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那會兒,有人在背後議論三哥你也不是好東西,說你還想找女的陪你睡覺啥的,讓我姐聽到了,我姐就去跟人打架,從你去公社到現在,我姐跟人打了得有四五場。”
語速極快的說完情報之後,把白薯推到謝虎山麵前:“三哥,剛烤的,還熱著,我媽讓你先吃點兒墊墊肚子。”
最後才看向姐姐:“姐,媽和爸找你給三哥包餃子。”
把話都說完之後,這才識相的溜了出去。
謝虎山嘖嘖出聲,瞧瞧小姨子,對自己多貼心。
當然二桃兒也不是自己一來就這麼貼心的,桃子之前是用兩塊糖瓜忽悠大秀兒套自己的話,自己則是在剛來那會兒,用兩塊兒燈塔加香肥皂把小姨子收買了。
怪不得桃子繃著小臉呢,這是生氣自己一來他家,先把自己名聲敗壞沒了,明明為民除害,非得說那麼多厭惡話,又是搞破鞋,又是要讓人陪他睡覺,整得他在崖口大隊的口碑已經堪比胡漢三,南霸天,黃世仁等經典電影形象。
畢竟哪個女人也不願意讓彆人以為自己嫁給個地痞無賴。
“啊,行,那我下回注意。”謝虎山對桃子說道,隨後又故意問了一句:
“這回先這麼著吧,老劉家把孫女,孫媳婦洗乾淨了今晚送過來嗎?”
桃子瞪他一眼,畢竟是姑娘,說不出太牙磣的話,小聲說道:“外麵那二十多人,都是大隊裡平日跟我家關係不錯的,劉家哭著請他們求情,說得罪你的老爺們兒都被抓了,就留老的小的一條活路,彆糟蹋女的名聲了,不然以後就沒臉活著了。”
謝虎山轉頭推開窗戶,對著院內鴉雀無聲的眾人大聲說道:“他們還怕沒臉?下午多少大姑娘小媳婦站出來,那都是被他家男人脅迫糟蹋的,現在知道要臉了?”
“怎麼的,他家男人睡彆家女人的行,彆的男人睡他家女人不行?跟我崩一鍋兒委屈他們了?老子Der上有鉤兒?崩一鍋能把腸子勾出來?多大點事兒,跟劉金鎖欺負彆人家姑娘時說的一樣,那怕啥,又沒少塊肉,崩完回家洗洗唄!”
這話讓桃子直接一個倒憋氣,話怎麼越說越牙磣!崩……這話怎麼都大聲嚷出來了,自己弟弟妹妹還在西屋呢!
“不送也行,讓他家挨家給那些姑娘媳婦家裡磕頭認錯!要是明天天亮,讓我知道今天晚上沒磕完,哪怕有一個人告訴我,劉家沒登門磕頭,老子明天站村口當著全大隊的人把老劉家的男女老少扒光了吊起來!給劉家徹底揚揚名!”
“也不打聽打聽,中坪謝家連日本鬼子都宰過,打架打了幾十年,哥六個死了四個都沒慫過一下!要是還有人不服,想再和我碰碰,今晚就找我來!不過要是弄不死我,可彆怪我弄死你一家!”
謝虎山對來說情的人喊道:
“聽清楚沒,聽清楚該送信送信,沒聽清楚進來上炕,我跟你們再說一遍?”
二十多人眨眼之間就亂哄哄跑了個一乾二淨,院子裡隻剩下手足無措的金滿倉夫婦。
“外麵冷,叔,嬸,回屋歇著。”等人走光,謝虎山招呼兩人回屋。
“哎。”金滿倉連聲點頭,拉著媳婦從旁邊進了堂屋。
李巧枝朝姑爺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差點都要跟彆人一樣喊自己姑爺一聲三哥:“三……虎三兒啊,窗戶關上吧,冷。”
誰家姑爺都沒自家姑爺第一次登門露臉啊……
自家姑爺第一回來自己家,就有了鄉親們送的外號:中坪土匪,崖口活爹。
桃子滿臉愁容,三哥不聽自己話,奶奶教的招也不管用啊,明明他是想讓劉家給苦主們賠禮道歉,可非要故意說那麼牙磣,讓大夥誇他都張不開嘴。
“我包餃子去了,楊領導回去了嗎?沒回去住公社的話,用不用包好了給他送點兒。”桃子認命的歎口氣,對謝虎山問道。
謝虎山搖搖頭,夾著煙說道:“不用,老楊老張他們估計這會兒已經該喝的都快跟你們公社領導拜把子了。”
“我畢竟是受害者當事人,跟公家一起吃飯,那不是等著彆人背後罵我跑關係走後門不是?我是有原則,講道理的老實人,能讓人挑出這毛病來?所以回來吃飯。”
“那老劉家他們三個呢?”桃子看向謝虎山,想起中午他乾的事,眉梢彎起,嘴角也忍不住想上翹,昏黃的光線中,臉上掛著柔和的笑。
在崖口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劉家爺仨,被三哥一個人就收拾了。
謝虎山撚掉煙蒂,拿起烤白薯撕著外皮:“公社領導們還是很公正的,為民做主,對方那仨貨,老馮跟你們公社的特派員才聯合審了半個點兒,就把大夥揭發的罪名全招認了,連昏迷的都醒過來了,他還能用手指頭簽字畫押呢,那胳膊折一看就是裝的,我估計過兩天你們公社就得召開公審大會喊大夥去看,從嚴從快崩了他們。”
“三哥,原來劉金鎖胳膊折了是裝出的?”在堂屋偷聽的三胖兒忍不住從外麵探出半個腦袋,震驚的看向謝虎山。
他下午可是一直跟小夥伴們吹噓,劉金鎖的兩條胳膊是自己未來姐夫砸折的。
“那可不,裝的可像了。”謝虎山看了旁邊的桃子一眼,故意說道:
“比我裝拽子還像。”