失蹤失聯一個人再正常不過,根本都不會有人懷疑他跑去港島,因為土生土長沒離開過浭陽縣的他完全沒理由去那地方,他甚至就不該知道那個地方。
最多懷疑自己死在了某地,而不是跑路,沒人會因為自己消失而受到處分。
至於奶奶,有大爺大媽二叔二嬸暫時照顧,等自己到了港島站住腳再聯係奶奶,有的是方法,港島他熟嘛!
此時他正在門口和韓紅貞交接錢款,小寡婦仔細清點著今天趕集賣鹵煮掙來的錢,老猛坐在車上啃著一根玉米甜杆,這個貨最近這段時間每天一大碗鹵煮下肚,明顯胖了不少,原來兩腮凹進去,又黑又高又瘦,跟個大馬猴一樣,現在居然有些圓潤了,看起來趕集比之前在村裡四處遊蕩要滋潤的多。
“四丫頭,最近集市上有人找麻煩嗎?”謝虎山對韓紅貞問道:
“有流氓儘管告訴我,組長替你平事兒。”
“啊~”韓紅貞停下動作,抬頭看向謝虎山:“沒有,最近集市啥事也沒有,包子攤都換成女的了,一群女人在一起擺攤能有啥事,有事最多也就拌拌嘴。”
隨後再低下頭想數錢,搓了半天鈔票又抬眼看謝虎山:“我剛才數到哪了?”
“我聽我奶她們閒聊,說吳栓子那犢子最近對你有想法,找人問吳大嬸口風去了?”謝虎山笑著問道。
吳栓子大號吳金栓,是韓紅貞丈夫吳金柱的堂兄弟,聽到吳大嬸要給韓紅貞找主兒,心思頗熱,想要把這位寡嫂娶回家,主打感情牌,什麼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把吳大嬸當親媽一樣孝順雲雲。
這犢子還抽了大黑兩個嘴巴呢,自己在這種事上怎麼能無動於衷?必須幫他一把,給大黑報仇。
“彆瞎說!”韓紅貞瞪了謝虎山一眼說道。
謝虎山樂於助人的對小寡婦說起了栓子的優點:
“栓子人不錯,熱心腸,夏天天熱的時候,天天招呼咱隊年輕婦女去他看的魚坑洗澡,完了他還替女同誌看著衣服,站崗放哨呐,說是堅決不讓彆的男同誌偷看女同誌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