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喝水的模樣都讓楊利民嚇一跳,那不像是喝水,更像是飲牲口,一瓢水一仰脖就那麼灌下去,然後再來一瓢……
三個人喝完,水桶裡的水沒了將近一半!
陳大喜打了個水嗝,對坐著休息的楊利民問道:“楊領導,體驗知識青年下鄉的滋味不好受吧?知識青年乾不了我們這粗活。”
“都他媽是人,為啥農民能乾,他們不能乾,農民乾了幾千年的活,讓他們跟著乾點就覺得苦的不行,跟上刑一樣,咋的,是知識青年比農民多個Der,還是種出來的糧食沒給他們吃?”謝虎山抹了一下嘴上的水漬,對陳大喜不滿的罵道:
“說話都不會說,彆拿楊領導跟之前那些一到秋收乾活就先哭爹喊娘的知識青年比,老楊可沒叫一聲苦。”
如果是自願去關西省,滇南省那些邊遠山區插隊勞動的知識青年,謝虎山絕對心裡佩服。
但他原主的記憶卻非常瞧不起來中坪大隊插隊的城裡青年,因為中坪大隊就不需要城裡人來幫助勞動生產,來的人都是走後門來的。
都知道中坪村不是什麼貧困山村,所以之前有些城裡青年躲不開,必須要下鄉時,有的父母就托關係,把自己孩子安排來了中坪插隊。
一個個都以為來個豐收大隊就不用受苦,下地乾活恨不得委屈死他們,什麼農活都不會乾,還一副高傲德行,吃的還比豬多,偷老鄉糧食,偷老鄉雞蛋,甜言蜜語睡完人姑娘回城的時候卻不認賬,都他媽是這幫傻*乾的事,這幫貨一回城,中坪大隊就再沒鬨過什麼糟心事。
所以中坪所有百姓,幾乎都對這個群體沒什麼好印象。
韓紅兵把楊利民的手拉過來看了一眼,又瞧瞧對方那張臉,笑著拍拍他肩膀:
“行啊,以後不喊你楊領導了,改喊你老楊,雖然就掰一條壟,但你第一次乾農活,沒半截認慫跑掉,態度可以!”
“改稱老楊,說明他倆瞅你順眼了,伱就在隊裡好過了。”謝虎山在旁邊直著腰笑道:
“看見那三個怪獸老娘們兒了嗎?”
自從謝虎山創造了怪獸老娘們這個詞之後,陳大喜,韓紅兵等人也開始用這個詞來代指本隊的鐵姑娘們。
“沒有。”楊利民喘著氣對謝虎山說道。
“這幾個娘們準都是沒結婚憋的,火力這麼足呢!連口水都沒喝就又開整了?”一聽楊利民的話,謝虎山趕緊走到一塊玉米地附近看了看,無語的說道:
“彆抽煙了,開乾吧,仨娘們最少已經鑽進去五十米了,再拖下去,就得讓她們笑話了!”
他點了一支香煙叼在嘴裡,拎著鎬又開始新一輪的刨車道工作。
這個年代的生產隊秋收沒有任何投機取巧的方法。
沒有機器,純靠人力,社員們如果想要多掙點工分,眼下就是最好的表現機會,甚至孩子老人下地乾活,隊裡也都會給記上工分。
在這種隊內生產重要時期,如果一群大小夥子讓一群年輕姑娘比下去,那麼等隊裡獎勵秋收工分時,隻配得到其他人的笑話,所以要想工分拿的心安理得,就得讓所有人心服口服,活計乾得要漂亮,挑不出毛病。
看到謝虎山動手開乾,韓紅兵,陳大喜也都叼著香煙跟了上去,韓紅兵邊走還邊對楊利民說道:
“老楊,彆掰了,跟著裝車去吧,那活沒技巧,不然你這掰玉米的速度,絕對拖後腿,大秀得跟你急眼,當心她帶著手下組員半夜套你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